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答,只是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他那双秀气的眉毛又皱起来。
“我好得很!”我急不可耐的问:“慕容呢?他人呢?”
周卿华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的心好像被一把拳头捏的紧紧地,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是不是死了?”
周卿华看着我,说:“不是。”
我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这一蹦之下才发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来。
是以蹦也只稍稍蹦了几厘米而已,还很快被周卿华给按了回去。
我躺在床上,一时感到非常的气馁。
我很少生病,基本上每年开春时候感冒一次,也是打几个喷嚏喝两杯热水就迅速康复,从小到大甚至从未有过挂吊针的经验,活蹦乱跳的时候不觉得怎样,等到身体不好了才知道生病居然是这么的不自由。
只能在脑海中**自己一拳打翻周卿华,矫健无比的飞奔出去寻夫的画面。
“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他说不定就回来了。”周卿华说。
我说:“真的假的?”
周卿华不说话,我猜他在斟酌着怎么回答,因为他这人向来不爱说假话。
“喵~”这时一只猫在床边大声叫了一声,像是代他回答。
我一低头,看见一只雪白雪白的大眼睛猫。
那猫瞧了我一眼,纵身一跃,落入周卿华怀中。
周卿华低着头,一双大手在她头顶上温柔的摩挲,嘴角弯起美好的弧度。
“小雪,是不是饿了?”他说话的声音宠溺又温和。
白猫煞有介事的点点了头,雪球似地身子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我瞧着他们今日这情形,就仿佛瞧见了往日的狐狸与我,就是不知道他们已经发生到哪一步。
周卿华思索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说,“他会没事的。”
我说:“借你吉言。”
周卿华笑了笑,说,“这只猫你还记得吗?
屁话,我光天化日下大街上抢来的,能不印象深刻么。
我点了点头,看他说些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在电影院分手后,我一个人回家。夜里听见敲门声,我还以为是……是你,打开门一看,是她。”他笑了笑,说,“你一定想不到吧?一只小猫,竟然晓得敲门。”
我说:“是啊——我真没想到。”我没想到的是,小雪这小东西,居然敢跑上门去投怀送抱。
“她真的……非常非常好,我很喜欢她。”周卿华动情的说。
我摆摆手:“没事,真喜欢就娶她回去,我保证她欢喜的很。对了,你跟你爸妈说了吗?要是他们不接受,你干脆就跟她……恩,私奔。”我筹划的正起劲,忽然发现周卿华眼睛睁得老大老大。
“你瞪我干嘛?”
周卿华一脸见了大象跳舞老虎上树的表情:“小满……你是不是,发烧了?”
“靠!你才发烧呢!敢情你不知道……”
“什么?”
我冷静下来,看看周卿华,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小猫,有点明白过来。
“没什么。”我说,“我也饿了,能不能帮我弄点儿吃的过来?”
所幸周卿华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听我说饿了,马上去厨房张罗食物了。
我往背后塞了块枕头,使自己半坐起来。
猫跳上凳子,与我平视。
我压低声音问:“慕容呢?”
小雪瞪了我一眼,三角嘴里发出人声:“我哥被你害苦了。”
我说:“他怎么样了?”
“知道担心了?你这个笨女人,我都被你气死了!”小猫儿气得胡子一颤一颤。
我伸手摸了摸猫脑袋:“好啦好啦,给你顺顺毛儿,息怒,息怒。”
小猫儿被我捋的舒服了,喉咙里咕噜咕噜,好半天才慢悠悠来一句:“我哥说,等你能下床了,再去看他。”
能带话儿,说明还活着,我心里面一乐:“他在哪儿?我现在就去!”
小猫儿斩根截铁的说:“不行。”
“为什么?!”我大叫。行啊,这小东西打算棒打鸳鸯呢。
小猫儿阴测测一笑——别问我她咋笑的,总之我就是看出来了:“我就不告诉你,嘿嘿。”
我连掐死她的冲动都有了,然而眼下并不能付诸于行动,因为她现在的主人周卿华同志过来了,我总不能当着人家主人的面儿行凶吧?
周卿华将一碗白粥一盘鱼片放到旁边茶几上。哎哎,生病就是好啊,吃点儿小米粥,再嚼几块儿小鱼肉,那滋味儿可真是没的说!
“卿华,你太好了!”我热情满满的伸出手去——
一碗小米粥稳稳搁在我大张的两只手中。
“小雪,来吃鱼。”他微笑着,将那盘香喷喷、白嫩嫩的鱼片放到小猫面前。
小猫咪呜咪呜大快朵颐,我瞧着碗中飘着零丁菜叶的白米粥,顿时无比心酸的想起了那首歌——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弟弟吃肉,我喝稀汤……”
想着想着,禁不住唉声叹气,潸然泪下……
“小满,你怎么了?”周卿华一扭头,瞧见我泪眼汪汪的,不禁大为惊讶。
我拽着被角星星眼状:“呜呜……我要吃肉。”
周卿华愣了几秒钟,忽然大笑起来。就连那忙着吃肉的猫也抽空抬头给了我一个透着鄙夷的大白眼儿。
——想吃肉的顾小满,被一人一猫,彻彻底底的鄙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