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骨苑
蓦然,耳畔听到了一些细不可闻的脚步声,敏锐的感觉到苑外的异样,沐冰醺红的俊脸半侧,狭长的凤眸迸射出杀气。
握紧系在木加上的佩剑,狭长的凤眸闪过锐利的光芒,警惕的神经让方才溃散的眸光如今已经变得犀利,缓缓起身,伸手打开木门,凤眸游射苑外。
死一般的寂静,清风拂过满苑的茉莉花香,清香中透露着森寒的杀气!
仰面抬头望月,原本皓洁的圆月已被乌云遮盖,素骨苑更显清寒幽冷,一股浓重的杀气在四面八方漫廷开来,抽出佩剑缓缓出鞘,剑身的寒光映在他冷冽的凤眸,惊骇犀利。
乌云浮开,圆月再次浮现,清寒的月光倾泄在浓密的竹影下,忽明忽暗,很是诡异。
竹梢沙沙作响,沐冰一身雪华白衣在清寒的月光溢出一层淡淡的幽环,执着手中的“血冷”剑,冷然而立,浑身散发着冷魅气息,一股危险的气息在他的眸光迸射而出。
突地,一道寒光在竹林一闪,竹林顿时窜出十几个黑衣面具人,如百鬼夜行的怨魂,个个手执利剑,道道寒光在清寒的月色骇森异常,与月光相呼逃映,在素骨苑闪烁而过。
沐冰凤眸一寒,脚尖一踮,凌空间长剑一挥,剑气如虹,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白衣染红,剑尖定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肩膀的五分外,声音清冷低吟:“谁派你们来的?”看着他们一身黑衣,脸带面具,这一帮人跟昨夜的一伙的,一想起那些人对小妹的杀意,心一沉,眸光一紧,危险气息不期而至。
“沐冰,束手就擒,免你一死,否则~~”一名黑衣人长剑直刺与沐冰相抵,话未落,脖子已出现一道腥红,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对方袭击的都不知所觉,面具下的眸光是不置信的惊愕。
黑衣人陡然倒下,听到沐冰阴冷的声音:“你的话太多!”
寒光一略,凤眸一抬,沐冰一脸杀气的看着周遭的黑衣人,冷问道:“我再问一次,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何可以在剑魂山庄来去自如。”
周遭的黑衣人对视一眼,对死去的同伴没有丝毫痛惜,个个眸露凶光,一名黑衣人大言不惭道:“今晚就是你们剑魂山庄血祭孤岛岛民之夜。”
沐冰心生疑惑,孤岛跟剑魂山庄何时结下怨仇?冷道:“说清楚。”
“问阎王爷去吧!”一名黑衣人刺出长剑,左手在对手应战时留下的空档掷出飞刃。
沐冰一时失神,剑气一挥,空档之处险险地将剑身档住飞袭而来的飞刃,真是卑鄙,敢使诈,眸光一寒,腿风一旋,腿风掠过之处茉莉花朵朵摇曳,芳香扑鼻,寒光再次一闪,“哐当一声”对方的手臂横飞,剑被他击落在地,血溅酒如雨,一声惊呼:“啊~~”被沐冰旋腿一踢,撞在雪白的墙上奄奄一息。
沐冰还想问什么,但,此时的交战由不得作何它想,怕他们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怕他们对小妹不利,怕小妹在最危险的时候自己不在,心顿时一沉,突然莫名的感到不安,今晚他们的目的一定不简单。
执剑袭来的黑衣人已攻向他的下腹,沐冰眸光冷冽一寒,脚尖一踮,修身的白衣身影凌空一转,如开绽的圣洁白莲,衣袂翻飞,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剑影游转,剑气如刃,剑剑毙命。
血沾溅在清雅的茉莉花瓣上,点点腥红在夜色下显得腥寒夺目。
其中一名藏在竹影迟迟未现身的黑衣人见沐冰身手不凡,同伴一个一个倒下,眸若冷电,手中的数根飞刃至掌力掷出,如尖锐的利剑,寒光飞闪。
沐冰浑身一颤,全身发冷,眸光嗜血,腿风一旋,地上的剑朝身后的竹林飞射,白玉的俊逸的脸上额头渗汗,竹林发现一声男子的痛呼声,血腥携带着腐败气息。
沐冰咬牙,内力一震,插在后背的飞刃被他的内力震出,血,染红了他的雪华袭衣,凤眸艰涩的一紧,在身上封住风处大穴,止去血液的流出。
眸光一寒,冷然的身影如一股旋风一转,白衣身影在夜里,几个跃腾,已离开了素骨苑体。雪白的身影在夜里爆发出绚烂的光芒,宛若蛟龙一般腾跃飞驰,向着竹林中飞遁而去。
素骨苑外的数十名黑衣人,身体似被人定住一般,黑罩布下的脖颈划出一道细不可微的横沟,腥红慢慢渗出,淡淡的血腥在夜色漫廷,携带着茉莉清雅花香。
“轰”数十名黑衣人个个倒在地上,面具下的眼眸是垂死的挣扎和不甘。大堂
一阵喧闹喜庆,沐云天面色沉重,心中忐忑不安,看了一下外面的夜色,还有半个时辰就快到戌时,心知这些庄客不宜久留。
思及此,沐云天威仪起身,一身墨衣威仪庄重,让人敬而生畏,声音沉稳有力,在大堂如鸣雷响起:“哈哈哈,今日是小女的订亲宴,大家可以抽空应宴,沐某感激不尽,这一标,是沐某敬各位一杯,喝了这杯,剑魂山庄的宴席也即将告一段落了。
呵呵,沐某知道大家会觉得扫兴,但,为恐夜深,也只能委屈各位了,所以,沐某现在宣布,订亲宴到此结束,大家请回吧,招呼不周之外还请原谅。
今晚,剑魂山庄与玄冥墓门有一些私人恩怨要处理,所以,沐某也只好让大家扫兴而归了,。”
声音一落,个个面面相视,交头接耳,一听到玄冥墓门,这个神秘冷血的帮派,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禁眸露惧色,心知江湖的解决私人恩怨无不离开血腥,虽觉得扫兴,但,比起性命,倒也想保命要紧,个个便起身回敬,不敢有其他言。
向绝熙闻言,笑得站起身,一身紫袭锦衣尊贵威凛,声音低沉温润,举杯对众位朗朗言道:“十天后便是一个难得的吉日,是熙与未婚妻大喜之日,到时风信楼会设晏流水席三日,迎娶沐晴小姐,所以,大家到时定要准时到场,今晚余兴未尽之时,十天后向某一定盛情款待,今晚还请各位海量。”
沐云天与向绝熙对望一眼,心中满意万分,他的话即保留剑魂山庄的威望,也让庄客的不满得到了平衡,唉,只是十天后,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晴儿。
庄客一听风信楼会在成亲宴在设宴摆流水席三天,个个面露喜色,敬语如洪。
突地,一声尖利的声音在大堂外响起,声音突兀锐利。
“哈哈哈,我独孤玄冥的大礼还没在大家亮相,大家启不败兴,沐庄主,这个大礼,你得出来接才成,不然,不够震撼。”声音冰冷尖锐,对方利用内力扬音,震得大堂的庄客耳膜发痛,可见对方的内力非常深厚。
堂内的庄客都是行走江湖之人,一听是独孤玄冥,个个警惕的手执随身兵器,今晚怕是免不了一场杀戮。
向绝煜与向绝熙对视一眼,冷无袭起身而立,眸光一寒,执剑的手握紧,心顿一沉,师父呆会会出现吗?
红玉和洛承谦在竹民苑闻声警惕起身,那声音尖锐中带着浓浓的仇恨。
竹民被那尖锐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痛,个个面露愄色,脸色煞白,但一想到他们现在的地方是剑魂山庄,便也安心不少。
竹林
圆月高挂,朦胧生辉,清寒中透露着神秘。
竹影斜射,映在女子一身艳红的轻纱罗裙身上,在清幽的月光那婀娜有致的身形显得孤傲突兀,沐晴站在竹林仰望头顶的孤月,单薄的背影如竹傲立,望月的眸光思绪飘到八岁那年的中秋佳节。
那年的中秋节是她穿越在这异世的第二年,当时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可以用“万般宠爱及于她一身”来形容。
那天,自己在把玩着手中的竹叶,突然想到叶水可以吹出音符,便研究起竹音来。
看不见的自己只依稀记得兄长和自己曾经许诺的声音,那样简单,快乐和温馨。
“哥,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怎么不在大堂啊?今天你是寿星。”
“才不去,每年都是那样,无聊死了,今天是中秋,混在一起,烦死了,还不如听小妹你吹竹音呢?”
当时的自己只是笑一笑,突然兄长轻刮一下她的鼻子,耳边听到他霸道不满的声音说:“小妹,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哼!礼物拿来,不然哥不放过你。”
“呵呵,那你等着,给!”当时觉得兄长很霸王,想到她研究吹成的竹音,便将袖口里的竹叶放在他的手上。
“这就是你送我的?”可以听得出兄长的声音携带着不满和疑惑。
知道他不高兴,便将兄长手上的竹叶含在唇里,将几日研究而成的竹音展露一番。
丝丝悠扬的音律至她盈润的唇中溢出,那音质在她的耳中是最动听的音符,幽柔尖细,轻如飞羽,比泉水动听,比流溪畅耳,如天籁之音。
自己停音后半晌都没有听到兄长的声音,便笑着对他说:“哥,小妹祝你生辰快乐!”她是她沐晴的兄长,也是她筱雅清的,她真心希望这样好的兄长可以永远快乐,幸福一生。
兄长突然把她半抱着,当时的自己在他的眼里全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妹妹,还记得哥哥当时问自己:“小妹,这是什么声音?真好听。”
当时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便随口道:“是竹子的声音,这就是它们的声音,刚刚它们在对你说“生辰快乐”呢?呵呵!”
“小妹,那,每年哥哥生辰,你都为哥吹竹音好吗!只为我吹,好不好。”
“好,以后哥哥每年的生辰,小妹都给哥哥吹竹音,呵呵。”知道兄长喜欢,便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笑声如流水年华飞逝,单纯得如清澈见底的溪水。
沐晴思绪回缕,素面仰望明月,潭眸多了一丝神伤,清寒月光映在她素净脱俗的脸上,半晌后,轻叹一息,八年了,一转眼间已经过了八年了,他居然还记得,如果他未提起,她倒真的忘了。
兄妹五年分离,没有想到,两个月里亲情的本质已经在无形中变得溃不成形,是他的错,还是她的错?
那素净的脸在红衣罗裙的衬脱下,多了几分素雅的清冷和傲美的妖娆,夜风掠过,头上的步摇迎风摇曳,“叮叮”作响,银铃动听。
蓦然,竹影沙沙作响,风掠叶响,一股怪异的危险气息在她的身边漫廷开来。
沐晴素面仰头观月,潭眸微微一眯,寒光一丝锐利的锋芒,今晚的夜色,有些森冷,漫天星辰被乌云掩盖,少了平日的清宁,多了一些诡异神秘。
蓦地,夜风一掠,竹叶再次猛烈相撞,沙沙作响“沙,沙~~”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森骇气息。
沐晴潭眸一阖,夜风将她的青丝撩起,青丝飞扬,美得浑然天成,不食人间烟火。
自向绝熙送到竹林走后,她便心生异样,浓重的感到不安,竹林中有无数杀气萌生,含杀射影直袭而来,仿佛在酝酿着一个良好的时机,畜势触发。
突然,身后一小小娇影朝沐晴走来。
沐晴知道是小苓,淡淡一笑,素雅清丽,回过头对小苓笑了笑:“小苓,今晚的宴席怎么没去吃啊。”
小苓抬眸木讷的看着沐晴,粉嫩的脸上平静如水,原本澄净的黑珠子此时少了几分生机,多了几分空洞,嚅嚅的稚音至她的樱桃小嘴发出:“晴姐姐,小苓不舒服。”
沐晴浑身一愣,今晚的小苓很奇怪,小脸在夜色下甚是苍白,声音轻如游丝,眼眸空洞无神,这不是平时活泼可爱的小苓,有些陌生,心中一沉,担忧的上前将手抚在她的额头上,轻和的问道:“小苓,你哪里不舒服啊?跟晴姐姐说。”
小苓空洞呆滞的黑珠子眨巴几下看着沐晴,小小的身子立即挨进她的怀里,嚅嚅地道:“我想娘亲,八月十五中秋节娘亲都会亲手做月饼给我吃的,晴姐姐,我想我的家人了。”
沐晴心疼一窒,素脸微微拧眉,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脸,道:“小苓,乖,晴姐姐陪你吃月饼好吗?”无论她给了她多少温暖,心中最重要的亲人的位置还是没有人能代替的。”
小苓没有说话,温顺地窝在她的怀里,晴姐姐的身上好香,和娘亲的味道不一样,渐渐地,后背被晴姐姐一轻一重的拍抚着,睡意慢慢袭卷而来,突然,耳畔出一个尖锐的声音,让圆润如玉的黑珠子迸射出寒光。
沐晴警惕地观望着四周,难道是她的错觉吗?轻摇摇头,感觉怀里的小苓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知道她想睡了,便准备将她抱进屋阁。
“呃~~~”突然一股剧痛至腹部直达心脉,感觉腹部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腰系流下,沐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苓,怎么会?
夜色下,小苓面容平静,眼瞳空洞呆滞,小小的手握紧一把短匕首,直击沐晴腰腹,淡炎的血药香气弥漫,妖娆晕开在竹林里。
沐晴额头渗汗,低头看着腰腹的短匕,血顺着小苓的小手指缝流出,浓绸腥红。
乌云遮月,竹影斑驳,秋风将血腥吹散,清冷的声音至苍白的盈唇溢出:“小苓,谁指使你做的?为什么?”
声音低浅,潭眸轻疼痛微眯,柳眉难受的揪结,一手按住小苓小小的肩膀,
她不明白,一个才六岁的小女孩,为什么会有如此重的杀意,潜伏在自己的身边将近一个月,而她竟未察觉,是她掩饰的太好,还是她被人操控,但她宁愿选择后者,她坚信,小苓一定不是自愿的。
小苓空洞的眼神慢慢回聚神色,耳畔的低浅声音让小苓的面容有些动容,突地,耳畔再次出现一个绝美女子的声音:杀了她,杀了她~~
顿时,两手一用力,将短匕直刺,听到沐晴闷哼的痛呼一声,却总是隐忍着,小苓眸光冰冷空洞,嚅嚅地稚音在夜里阴冷怪异:“因为,你该死。”面容平静,无一波澜,这样的表情在一个六岁的女孩身上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沐晴心一沉,潭眸淡定的看着小苓,不对,她的眼神不对,她不相信,她定是被服下了噬心蛊,师父说过,孤岛有一种噬药,可是操控人的心制,只要是定力不够的人都会被施蛊之人操纵,而本人却不知一二,是一种借刀杀人的手法,被施蛊之人的耳畔里会不间断的出现施蛊人的声音,让服蛊药之人变得冷血无情。
沐晴伸手按住小苓的小手,腰腹的疼痛让她呼呼困难,夹指一点,小苓闭眸昏倒在地上,沐晴伸出指腹按压在她的脉博上,果然,她真的被人下蛊药了,到底是谁。
艰难地封住腰腹下的几个穴位,沐晴将小苓半抱起,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已经有人想要杀她,她不能连累小苓。
血顺着腰腹流渫,虽已被封穴止住,然而一动还是让她痛得额头渗汗,今晚有人打血魄剑的主意,她不能倒下,胸提一气,凌空一跃,定在楼阁处,血魄剑在里面,得拿起来才行。
夜风掠起,竹林寒光一闪,沐晴潭眸冷冽犀利,终于按奈不住出来了。
夜风突地一阵狂袭而过,竹林凌空跃出一道腥红的身影定在她的面前,红布面罩下的水眸森骇的看着捂着伤口淡定看着自己的沐晴,讥讽一笑:“沐晴小姐,你的反应是不是应该动容一些。”她最讨厌的就是她一脸的从容淡定,这样的是她看似平庸,实侧锋芒毕露。
沐晴好笑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强做镇定地道:“你好像不满意我的表情,那倒是说说看,我应该用什么样的反应才比较合适。”无惧地对上红衣人的寒眸,她的眼神很犀锐,很冷酷,让她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求我,求我饶了你,求我饶了那个女孩,这样,我或许,可能,会考虑放了你。”红衣女子冷冷笑出,咬牙狂妄的道。
“哦,呃~~这个主意不错,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要求饶也得先解开我的疑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潜伏在剑魂山庄的目的是为血魄剑是吧?
我很好奇,为何堂堂习大小姐不做,偏要做独孤玄冥门下的死士?
我更不明白,他既然是杀了你父亲的人,可是,你没有替习伯父报仇,反而还很替他卖命,这到底是为什么?”沐晴咬牙淡言问道,她有太多疑惑需要解开,一身红衣轻纱罗裙在血迹的沾湿下,妖娆逼人,除着夜风轻袭,血药腥味晕开,如千年檀香,素净脸上的深潭墨眸是以往的淡定从容。
如果不是向绝熙跟她暗示过,她也不会相信一个看似柔弱绝美的习若莹,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魅”,擅用细刃软剑,她不知道,若是研修知道后会是怎样的痛苦。
红衣女子水眸一寒,握软剑的手微紧,她居然如此淡定,借着月光,看着她捂着腰腹忍痛的样子,只要她死,那“血魄”便也封印不了。
红衣面罩巾的菱辰冷哼一笑,怨憎的眸光如利刃森寒,讽道:“有一个理由非常充足,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习旭森的女儿,我是孤岛的人,独孤玄冥是我的主人,现在你清楚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