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盯着夏夜白,眼神不躲不闪,神采奕奕,自信满满。
夏夜白笑着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的,那为什么不开心呢?"
夏夜白紧握住她的手,有些不明白,既然她相信自己,又对自己这样自信,为什么还闷闷不乐的。
夕颜紧咬着唇,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夏夜白,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这张脸,不再是莫夕颜了,你还能认出我来吗?"
夏夜白一时没回过神来,以为她又在和自己开玩笑了,可她神情却是那样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夏夜白,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没察觉出来吗?我不是莫夕颜。"
因为不是以前的那个莫夕颜,所以宰相府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不能让他觉得痛心,更不能让她受伤,现在的莫夕颜早就是个曾经被亲情抛弃,狠狠伤害了得人,所谓的亲情,再也无法打动她的心。
眉心突突的跳了几下,不是莫夕颜,那是谁?他也觉得她不是莫夕颜,大婚当日,莫夕颜因为抗婚,撞柱自尽,醒来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体贴入微,处处依着自己,且不谈性格方面的改变,单就是她的行为举止,智谋胆略,还有那神出鬼没的身手,完完全全就不像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还有她和白凤,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之前也一直在怀疑,甚至让齐谡特意去调查了一番,却没有任何结果。
夏夜白猛然想到夏天辰大婚那晚白凤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你知道她是谁吗?"
"如果有一天莫夕颜不是是以前的莫夕颜,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还能一眼就把她认出来吗?就像现在的莫夕颜从来不把夏天成当成夏夜白,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一样?"
难道她真的不是莫夕颜,那她又是谁呢?管她是谁呢?
"这个重要吗?我才不管你是谁?"
不管是假疯还是真傻,小白永远都是颜颜的小白,同样的道理,只要莫夕颜是现在的莫夕颜的那一切就够了,那就什么都不重要。
夏夜白说完,突然起身,蹲着身子,攫住了夕颜的唇,狠狠地,没有一点的缝隙。
这个重要吗?他是王妃,他就王爷;她是小姐,他就是姑爷;她若是个小乞丐,他就跟着她一起要饭,这样还不成吗?
夕颜笑了笑,抱住夏夜白的脑袋,深深的回应,良久,两人的气息紊乱,这才分开。
夏夜白将夕颜抱了起来,平放在床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帷幔垂下,有风吹来,帷幔随风而起,窗外的阳光偷窥那满室的旖旎,越发的灿烂。
云雨过后,夏夜白紧紧将夕颜抱在怀中,夕颜嘴角上翘,歪着脑袋,任由他抱着自己。
"不准离开我。"
夏夜白的唇贴着他的耳畔,低沉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
"你不放手,我如何离开。"
夕颜顿了顿,继续问道:"能认出我来吗?"
夏夜白凑近她的胸前,头靠在她胸口的位置,坚定的点了点头:"能认得出来。"
其实那些东西,他真的不是在意的,他爱着的,迷恋着的不过是她对他的好,即便不是这张脸也没有关系。
所以即便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莫夕颜,她也可以像他一样,很快辨认出来,绝对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夕颜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玩弄着他的发丝:"外面都闹翻天了吧。"
夏夜白笑了笑,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口:"天塌下来,不是有我给你顶着嘛。"
夕颜恩了一声,依偎在夏夜白胸前的手紧握成拳:"我身子好了差不多了,也该收拾那些人了。"
夏夜白笑了笑,抱着夕颜的手紧了紧,微微有些颤抖:"她们定会生不如死的,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你累了,休息一下,等下带你去个好地方。"
艳阳西沉,湛蓝的天空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皓月初升,渐渐露出了一丝属于夜的光亮。
京郊通往皇城怜园的路上,密枝丛生,古木参天,齐谡驾车,夕颜与夏夜白二人坐在马车之内,莫青莫离两兄弟同在车上伺候。
"是去怜园吗?"
夕颜整个人像只小猫一般,慵懒的靠在夏夜白身上,夏夜白的手指温柔的划过她的脸颊,那反正冷光的银白面具折射出温和的暖光。
"去了你就知道了。"
夏夜白笑了笑,轻轻的弹了弹她的额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是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夕颜点了点头,嘴角上翘,闭上了眼睛。
莫离看了眼靠在夏夜白怀中的夕颜,忙从另一旁取了件斗篷,递到夏夜白的手上。
夏夜白接过斗篷,小心的盖在夕颜身上,面具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满是心疼怜惜。
莫青蹲着身子,靠在莫离的肩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举止温柔的夏夜白:"公子对夫人好好哦。"
说完,低低的笑了两声,似是在为他们现在的幸福高兴。
莫离没有说话,冰山般的眸子落在微闭双眸的夕颜身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千年不化的寒冰渐渐松动,看着紧紧将她搂在怀中的夏夜白,不时小心的替她将斗篷拉好,脸上露出了尚算勉强的笑容。
夫人为公子付出了那么多,几次三番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公子并非完全无情无义之人,夫人对他如是好,他如何会一点感觉也没有,两人走到结果,也算是历经重重艰辛,公子体念夫人,自然会更加珍惜,真希望他们一直能够这样幸福下去。
夫人也一样,上次雪兰殿一事,公子已为他暴露了身份,朝野上下,除了那些无知的市井百姓,猜测纷纷,那些那些朝中大臣,稍有些眼色的后宫娘娘,在场的皇子,还有谁是一点异样也没发现的呢?只要不是笨蛋,应该都发现了吧。
莫离掀开帘子,瞧了眼外边的天色,蓦然想到白凤那晚在碧莲池畔说过的话:"三年之内,不要参加皇家任何的狩猎庆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