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歌这几日都在鬼谷跟着鬼谷老先生识药理辨草药,时不时发会呆,一日闲来无事寻到下人,想问些国都那边的事儿,一个俩个神色怪异,慌乱说着不知道,凤浅歌也没了兴趣,日日把玩药草。
国都那边却发生了俩件大事。
一,四皇子凌祁迎娶凤家二女,二,五皇子凌烨迎娶南疆群主。
俩位皇子大婚,成了国都上下茶余饭后的热谈,早先被俩位皇子争抢着的凤家嫡女一事早被众人遗忘。
巧的是,俩位皇子竟是同一天大婚,从皇宫里到城门口,皆是大红一片,四皇子迎娶凤家二女为侧妃,众人心知肚明,有的说四皇子没能娶到凤家嫡女,气急败坏娶了凤家二女,有的说娶凤家女只不过为了皇位而已。
人多口杂,再多说法也没有五皇子迎娶南疆群主一事更为让人瞩目。
南疆群主也就是安平群主,传闻貌美如仙,兰心惠质,气若如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南疆皇帝最宠爱的群主,五皇子天子骄子配上安平群主,可谓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五皇子迎娶安平群主可是真真的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正妃之位。
安平群主早早在驿站居住多日,从皇上下旨赐婚,她便传信回南疆备下嫁妆,日日盼着这嫁妆早日抵达,她便可以嫁给那人。
安平群主的嫁妆今日刚刚抵达驿站,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安平群主等不及,五皇子也只能在今日便迎娶安平群主。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满满挤着百姓,一个个头仰的直直的,都希望一睹群主容颜,马车缓缓前行,婢女手捻着花瓣,四处飘洒,寒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百鸟朝凤的曲调喜闹异常,南疆风俗与国都不同,女子出嫁不用头顶红纱遮挡,安平群主做在最前的马车之中,四周只是薄纱围绕,依稀能瞧见新娘的模样。
只见安平群主身着一袭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发鬓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女子出嫁,嫁衣皆是自己亲手绣制,只见安平群主身上这嫁衣便可知安平群主女红功底,安平群主将面前镶金珊瑚流苏拨开,凤眸好奇无比的四处扫视着,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虽说远嫁他国远离家人,但夫君是那人,喜悦还是比悲伤来的多。
“安平群主可真美啊,仙子一般。”
“那可不,安平群主要嫁给五皇子,五皇子可是咱们国储君候选人。”
“唉唉,我听说五皇子先前要娶凤家嫡女,还说非她不娶呢!”
“二虎,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凤家嫡女?能有安平群主美?能有安平群主地位高?”
“你还别不信,我二舅的侄女的岳父可是宫里当官的,听说皇上大怒,五皇子还因此私逃出宫!”
“那还是因为之前没遇到安平群主,能有这样的妻子,死而无憾啊。”
“你可擦擦你那口水吧,做什么白日梦的,五皇子此番大婚,可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你都从哪学来的文绉绉的这些东西,我可听不懂啊,唉唉,快快,往前面去去,马车要不见了。”
“唉,等等我,哎哟,别踩我啊……”
隐在众人里的凤浅歌恰巧听闻了这些话,双眸微抬瞥了眼马车上的新娘,随即垂下头来,将头巾蒙上,拢了拢衣衫,朝着一边走去。
“五皇子!快看是五皇子!好生威风啊!”
“啊!五皇子亲自来接安平群主了!”
凤浅歌刚踏出步子,耳边吵杂一片,五皇子?凌烨?凤浅歌下意识转过身子,突然又愣住,她对这样口是心非的男人又有何留恋!
“群主路途劳累了,还请群主再忍耐一番。”
“无碍的。”
凌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极小的声音她却听的明明白白,转过身子瞧了去,只见凌烨身着一袭红衣,上面用黑色的细线勾勒出曼珠沙华,显得唯美而神秘,三千青丝随意的用嵌宝紫金冠束起,紫色的眸子微微阖着,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邪魅至极,肤若凝脂,面貌十分俊美,霸气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微泯的嘴唇,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倒有几分谪仙的的气质,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
从来只见过凌烨身着素色,没想到妖艳的红在他身上也别有一番韵味,凤浅歌呆呆的望着凌烨,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紫眸,身边站着的却是他人。
突然凌烨目光一转,朝着凤浅歌这边的人群望来,凤浅歌打了个冷颤,赶紧回过神来别过身子匆忙离去。
凌烨没有瞧见凤浅歌,但是在人群里有个身影似乎在仓惶而去,凌烨硬是思虑半天也没能想起来是谁,只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双眸瞬间湿了,凌烨一直望着凤浅歌消失的地方。
“五皇子,该走了。”安平群主朝着凌烨望去的方向看了眼,不知凌烨在愣什么,只好出声提醒着。
“哦哦,起轿,莫要误了吉时。”
凤浅歌半蹲着藏在铺子之后,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