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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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二人难解难分之际,突然远方传来快报,人未到声先至,在治军严明的阿术部下发生这样的事,看来失态定时十万火急。

“将军,急报!急报!”

阿术一心应付顾惜朝已是有些力不从心,此时明知有急报却苦于抽不开身,章法略乱。

正在这时,顾惜朝突然横拦阿术一剑后内力击开,阿术连连退后,正待要攻上,却见顾惜朝突然收手,抱拳道:“将军先听战报再跟在下较量也不迟。”

听到的人,也许都会暗暗惊叫这顾惜朝是不是疯了?

竟然在决战之际,不趁着对方分神来上一剑,反倒腾出时间让对方听战报……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些?

更离谱的是,这件事发生在了顾惜朝身上。

谁不知道顾惜朝是什么人,见缝就插,有漏洞就把握机会,无漏洞也会创造机会的人,这时候就是君子也不必管什么劳什子光明磊落,两军阵前一个犹豫己方说不定就会全军覆没!

而顾惜朝他竟然毫不犹豫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不过,只要是顾惜朝做的事情,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阿术诧异望向顾惜朝,对方果然收剑入鞘,微笑着朝阿术点头示意,看着阿术将信将疑的目光,转手,一把收剑入鞘,“这回将军可信的过?”

阿术自觉自己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颇有些尴尬。

“什么?襄城失火?”

阿术一惊,脸已有些变色,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探兵问道:“这些准备我们做的万无一失,怎么会让襄城失火?到底怎么回事?”

那探兵见阿术心急,忙回道:“确实是万无一失,可谁知竟是城内百姓自己放的火……火势很大,而且今天是北风,火势直朝城门而来,驻守的将士们不敢救火,就怕顾惜朝有备而来趁虚而入……将军,怎么办?”

“我们……中计了。”

那探兵有些慌乱道:“那……怎么办?”

阿术垂下头深思,如果此时回去,那么无疑这场仗是自己临阵逃脱,是败。

如果留下来继续打,和可能现在已有宋军开始趁着大火攻城了。

到底该如何是好?

阿术久经沙场,自然常遭各种算计,但每次他都能够以丰富的经验和才智化解,可这次,却倒真让他为难住了。

他是在想不通顾惜朝六万大军已经全部在这里了,还哪里会有人去攻城?

莫非,放火只是为了让自己慌乱,实际上,他的兵士都在。

是这样了,只要现在控制住顾惜朝直至打败他,那边自由人去灭火,只要无人攻城,他就不相信一场大火能耐他何!

“谨慎防守!”看来,我需要速战速决了!

阿术万万料不到,刚顾惜朝过了不到十招,又有探兵。

同样,顾惜朝礼貌。

同刚刚一样,顾惜朝收剑入鞘,做了个请的手势,安静的的端坐马上笑看阿术听报。

“将军,宋军……宋军正在攻城……”那探兵已战战兢兢的回话了,谁能想到竟然真的有宋军攻城?

“多少人?”这个声音几乎是带着颤抖的。

“第一拨三千……我刚来报时紧接着又来了第二拨……加起来足有万余人恐怕还有人……而且,城内的百姓竟然拿着菜刀锄头,跟我军的军士们缠斗……将军,现在内忧外患,如何是好?”

阿术定定的看着顾惜朝,眼里不知是狠戾还是欣赏:“顾惜朝!我已经千万般小心,却还是小看了你!”

顾惜朝斜扬着眉梢,嘴角微扬,笑道“我说过,将军会觉得刚刚夸赞惜朝的话委实轻了。”

“的确轻了,你还有诸葛神算,郭嘉之策,曹阿蛮之狂……。今日一战,本将军开眼了……你们大宋有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不假……今日就此别过,下一战,我等着你!”

“城内失火不甚安全,若将军不嫌弃,在下的大帐倒是随时恭候。”

“不必了!”

阿术带着部分人马朝襄城撤回。留下几员大将跟顾惜朝缠斗,如果现在能够阻止顾惜朝同攻打襄城的宋军会和,这场战倒也还有回转的余地。

所以为今之计就是缠住顾惜朝,自己趁此时间赶回去一举歼灭宋军。

顾惜朝原是想两面会和,一起攻下襄城,而且做法大胆冒险,原是想险中求胜。但是现在被蒙军缠的死死的,根本脱不了身,这样下去,那几千名义军的性命……

想到这里,顾惜朝已有些急色。

他就像一只凶残的猛兽,嗜血的屠戮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那极少沾染血腥的手此时血迹斑斑,早已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可是前路茫茫,人海汹汹,怎么也杀不光。

算了算时辰,估计阿术已经快到了,虽然他在半路给阿术下了套设了娴静,但是准备时间有限,那些陷阱只能使阿术一时慌乱,却阻挡不了战神的前进。

为今之计只有……

辛石丰回头看了顾惜朝一眼,顾惜朝点了点头,宋军中众位主将原本四散的战圈突然朝一个方向聚拢、集中。

一会又散开,又聚拢。

蒙军的将领被折腾的有些糊涂,纷纷猜测顾惜朝有何用意。

顾惜朝不过是用了一招最简单的方法混淆你们的视线而已。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是管用的,很快蒙军就有点被绕糊涂了。

正在这时,原本还在砍杀中的戚少商、王君衔、卓杨、辛石丰等人带领一大队人马突然冲破战圈朝襄城赶去,而穆鸠平的带领的士兵们迅速把刚刚他们留下的空位补缺,让蒙军无法追击,就像刚刚阿术困住顾惜朝一样困住蒙军,让他们追不得,出不得。

可是,戚少商几乎带走了所有人和将士,现在军中只有顾惜朝和穆鸠平,余下的将士们也是少的可怜,堪堪不足一万人马。

此时,遗留下来的蒙军却有五万有余。

顾惜朝的本意,便是让戚少商带着所有人攻城,自己则做拖住蒙军后退的人,死死拉着不放,为戚少商争取最多的时间破城。

顾惜朝紧紧皱着眉头:戚少商,这回全看你的了。

我系希望寄予你一身,此番默契只有你能懂,此番重任也只有你能当。

宋军原本人就少,这一天之战更是损兵折将,现在被戚少商带走一大批人,所余之人更是少的可怜。

可这些人却丝毫没有退缩,依然勇猛刚劲,越战越勇。

不知道顾惜朝用了什么阵法,明明只有一万人,但是身形忽转,队形忽变,一万人倒好像三四万人,绕的蒙军晕晕旋旋。

蒙军那名喜欢拍马屁的将士嘴里怒骂着:真奶奶的着了魔了,这哪像是跟人打仗,妈的这明明是跟鬼打仗。

宋军的队形变幻诡异,这是出乎阿术意料之外的。

根据他以往对顾惜朝的了解,除了此番顾惜朝来讨襄樊打过几场仗以外,他基本上就没有任何实战经验,更谈不上步兵布阵。

虽然听说他曾写过一本名为七略的兵书,但是他打听出来的结果是,那不过是一本被天下嗤讽的笑柄而已。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布阵。

阿术是这样想的,所以留下的都是一些狼虎之将,而这些人偏偏对阵法一无所知。

原本阿术手下是有个叫金幸的人,通晓古今阵法奥妙,可此时这人却在樊城内。

其实顾惜朝的阵法并没有多高明,只有十天的时间,他也无法操练出非常精良的阵法部队,只能凭借丰富的布阵知识略加改良,成了现在这种只是以混淆视线为目的的阵法。

身在此阵,看得到你周遭所有的人,可当你拿剑对准任何一个人砍过去时,却好像碰到铜墙铁壁,立即被弹射回来。可谓诡异莫测。

阵法不是每个人都会布的,单说宋朝和蒙古,真正会布阵并且灵活运用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

这不是想学就学的会,天分和才能尤为重要。

无疑,把这种天分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顾惜朝绝对算一个。

蒙军渐渐吃不消,这若只是被砍伤也罢,只是这诡异的阵法让这些人乱了军心开始害怕,你无法知道下一刀会不会砍向你,或者砍到你哪里,你无法躲避,无法回击。

这种心里上的冲击最是让人容易崩溃。

很多人甚至还没有被宋军的刀砍到,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倒不如当面来一刀让他们痛快。

不是这阵法真的很邪门,事实上所有的战事阵法,都不过是借用某种助力达到特定效果,说穿了就是混淆你的视线继而让你慌乱。

无疑,顾惜朝这点把握的很好,几万蒙军成功被困。

但是顾惜朝这个布阵的人心里最清楚,这种阵法最易让人慌张,也最容易让人识破。

而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戚少商争取更多的时间攻城。否则一旦五万多将是破阵而出,宋军可能全军覆没。

但是蒙军人数太多,并没有尽数被困在阵里,也有个别人在阵外。

厮杀还在继续,夕阳已下。

落日后的余光映红了半边天,血红的颜色衬托着满地的残尸血身。

腥臭的味道四蔓。

不知道此时是晚霞映红了大地,还是血水映红了白云。

一方再拼命的砍杀,一方在拼命的寻找破口。

蒙军的将士们不愧是身经百战,虽然很少遇到阵法,但是凭借曾经的作战经验,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只要踏出这里,那么这阵法也就破了。

顾惜朝眼光何其锐利,看到那当口就要被迫,来不及躲避旁边砍来的屠刀,只拼劲全力一记神哭小斧已经飞出,齐刷刷的从那个意欲朝破口而出的将军的胸膛穿过,而顾惜朝身边这刀的寒气已经超顾惜朝头顶狠狠劈来。

铛——

一柄长枪直直把顾惜朝头顶的刀挡了回去,又一记重脚,砍刀应声而落,又一枪挥过,偷袭顾惜朝的那名将士已经被刺穿胸膛,人已重重的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噌,抽出长枪,又刺向下一个人。

而持长枪的这个人,正是老八穆鸠平。

也是前几日誓要杀死顾惜朝的人。

回头,老八满是血污的脸豪爽一笑,霎时,过往往事,均被尘封。

没有仇视、没有血债、没有恨意。

只化作云淡风轻的一笑。

恨是什么?恨是云,打雷时乌黑密布,但是太阳一出来,云开雾散。

无论之前有着什么样的仇恨过节,于大义面前,老八还是保留着他大智若愚的一面。

远在前几日,顾惜朝被老八亲手刺伤却还在保他,凭这点就可以看到顾惜朝的大将之风。

他有宰相的度量,被老八一次一次身心伤害,却从未公报私仇,即便被刺穿胸膛,依然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保住了老八一条命,如果他那时晕倒前没有交代,卓杨这些人定然不会饶了穆鸠平,即便戚少商力保也难以护他周全。

其次,顾惜朝看人的眼光很准,他保老八当然不全是因为肚量高,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看准了老八是可朔之才,值得他这么做。

襄城的火势越来越旺,但是并未殃及到百姓,因为火势是朝城门口的方向。

而此时襄城门口虽然还是井然有序的扑火灭火,但是内有百姓捣乱,外有宋军攻城,已让看守城门的将士们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

项城城门很高,他们倒不担心外面的宋军能够闯进来,可里面的百姓却人多势众,一时让他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且阿术有交代,对百姓决不能动用武力。

正当守城将军一筹莫展时,忽见远处浩浩荡荡的蒙军归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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