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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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心里是欢喜大过隐忧的,但曾氏却不一样。

这就分家了?曾氏愣住了。

她的头还晕晕乎乎的。分家这档子事她在口头上早就说过无数次了,自己也并未当真,但今儿个忽然就成真了,倒也让她颇有点猝不及防。她愣了半天,却有大颗的眼泪把脸上纷纷落下来。

“分家好啊,您盼了多少年了,哭什么啊?”锦华赶紧劝。娘两个此时就坐在锦华屋里的床上,倒也不怕正屋的二爷听到。

二奶奶擦了一下眼角,抬头瞪她一眼,“你这孩子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你祖父分家能不偏着你大伯那边?指不定拿什么废铜烂铁打发我们呢!若是分地的话,到我们手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说不定就把后山上几十亩的坡地给我们了!那些坡地,收成全凭着老天爷,几十亩的地也比不上河边上几亩地收成好!再说了,他们为什么想分家啊,还不就是怕你爹这病拖累他们。。。”

二奶奶说着说着,禁不住悲从中来,又低头哭起来。她这一辈子要强,平时很少哭,可自打丈夫一病,她这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河水一样,怎么也关不上了。

她替丈夫憋屈得慌啊,勤勤恳恳半辈子,一心爱护他爹和他大哥,临了一病,亲爹、亲大哥立时就要往外撵啊,老天爷,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锦华却不这么想,有前世对比着,这辈子她祖父稍微给一点,就比前世家破人亡强啊,就这烂地方,给她黄金百两她都不要再待下去!

因此,她心里是高兴的,便使劲想着分家的好处劝母亲,半晌曾氏哭累了,才止住了悲声。娘两个又商定,这事必须要瞒着二爷。这个结果让父亲知道了肯定会伤心,毕竟,一病就被父兄扫地出门,这让忠心一片的二爷如何受得了!

只好暂时瞒着他了。反正他病在床上,也没多少人来看他,封锁上个把月的消息倒也不难。本家的那些人都只在开始的时候过来看了看,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都不见人影了。

至于锦年,大房那边没提让他回来的话,曾氏更不愿意让儿子回来跟着受气。锦华倒是很想让他回来看看大房人的嘴脸,也好早日清醒清醒,莫要学了他爹整日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远近亲疏。只可惜,来回县城路太远,确实不方便,只好不情愿的依了母亲。

晚上,锦华又是彻夜难眠。分家了,终于要分家了!她盼了两辈子的事情,就要实现了。

只是,祖父和大伯会怎么分呢?他们心硬如铁,是绝不会可怜自己一家的,分得肯定十分不公平。

不过,算了,能分开就行了。自己目前根本没有任何实力,直接跟祖父和大房叫板,只能生受着。若是真嚷嚷起来,只会伤敌一百,自损一千,自家绝不会讨到半点便宜。明日只能见招拆招,在不触及大房底线的基础上尽量多捞一些算一些了。

不过,钱啊,爹看病要寻名医,肯定得花钱,怎么样才能多赚一些钱呢?

自己和母亲也算如今也算小有积蓄了,但是,万一父亲真的得了咳喘之症,这些钱可就是杯水车薪了。

锦华很有些苦恼,迷迷糊糊中,仿若又回到了前世。前世的这个时候,就是今年,曾尚才并没有下场应试,而是先跟自己先成了亲。因为他自觉还差一些功力,想多准备三年下一场多些把握再去应考。

自己成亲的第一年,面临的是什么呢?破屋烂房,冷锅冷灶,家徒四壁。按理说,那人大小也是个秀才,就算把整个河滨县都算上秀才也并不多见,每年朝廷里都有廪米、钱粮的供应,家里何至于落魄如此呢?

只因为供应一个读书人花费靡多!不说平时的笔墨纸砚,也不说平日里与同窗的交际花费,仅仅去省城赶考的路费就不便宜。想想那时候,赶考一次,可就得自己家穷上三年呢。

那时曾尚才虽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滋润,却也已经借了钱买了些土地在手,可没想到偏偏碰上了旱灾,整个酷夏大太阳晒着,雨水甚少,所以田里头收成锐减。。。

旱灾?刘锦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忽然就在半梦半醒之中彻底惊醒了过来。她睁着眼在黑暗中仔细一想,可不就是今年么?。。。

没隔两日,麦子就奉命来请她母女二人,说是族里的族老们都到了。

曾氏一脸的凝重兼担忧,锦华却一脸的平静。该来的,总会来的。

大黑摇着尾巴想跟上来,被锦华喝住了,“回窝里呆着去。”你可别去捣乱了,我这一去可忙得很,可没功夫护着你。

一进上房,果然,大房的大成叔,三房的三伯,四爷爷、五爷爷还有六爷爷,齐刷刷的坐了一圈。大爷爷早就卧病在床多年了,大成叔早就当了家。二爷爷是自家祖父。三爷爷则早就去世了。所以,这一屋子的男人,就是老刘家当家做主的人了。

见了他们,曾氏脸上的忧虑一点儿也不见了,只剩了沉着与冷静。她曾启珍,从来也不是怕事的人。想要来看她们二房的笑话,没门儿!

母女两个脸色平静的施了礼,曾氏便在门口圆凳上坐下了,跟那群做高背椅的男人们隔了七八步的距离。光这个座位的坐法,就看出地位高低来了。锦华站在母亲身后,心里冷笑。

这架势,就还同前世一样,自己一家的命运完全被捏在了人家手心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竟然只等着别人锋利的钢刀落下来了!

自己家分家,竟连一起商量与事先告知的环节都省了,只余下直接通知一声就行了。何其谬也!

刘继祖看了看上头脸黑的赛锅底一般的老爷子,先咳嗽了一声,便站起来团团做了个揖,道,“今儿请大家伙来,是有件事要跟大家商量。我二弟这病啊,确实病的不轻,大概大家伙也都听士则说起过了。继宗这一病,可把大家都急坏了!”

刘继祖说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先痛陈了一番他和二爷的兄弟情深,从小时候回忆起,足足说了有盏茶的功夫,听得刘锦华直想吐,知道他这是为过会儿的分家造势,不肯认下“逼走亲弟”的罪名,真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端的好打算!

“。。。因为对如何给继宗治病的事,弟妹和锦华跟爹有些不同意见,所以,二房便提出要分家。”这首先提出分家的可不是大房啊,这一点必须重点强调!

果不其然,在座的几个人听了这话便都向着锦华看了过来,有疑问的,也有谴责的,还有冷眼旁观的。

“。。。我和爹商量了一下,觉得锦华说的倒也很有道理。二弟去城里寻医,花费肯定少不了。大家可以想一想,二房一家人去了城里,若是身无分文自是不像话,因此才请大家伙来,索性遂了二房的意思,把家给分了,让二房也好踏踏实实的看病吃药,早点把病治好。亲兄弟也该明算账,这样也利于以后兄弟们之间的感情,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方便二弟花用,也好早点把二弟的病给治好。”刘继祖看了几位族人的表情,心里得意,脸上却是一脸完全为了亲兄弟打算的恳切表情。

未等别人开口,三伯就先张嘴赞了一声好,“二伯和大哥想的很是周到啊,正是这个理。继宗这些年辛辛苦苦的,想来也攒不下多少银子,正该分开家,才让他们有些余财去看病啊。”

锦华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位三伯。这位三伯个子很高,身体却单薄的很,瘦弱的像是走路都要被风吹走一走。他那眼睛生的也奇怪,倒是能视物,却是个斜眼,家里穷的叮当作响,小子却生了一大堆,孩子眼看都养不过,所以平时没少到大房到秋风,遇事自然护主心切,甘愿做了大伯的马前卒。

虽说他家里的三伯娘虽然因为信佛近日跟自家走的近了些,但这两口子人品都是差的很,他们一直在拍大房的马屁,所以,锦华心里倒是早有准备。

也只他说了这一句而已。

因为有锦华前几日的拜访打底,所以,各人心里自有一本帐在。大成叔笑了笑没说话。五爷爷依旧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六爷爷则微微皱了皱眉,扭头担忧的看了看锦华。

锦华看母亲被大伯那一番冠冕堂皇、信口开河的话气的身子僵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深怕母亲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当场发作出来给大房留下把柄,便往前走了几步脆生生的应道,“我大伯刚才说的好啊!既然我大伯和我爹一向兄友弟恭,相扶相助,我们自然也舍不得跟祖父和大伯分家啊!”

锦华似乎感动的泫然欲涕,强烈的表达了对祖父和大伯的感激之情。潜台词却是,如果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有病了才会想分家啊?

“但是,这次我为什么先提出分家呢?请各位祖父、伯伯、叔叔恕罪,容侄女在这里说句放肆的话。刚才大伯也说了,所谓亲兄弟明算账,这句老话虽然听着不中听,但却非常有道理!我爹这病病的可不轻,以后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可以说,我得很可能这一辈子都得靠药养着了。”对不住了爹,不是闺女我咒你啊,实在是事急从权。

“这钱花得多了,难免家里人心里头会有什么想法,会有纷争,人心就会不齐,这是在所难免的,也是完全可以预料的。但是,这种场面是我和我爹娘不愿意看到的,更不愿意为了我爹的病而引得兄弟失和,引得祖父伤心!所以,为了避免兄弟阋墙、罔顾人伦的惨剧发生,为了我们老刘家的和睦相处,为了我们老刘家一家人的感情,我才痛定思痛,最终不顾自己会因此得了自私自利、挑起纷争的骂名,而提出了分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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