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
当送入急诊室的安冬妮安然无恙的怀着圆滚滚肚子的躺在急救病床上被护士推出来之时,所有的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左雨晴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幸好没有出什么事,不然她可是难辞其咎。
最紧张的当然是蓝天翎,当看到安然无恙的安冬妮,眼里有着掩不住的狂喜,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一手轻轻抚上安冬妮依旧苍白的脸颊,轻轻的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
"老婆,你没事吧?"轻轻柔柔的嗓音,可说是温柔备至,小心翼翼。
"你看我像是有事吗?"虚弱的说道,仍不忘对他白了个眼,心里头却是像抹了蜜一样的甜,这个曾今花心的大男人,现在...只归她拥有!
"没事就好,母子平安。"挨骂了也无所谓,相反的高兴她还有力气损他,这样让他放心许多...大掌轻轻抚上她大腹便便的肚子,感受到里面似乎有小生命在调皮的跳动,兴奋的一笑。
一个心爱的女人,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对以前的裴奕霖来说,那根本就如粪土,嗤之以鼻,然而现在...
他们,是他的唯一!
看到这温馨的羡煞旁人的一幕,左雨晴由衷的展开了祝福的笑颜,转身,打算悄悄的离开,不去打扰这对沉浸在甜蜜中的小情侣,也许...她根本不想再见到她吧?
些许是高跟鞋跟敲击着地面的走路声,惹起了安冬妮的注意,匆匆一瞥那抹即将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身影,仰起脖子朝着那边大声的喊道:"等下!"
"嗯?"停下正欲跨开的脚步,回过头来望着看着她的安冬妮,显然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她会叫住她。
"先不要走,好吗?"
安冬妮躺在病床上,复杂的目光似执着的看着站在旁边的左雨晴,久久的都没有人开口说话,似乎僵持着都在等着对方说话,又似乎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
安静的病房内只有空气漂泊,蓝天翎早就识趣的悄悄离开,那是女人之间的事,男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你..."
"你..."
却又是那么默契的,两人同时开口打破这片有些沉闷的宁静,视线触碰在一起,莞尔相视一笑。
"你先说。"左雨晴淡淡的说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着她发话。
"真的决定了吗?"
"是。"不用思考,几乎是立即脱口而出,明白她意指的是什么,这一辈子,她就认定了裴奕霖!左家的人,都是那么执着的可怕...
"我们聊点别的吧,雨晴姐,你一定想不到我跟杰克是怎么认识的,认识他那年,我才五岁。因为皇甫家的关系所以我经常出入皇宫,虽然身为大王子,杰克的性格却比他弟弟珀尔要让人容易忽视许多,珀尔永远是那个蹦蹦跳跳虽然调皮捣蛋却极其聪明的小男孩,到哪似乎都是焦点,而我也很喜欢跟他玩。可是杰克,却永远只会一个人躲在安静的角落中,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没听到过他主动说话,也没见到过他身边有几个朋友。"似乎是回忆到童年的欢乐,往日一直嘻嘻哈哈的安冬妮也变得沉静下来,微微上扬唇角,不难让人感受到她童年的美好。
"我和他的认识真的是意外中的巧合,很简单的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戏码,杰克救了被毒蛇咬伤的我,也许是因为感激吧,从此以后我就开始慢慢注意到他,发现他其实是个很细心很敏感的人,大概是因为从小母亲就去世的原因,国王有那么多儿子自然是不会注意到一个不起眼他,从小就没有玩伴没有人开导的杰克,才会变得那么沉默寡言,并且常常会受到欺负。我开始慢慢接触他跟他说话跟他玩,长期下来,慢慢的我们彼此成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疯疯癫癫的丑丫头,安安静静的臭小子,真是奇怪的组合啊!正因为他是大王子并且还是皇后所生,尽管不受宠爱,却依然有着许多人把他看着眼中钉肉中刺!没有任何后盾的杰克就这么胆颤心惊的过每一天,时时刻刻担心一觉醒来自己会不会脑袋搬家?长期下来导致精神破裂,到了晚上根本就无法安静入眠!"似乎是故事说完了,她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注视着左雨晴。
"尽管长大以后的杰克奋力争取着一切,为了自己能够活着!开始的慢慢得到国王的注视,可是那长期以来的隐疾...还是一直伴随着他。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一切吗?因为他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能够安然入睡!"微笑着说出这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左雨晴并没有说话,微微的蹙起眉头,神色依旧镇定自若,却无法忽视心头那猛地撞击,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很意外吧?当他兴奋的打我电话告诉这件事情时,我也很意外,就跟你现在一样。"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冷漠的语调,并没有因此而掀起一点波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突然想说,就说了...我是想让你明白,也许你觉得杰克只是你曾今众多情人当中的一个,然而...你对于杰克却是特别的,最最特别的那一个!"复杂的目光,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喜欢他?"虽然是问句,但是肯定的语气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答案,看着安冬妮,左雨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被你发现了。"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感觉,相反的同样笑着看着雨左雨晴,笑得轻松坦然,"哈,我本事还是挺大的,竟然瞒了所有人那么久,包括...我自己!哦呵呵..."自大的笑着,像是非常得意,却意外的让人感觉到那里面的自嘲。
"第一次见你,就发现了。"平静的语气,彻底打碎安冬妮沉浸在的幻想,笑声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闭上嘴巴,错愕地看向左雨晴。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个和你平白无故的陌生人突然死皮赖脸地缠着你,是谁都会怀疑的吧?不是她真的脑子短路,就是她对你有目的!"她是谁?商业女强人绝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好吧,算你厉害!居然把我隐藏那么多年的秘密给看透了,不过,杰克威尔廉只是我曾今的过去,现在我爱的是蓝天翎!不是我的强求也是没用,是我的终归是我的。本想着我退出之后你们一定会在一起,说真的,我真觉得你和杰克是最般配的一对!可惜了..."
"没有可惜!不是我的强求也是没用,是我的终归是我的,只能说,他注定不是我的。"
"嗯...雨晴姐,我祝福你!一定要幸福噢!好了,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都说完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你快点走吧,我还要跟我的亲亲老公培养感情呢!"毫不避讳的说着令人鸡皮疙瘩浑身起来的话,大大咧咧挥着手准备把人"扫地出门"。
"你也是,一定要幸福!"左雨晴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空荡荡的病房现在只留下她一个人,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了口,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只觉得一阵心酸...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出眼眶,红红的眼睛,大颗大颗如水晶珠子一般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下巴尖滚落在病号服上,肩膀抽泣着。
叫她走,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丑态!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紧紧的锁入一个安全的怀抱,"老婆,别哭了。"心痛怜惜的声音在头顶上低沉的响起。
"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听到老婆说爱我。"
还有什么在此刻做才能表达她的心情呢?当然是深情的主动递上红唇,送上一吻!
从医院出来,不知怎么的,左雨晴也觉得自己突然间轻松了不少,却又茅盾的觉得...心沉重了几分,是为了那个男人吗?
坐进了车内,发动车子,打算回公司,忽然,感觉到屁股下面一阵不适,似乎下面有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疑惑的蹙了蹙眉,将手伸进向椅子,摸索着拿出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放到面前仔细一端详,竟然是录影带!
奇怪,她车上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难道是谁忘在这的?但是...看这东西放的位置,倒像是刻意的,别有深意的眯起了眼睛,是要告诉她什么东西?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录像机,放映那盘录像带,端坐在办公桌上,犀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就生怕漏掉什么。
医院的走廊,镜头正对着一扇紧闭着的病房,房间上头的门牌号显示正是苏小北住院期间住的那间病房,不一会儿,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从病房出来。蓝色的眼眸,硬挺的身姿,紧皱的眉宇看起来似乎十分不悦,随后离开了这条走廊,离开了镜头。
虽然说影像有些模糊,却依稀可见那人的面貌!赫然就是杰克!
不一会儿,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么久,齐天回到了病房可是过不多会儿竟然冲出了病房,着急恐惧的大声喊着"医生"!随后医生急匆匆的赶到病房。突然,屏幕一片灰白,影像就到此结束。
颤抖着的手指一遍一遍按着重播按钮,专注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的,每一个细节处都不放过,不知看了多少遍,过了多久,终于...等到屏幕再次变成灰白时,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响起在脑海里...
天!谁能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神情冷然的紧盯着一片灰白的屏幕,左雨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握着钢笔的手力道之大,足足将钢笔弯曲!愤怒的火焰燃烧着整个大脑,所有的理智土崩瓦解,所有的冷静烟消云散,无法思考的大脑只有仇恨的火花!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杰克威尔廉!"咬牙切齿的,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带着真真切切的怨恨!
"啪!"清脆的响声,钢笔彻彻底底的弯成两段,染着几滴鲜血的半截钢笔滚落在地,断裂开的那一端口子锋利无比,不锈钢深深划进肉里,拉出一道半指宽的伤痕,血肉模糊的伤口不停的渗出鲜血。
"晴!你怎么了?"走进办公室的裴奕霖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明明看着面无表情端坐在椅子上,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冷的慑人,冷得让人让人心寒,让人...胆战心惊!
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她,明明那么冷静,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害怕与不安,恍惚的让人抓不住,飘渺的似乎生在另一个世界。
看到她手指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立马滑动轮椅冲了过去,紧张的拿起她的手,心疼的看向那伤口,伤口深的都可以看到里面的森白的指骨,心头猛地一揪心,抽出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伤口周围的血迹,嘴巴一边吹着气。
"疼吗?"
左雨晴好像没听到那样没有理会,微眯着的双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毫不在意那道伤口。
"我出去一趟。"良久,红唇吐露出那五个字,抽出在裴奕霖手中的手指,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拿起手提包包,正打算向着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你的伤..."
"出去处理一些事情,这点小伤没事。"随手从抽出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丝帕,简简单单的绑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裴奕霖目送着左雨晴的离开,眼神转而看向办公桌上那台录像机...
出了公司,首先来到的地方就是蓝天咖啡馆,只有这儿才能真正让她放松心情,咖啡馆内依旧是一片冷清,只有稀稀朗朗坐着几个人,都是这的老顾客了。
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听着悠扬的音乐,喝着平时最爱喝的苦咖啡,注视着却发现无论如何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里依旧盘旋着哪盘录像带的内容。
能请的动唐傲的人能有几个?依他的势力地位完全不成问题吧?H国大王子殿下!如果不是那次绑架,她就不会差点被车撞死,裴奕霖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失去双腿!
拿出手机,在许许多多条号码中,找到那遗忘已久的手机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喂。"从里头传来杰克萎靡不振的声音,似乎还在睡梦中。
"有点事情找你谈,有空来蓝山咖啡馆吗?"尽量的平静自己的声音,嘴角挂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果然是男人,以下半身考虑的动物!
当然,她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昨晚上杰克并没纵欲,而是应酬喝多了所以才导致现在还躺在床上。
"好,你等下,我马上到。"看来那似乎他已经清醒了大半,认清了她的声音。
挂断电话,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等着杰克的到来,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等很久,只有十几分钟那么久,一身运动装装扮的杰克就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他面前,风度翩翩的坐下,同样点了一杯苦咖啡还要了一份早餐。
"找我有什么事吗?"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左雨晴,平静的声音,真就如同对待陌生人那般,可是谁又知道在接到她电话那瞬间心中的狂喜?只是骄傲的自尊不容许他先低头。
真的,他是中毒了,中了她的毒...
"二月十五号,你去了哪里?"她的脸没有对着他,依旧对着玻璃窗外的景色。
"和你在一起。"想了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他还记得那天是她的相亲日吧?
"那是下午,上午呢?"淡淡的蹙了蹙眉,继续问道。
"在H市。"虽然疑惑她为什么会问这些,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毕竟,这是她主动第一次约他不是吗?
"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左雨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什么时候该行当私家侦探了?"调侃的说道,不悦的挑了挑眉,放心手中的三明治忽然没了胃口。
"不说吗?那要要我来告诉你?"忽然,她转过头来面对着杰克,冷冽的眼神注视着杰克,看得他猛然心惊,"二月十五号上午,你去了医院。"
"哈,被你猜对了。"喝了口咖啡,点了点头。
"你还进了'596';病房,你进去干了什么?"语气渐渐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惊讶的说道,话语又忽然戛然而止,"那你说说看,我进去干了什么?"
"你进去拔掉了苏小北的氧气罩!企图置他于死地!"愤怒的说完最后一个字,手下搅拌着咖啡的勺子"铛"的一下敲击在杯子上。
她就从没见过犯了罪,还那么堂皇而至、从容不迫的人!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不会是想帮苏小北报仇想疯了吧?"调侃般的说道,当作笑话听了,可是当看着左雨晴投来的目光,脸色蓦地变黑。
她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厌恶、鄙夷...
"杰克威尔廉!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犯人!你为什么要害苏小北?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开心了吗?你个变态!丧心病狂你!"左雨晴咆哮着吼出这几句积压已久的话,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杰克,那眼神,已经判定了他有罪!
"Shit,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疯了!我为什么要害苏小北?"紧蹙着眉头,原来她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把他当成杀人犯!蓝眸转而染上一抹愤怒的神色,什么东西碎掉了,蓝色的如同宝石的眼睛,悲痛如同决堤的湖泊泛滥的溢出,在她的心中他就如此龌龊?
"还想要狡辩?!不是你叫唐傲绑架了苏小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没害苏小北!我也没叫唐傲绑架去绑架苏小北!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唐傲!我根本没做过我为什么要狡辩?"
"哼!你的这一套说辞就说给自己听吧,不管你怎么说,也无法改变事实的真相,你二月十五号确实去了医院,并且去了苏小北的病房,当你离开后,正好发现苏小北的氧气罩被人拔掉!杰克威尔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多的巧合就那么'巧';的全部撞在一起?!"从包里掏出录像带重重的摔在杰克面前。
"我确实是去了医院,还去了苏小北的病房,可是我没有拔氧气罩!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嗤笑着看着眼前那带录像带,不看也知道里面的内容。
"相信你?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平白无故的,你干什么去医院?又干什么去苏小北的病房?"
"那天,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出了车祸,按照电话里给的病房号码就进了苏小北的病房!我原先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苏小北的病房!直到进去了才发现是一个该死的'恶作剧';!我这么说,你信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