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夏听到他这话,才发现他已经换了身上的衣服了,看来是真的准备出去。
“你刚刚不是说别想你出去么?”
“我不想吃血腥味的菜”谈寒冬很不客气地回应。
顾初夏脸一红,没话说了,老老实实地跟着谈寒冬去外面吃饭。
“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
顾初夏不是不挑食,她是对什么都没什么食欲,所以吃什么都一样,因为她都吃不多。
谈寒冬挑了一家中餐菜馆,熟练地点了几个菜,很快就上来了。
这里环境清幽,客人比较少,菜也上得快,顾初夏还是挺满意的。
顾初夏尝了几口,味道还挺不错。
“这里你经常来么?”
“来过几次,感觉挺好”
这里不比西餐厅,不用用餐时候言行举止都很拘谨,谈寒冬就着菜,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然后发现顾初夏碗里的饭只吃了一半少一些。
“菜不和胃口么?”
“是我吃不多”顾初夏莞尔笑笑。
谈寒冬听闻,微微皱眉:“难怪你这么瘦”
顾初夏听了,只是一笑,“好多女生想瘦都瘦不了呢,天天喊着要减肥”
“你再减就不好看了”
顾初夏闻言微愣,他这是……在夸她现在这样好看么?
顾初夏还没开口,谈寒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对,我是……”
顾初夏看着谈寒冬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直接站起,快步冲了出去,都没来得及跟顾初夏打一声招呼,就这样消失在顾初夏的视线中。傍晚时候,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撒在舞蹈室内,白若语正在教着小孩子跳舞。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白若语浅笑着,调整着小朋友们的姿势,鼓励道,“不错哦,很好,继续保持”
白若语走了一圈以后,停在大家面前,“好了,老师接着教大家下一个舞蹈动作”
白若语轻盈的舞姿在阳光下呈现。
突然,一个眼尖的小朋友喊道:“老师,小心”
白若语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一脚落了下去,正好踩在玻璃渣子上,鲜血顿时流出,染红了白若语穿着的白色丝袜。
“啊,老师,你流血了”
“没事没事,老师还好”白若语一边疼得皱眉,一边安慰小朋友们,让他们不要惊慌。
在舞蹈室转角,一个人影闪过,对着电话讲:“事情已办妥”
“好”
在电话另一边的方如烟收了线,满意地笑了,她倒是要看看,谈寒冬会选择白若语还是顾初夏,看他们这顿饭还怎么吃得安心。
白若语,是方如烟手中的王牌,阻碍谈寒冬和顾初夏在一起的王牌。
就算谈寒冬和顾初夏在一起了,她也要搅得他们不能安宁。
白若语被送到医院不久后,谈寒冬很快赶到,快到白若语脚上的玻璃渣还没开始清除,他就已经在她身边。
“小语,还好吗?怎么会受伤的?”
谈寒冬见白若语疼得嘴唇都白了些,着急得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在教小朋友跳舞,地上……不知道怎么会出现一堆玻璃渣子,我一下子不小心就……”
处理伤口的医生很快就走了进来。
这么多小玻璃渣子,没办法,只能一块一块地给挑出来。
医生每挑出一块,白若语就疼得咬一下嘴唇,她的嘴唇都被她咬得冒出了丝丝血色来。
谈寒冬见白若语疼得厉害,厉声说道:“我来”然后就从医生手中抢过了镊子。
他每挑出一块,就查看一下白若语的脸色,看她稍微好一些接着才继续,再放轻些力道,争取能让她不疼一些。
谈寒冬专注的神情慢慢吸引了白若语的目光。
她和他已经分手了,她上次也已经和他讲清楚,可是她一有事情,他还是第一时间跑来。
白若语看着谈寒冬看了好久,也想了很多,终于开口。
“寒冬,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谈寒冬抬眼,看着她,眼神幽深,沉默。
随后,他拿过放在一旁的纱布帮她把脚好好地给包扎了起来,不松不紧,然后将她公主抱起,放在了一旁的病床上。
“我没事的,要不你先回……”
“我陪你”谈寒冬果断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白若语叹了口气,“你要知道,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
“我不求什么”谈寒冬再次打断,“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我去买”
“好”白若语说了一样吃的,谈寒冬离开了病房。
他在,两个人都沉默尴尬,他离开去买晚饭也好,至少现在,她能稍微松口气。
小饭店里,顾初夏等了好一会儿,谈寒冬还没回来,她给他打电话,电话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顾初夏决定自己先离开,顾初夏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服务员过来拦住了她。
“不好意思小姐,请先买单再离开”
“买单?”顾初夏疑惑,“刚才离开的那位先生没买单吗?”
“是的”服务员恭恭敬敬地回答。
顾初夏这下窘迫了,她今天手指上被切了,想着也只是出来吃个晚饭而已,就没拿包,只带了个手机,她哪里想得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也不知道谈寒冬那样急急忙忙地是去哪里。
话说,今天算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吧,可是他却抛下她走了,也没留一句解释,顾初夏顿感心里空落落的。
“请稍微等一下”
顾初夏对服务员说着,再次拨打了谈寒冬的电话,还是无人接通,她没办法转而打了锦源电话。
锦源拿出钱包付了钱,和顾初夏往外走去。
他说笑着:“我怎么感觉你每次找我,都是叫我来收拾烂摊子的”
顾初夏笑了,本来想反驳,一想还真是这样,她无奈地开口:“没办法,谁让我有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自认倒霉吧”
顾初夏无意的一句话,却让锦源听进了心里去。
她说,她有事,会第一个想到他。
这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得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顾初夏刚说完,脸上的笑容就僵了。
锦源已经往她家的方向开去,可是……她已经搬到了谈寒冬的家里。
不好意思了半天,顾初夏终于开口,“那个……我今晚睡在朋友家里”
“朋友?哪个朋友?”
锦源只是随口一问,却把顾初夏给问住了。
锦源见她半天没答话,他开口:“你朋友家在哪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开”
顾初夏看了看锦源的脸色,没有异常,才说:“在保加利亚小区”
锦源方向盘一打,掉了头往回开,随口说道:“你朋友挺有钱的啊”
“还……还好吧”
顾初夏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跟锦源开口说,她已经和谈寒冬同居的事情,所以他的每一句问话,她都只好模模糊糊地回答。
一路上,顾初夏都混蒙打岔地嘻嘻哈哈着,试图岔开到别的话题上去。
锦源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顾初夏的意思,也就陪着她笑笑,但是心里明白,她的这个‘朋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她不想说,他也没必要强迫她。
“前面左转,对,就是那幢,好啦,我到了”
“嗯”
顾初夏跳下车,按了大门密码,和锦源摇手说再见后,她跑进里面,站在里面别墅的大门的时候,顾初夏愣了。
谈寒冬好像没给她钥匙啊?
顾初夏只好继续给谈寒冬打电话,无一例外,没人接。
谈寒冬早在进了医院,被工作人员一提醒以后,就手机静音了,根本不知道顾初夏给他打了这么多电话。
顾初夏看了看别墅四周后,发现落地窗都是锁着的,这下好了,她真的进不去了。
她只好又从铜门里出来,发现锦源的轿车还停在路边,她便跑了过去,敲了敲车窗,像以往那样对着锦源说。
“锦源,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家里的东西她都已经搬空了,也跟父母说她在外面住一段时间,因为工作需要。现在又回家显然是不合适的。
况且,她以前在锦源家的时候,就留了一套换洗衣服、洗漱用具和护肤用品在他家,还开玩笑说,她是要在他家当寄生虫。
“你朋友不在家?”
“是啊”
“上车吧”
顾初夏已经很久没去他家了。
之前顾初夏大学刚毕业找工作的时候,也是四处碰壁,他这个大她一届的学长那时候已经创业小有所成,于是顾初夏一碰到烦心事,就喜欢找他诉苦。
有的时候,两人晚上聊得投机,顾初夏经常后知后觉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就在他家将就着睡了。
一直到有一天,顾初夏在锦源家的时候,锦源给她准备了一套睡衣,说是让她晚上可以睡得舒服一点。
顾初夏是真的把锦源当朋友,完全没有别的非分之想,有了睡衣以后,她留在他家就更方便了,于是频率也就多了起来。
久而久之,锦源就成了她的心腹好友。
可是自从顾初夏家里出事情以后,顾初夏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她都是住在家里,不管加班再怎么晚,她也回家睡,一直到今天。
所以,当顾初夏再次说出这句久违的话的时候,锦源发现,他还真的有些怀念那段时间的顾初夏,那段时间的她是多么地无忧无虑。
除了工作上遇到的挫折,她几乎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烦心的了。
那时候的她,笑容也比现在纯粹很多,现在的她,身上压着不少担子,锦源心里明白。
“去我家有一个条件”
带顾初夏上车,锦源已经脚踩油门开出去的时候,锦源突然来了个马后炮。
“什么?”
“不许想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事,让你不开心的人,不然,我就把你丢回你自己家里去”
顾初夏笑了,这次她是真的笑得很开心。
他竟然这样细心,连她心中那淡淡的失落都能察觉得到。
“好,我不想了”
“这还差不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想别的男人,上了我的车还敢想,当心我把你扔护城河,喂鱼”
听着锦源的‘威胁’,顾初夏笑得更开心了,肯定地说:“你才不会”
“要不要试试?”
“啊……那算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顾初夏连忙投降,笑着,将视线转回前面,车子要开出保加利亚小区的时候,顾初夏脸上的笑容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