俯瞰着脚下那片辉煌,有种遗世独立的孤独感。
这样的背影,已经有了好久。
让人看了,心都会微微揪起,有种心疼的感觉。
林如漾轻轻地走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温柔如水,悄无声息地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将细腻的脸庞贴在他的背上,试图感受着他的心跳。
那般温柔的女人,任铁石心肠的人,也狠不下心来。
季泽洛目光一凝,手掌覆上她的,然后缓缓地,将那双手剥落,脱离他的身体。
“如漾,该结束了。”
沉默,彻底的沉默。
她终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却没有办法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将所有付出瞬时放下。
五年,她努力了五年,安静守候,无怨付出,到了刚刚看到希望的时候,他怎么能突然说停?
泪,悄然落下,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沾湿了办公室的地板。
他转过身来,有些不忍道,“该结束了,这样下去,对你不公平。”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守在你身边,这样也不行吗?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甚至你可以忽视我,像从前一样,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她还是那么爱哭,那么脆弱,完全不像那个坚强到变态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一出现,还是让他乱了心绪?
不是说过要放弃吗?不是说过要忘记吗?不是说过要从头开始吗?
他以为,允许林如漾走进他的生活,就可以彻底与过去一刀两断,将其封锁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可是他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那些过去种种,就算说不上刻骨铭心,也早就融入血液中,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除非生命停止,否则那些过去,终不会断掉。
林如漾在他身前缓缓蹲下,已经泣不成声。五年前,她被逼无奈,差点做了酒小姐,是季泽洛无意间地一句话,将她的命运转圜,到了今日。
季泽洛的贴身秘书。
为他打理身边所有琐事,甚至到他家为他挡保姆做卫生,陪他出席各种需要女伴的场所,忍受无端的流言蜚语。
那些所有,她都忍了。
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她什么都能忍受,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
他一个人,单身,孤独,她想要体贴他,想要用自己所有的热情去温暖他,为什么不可以?
季泽洛伸出修长的手指,递给她一张纸巾。
“我说过,你不欠我什么。你是自由的,不需要为我付出那么多。”
或许从前,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个女人无怨无悔为他做的一切,可是突然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种感觉。
就是想要让她离开。
想要让自己的世界彻底空下来。
没有理由。
可是林如漾不是,她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精致的理由,由不得自己随意打发。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梨花带雨。“可是我愿意,我愿意守在你身边,求求你。”
对话,又回到了原点。
他的理由,对她来说很无力。
“林如漾,我告诉你,不值得。”他挺直脊背,灯光下异常伟岸高大,也异常冷酷无情。“纵使你现在脱光了身子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的嘴唇微微抿起,有一种轻浮和不屑。
下一秒,她站起身来,背对着他。
他以为,她终于想通了,终于愿意离开了,可是紧接着的一幕,彻底粉碎了他的想法。那一件件衣服从她身上慌乱地落下,散在地上,如同林如漾的脸一般凌乱无助。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将自己的全身上下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面前,交织在夜色中。
“这里是办公室,你这是做什么?”他是真的动怒了,瞪着她无辜的脸大声吼道。
这么糟蹋自己,将自己交给一个心中无她的男人,这不是她的作风。
也不是他的。
“从五年前你救我时,我就想要做你的人,现在我脱光了身子站在你面前,你真的不要我吗?”林如漾坚定地问着,完好的酮体摆在他面前,她不信,他真的不会看一眼。
她是疯了。
她疯狂地在赌。
若是输了,她便失去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若是赢了,她就可以得到他。
她在用自己的身体赌,赌季泽洛究竟有多狠心。
赌他,会像所有过去遇到的男人一样,觊觎着她的美貌和身体。
赌她,也许会在他心目中有一点点地位。
季泽洛终于忍不住,走向她,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情欲与心动。
在距离她半米的时候,季泽洛停了下来,举起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我当初救你就是为了让你今日这么下贱吗?你不配做我季泽洛的秘书,立刻穿上衣服给我滚出去。”
林如漾此刻半滴泪也流不出来,整个人傻掉一般,只能感到左脸那火辣辣的疼和他刺耳的话,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真的输了,输得如此彻底。
林如漾机械地拾起落了满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面无表情。
她始终都不能理解,究竟为什么,他会这般对她。
看到她终于转身离开,季泽洛总算松了口气,累极般转回身。
夜深了,他熄灭了所有的灯,再次回到那个毫无温度的别墅,冷清到,让他不愿多待。
在很久之前,他也是一个人,可是那时的他,相当享受那时的自由和洒脱,不在乎回家多晚。可是自从她离开以后,他再次变成一个人的时候,那一种落寞,竟然一直伴随,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那种深埋在心底的冷清和孤寂,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发疯一般啃噬着他的灵魂,瑟瑟发抖,却,无处可逃。
夜凉如水,尹夏侬依旧没有入睡。由于和美国的时差,所以她选择了现在来开这个远程视频会议。
那边的业务都已经上了轨道,只要按部就班执行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