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
袅袅轻风拂过,竹林由静变动,满是层层叠叠的竹浪,青翠的竹叶徐徐落下,轻舞飞扬,荡着淡淡竹叶清香。
一身素绿轻纱罗裙的女子,抑面朝天,张开双臂,静静感受着这竹林独特的清香,和温柔的清风。
竹林一片沉寂,一片静默,仿佛天地间仅有她一人,独自享受着此时的安宁。
风缓缓的,竹叶相撞的声音潺潺的,耳边的竹浪声响中细听之余还似有水声流动,如果不细听,那细微的声音几乎不可闻清,女子素净的脸上淡雅一笑,那声音应该是后山的泉眼。
竹浪泉音,在清风的伴曲下,更是如天外之音,这样的天然音律,让她也禁不住拿起手中的竹叶附和其中。
丝丝缕缕的音律从含竹叶的薄唇溢出,尖细如丝,轻柔如羽。
顷刻间,幽静的竹里间,音环不断,妙韵嫣然,心静如磐,声声入耳,直透心扉。
这泉风竹音曲,如晨露打在初绽的荷花上,在花叶的表面来回颤动,发出清脆绝妙的声响,那初绽的荷花,在晨露的滋润中,别样生姿,在清风的摇曳下,更显娇丽清雅高贵。
风清依旧,竹音幽幽,带着入耳者全身心都似被洗涤一般,身心安宁祥和。
一身素衣傲然孤立的男子伫立于与女子不远的十米内,耳间的清幽竹音缠绕,带来一片宁静和安逸。
金黄的阳光斜照在男子绝世的面容上,肌肤发出一种通透的光亮,那双眉如剑、犹如黑耀石般的墨眸似一幽静谧的秋波春水,薄嘴轻抿,显得有些清倔孤傲,平静的脸上仍是从容不迫之神态,清风扬起的衣袂飘然摆动,绝世倾城的俊容此时扬起淡淡的笑意,眸光深邃,望着眼前坐在地上吹音的女子,深情的眸如平静的湖面上晕开缕缕涟猗,墨丝在清风游动下微卷轻扬,一身素衣被金阳晕染出淡淡的光环,给他凭添了几分清傲的风姿。
一音作罢,女子轻取竹叶,素丽的面容绽出清雅如竹的笑意,空洞的潭眸微微一颤,清浅如泉的声音至她朱唇启出:“绝熙,你找我?”也许是被打扰过几次,就算她再不想注意,也不可忽略到那灼热的目光。
轻浅的声音入耳,如澄澈的泉水洗涤身心,向绝熙含笑举步,缓步来到她的身侧随意坐下,笑道:“我打扰到你了吗?”今天的她是一身素绿,犹如一位清新脱俗的竹林仙子,他发现,她很适合绿色,犹其是这种素淡的绿色,让她显得脱尘清丽。
“还好,习惯了,有什么事吗?”沐晴淡淡一笑,屈膝而坐的她看起来倒像是归隐在一个山野云鹤之人,浑身自发出一种淡泊孤世之气度,那“笑看人生百态”般的笑意更是让人忍不住被熏陶其中。
“你听过血魄吗?”向绝熙伸手将她的青丝抚顺,淡淡的问道,尽管那晚她从未对自己做出解释,但他却觉得两人丝毫没有任何芥蒂,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自然的交流,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需要一些解释,虽然不能否认自己内心的介意,但,能够看到她如此,也便无所谓了,他喜欢两人这样自然和谐。
“没有,名字听起来好像有些霸气,是什么?“沐晴微拧眉宇,轻轻摇头,道。
“是一把剑,一把,很邪恶的剑。”向绝熙顿了顿,对上她空洞的眸光,解释道。
“邪恶,是不是会控制人心的那种啊。”沐晴一听到邪恶不禁觉得好笑,在现代,和莫莉看武侠小说总会出现一些魔刀神剑之类的,突然听他这样一说,不禁天马行空的想着。
“是啊,你听过是吗?”向绝熙看她一脸笑意,如沐春风抚心,他的心情也瞬间变得平静愉悦。
“没有,只是随口一说,那把剑怎么了?”沐晴笑问。
“还记得温绍吗?他的父亲被抓去了,而且,下一个的目标也许就是她女儿。”向绝熙道。
“有这种事?那你跟我说这件事,有什么用,我可以做些什么吗?”沐晴淡定的眸光闪过一丝错愕,温绍,她已经离庄好几天了,经他如此一说,心倒是挂念起来。
“晴子,如果我说那把剑必须由你才能毁灭,你会信吗?”向绝熙思索后道。
沐晴哑然一愣,空洞的潭眸尽是不解之意,道:“我听不懂。”而且,她是越听越糊涂。
“别急,我慢慢跟你说,那把血魄剑原是孤岛之物,曾被那里的第一位岛主带到江湖,由第一次误伤到人之后,在江湖兴起了一阵血腥风浪,那把剑因伤人,沾到了血,纵而引发了它的魔性,成了饮血剑。它会在杀人时将对方的血液融入剑内,让对方成为干尸,到最后,握剑之人会被血魄剑操控,无法控制,整天杀人不断,剑不脱手,便不会停止杀戮,是一把很可怕的剑。
然而,一邪纵有一正,这样的血腥发生了三年,后那把血魄剑被一个武者用他的“剑魂”制服,被压在孤岛里,从此,江湖得幸,恢复平静。
然而在数十年后,有心存邪念之人欲要找到此剑,并再一次掀起一阵血浪,后来那个武尊者的徒弟尊师命带着“剑魂”去与之对抗,最后,经过一声血拼,血魄被压在千年不化的冰体内,被“剑魂”强行压制邪气,然,却无方得到顺利的压制,所以,为了控制住那把剑的魔性,将那“血魄”剑剑柄的剑脉“血玉”强行取出,剑玉分开,血魄剑的魔性就如一个人的心脉被人破坏一般,得到很好的压制。
但是,孤岛血拼,有一遗孤幸运活下,为了要给岛民报仇,那个人如今在江湖另起门派,为找出血魄,如此他已经找到拿血玉的人,而那个人便是温霸道,故而抓了温霸。”向绝熙将血魄的来历娓娓道来,说得云淡风清,没有付加虚词,却足人让人觉得惊悚骇闻。
沐晴一开始还好,最后越听越抽嘴角,这样的来历还真不是一般的烂,还真的如她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面的情节一样不相伯仲,忍不住伸手轻轻抚额,掩饰自己的无语,笑道:“那把剑那么邪,要我怎么毁啊,你不是说被人一握住,就会**控吗?”
听了那样骇闻的事,却仍然一脸平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她才能做到,向绝熙笑道:“用你的血便可。”
沐晴眸光一愣,不解的问道:“血,我的血?”难不成她的血液里有腐铁的成份不成,沐晴觉得越听越离谱。
“对,因为你身上的血是“灵阴血”,具有驱邪的作用,而且,若我们可以在他来之前取出毁之,那他便不足为惧,而且江湖便不会再兴起血腥,这对江湖来说,免如血腥浪雨是一种幸事,这样一来,你便可以为你爹除去隐患。”向绝熙眸光深凝,郑重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把剑在剑魂山庄,那个人将剑带回来的人是我爹,是吗?”沐晴惊愕问道,难怪他说剑魂的时候她会觉得耳熟。
“对,那把剑在哪,只有你爹清楚。”向绝熙道。
“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是你,如果你不是那个毁剑之人,会被焚毁,我只是那晚看到你为沐冰止血时看到你咬破自己的手指,让你的血止住他流血伤口,所以才觉得你可能是“灵阴血”的拥有者。”向绝熙表面虽然是淡定从容,心里却莫名的心虚,虽然他有一定的把握,但仍有一些顾忌,沐冰的怒言犹闻在耳,让他有些拿捏不定,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清风抚面,卷起两人的墨丝,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如铅石压抑着男子的身心,紧盯着女子的每一个细节的变化,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不怪她。
女子闻言,微微拧眉,深索后,无顾形象的倒在草地上,空洞的潭眸被竹影遮住,青丝贴在草面上,晕开成一朵墨色的花朵,素静的脸上眉柳如画,俏鼻朱唇,淡淡的笑容绽开,隐现出两个小小的梨窝,更甚娇柔清丽。
向绝熙愣愣的望着在他面前大方躺下的沐晴,这样无拘无束,如清水无染的她,让他不舍得被血腥污染。
眸光愈发深沉,她的表情让他看不透,刚才明明还在皱纹,如今却这样安逸,随她一样倒在地上,道:“其实,你要是拒绝的话我也不会有意见的,毕竟那是件很危险的事,私心的角度我不想你介入其中。”他喜欢看她微笑时的那股淡然素静,不希望这般干净的她卷进血腥之中,但,自己既然说出口了,便不能收回。
沐晴没有言语,感觉他也随自己一样躺下,手放在腹上平躺,不以为意,闭上潭眸,慢幽幽地道:“我希望,那把剑消失,我个人觉得你猜得没错,也许,我的血有另一番作为也不一定。”
她的声音像空谷泉音,清清朗朗地流入人心湖里,让人完全没法子抵御。清浅的声音,郑重的绝择,是一种无悔的回应。
她知道,她穿越过来,便会有属于她的任命所在,既然这样,她倒觉得无碍,反正自己也多活了十几年命,要是真的死了,也该知足了,搞不好还能再穿一次异世呢,如此想着。
向绝熙墨眸的波光闪动,心中涟起阵阵波纹,心湖再次被她的淡定折服,手颤抖的紧握住她的柔荑,似是一种相许的承诺,又似是一种力量的传递,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向绝熙发誓,我会护你左右,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一生注定保护的人。”
而后,在她未反应之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拥在怀里,他在乎她,那是一种恨不得可以骨血相溶在乎和渴望,薄唇轻吻一记她头顶的墨发,眸光是从未有过的柔情,调侃道:“我突然有种夫妻共同进退的感觉。”
沐晴脸浮红樱,不习惯这样的亲昵,觉得自己全身都被他的体温包围住,用尽全力挣开,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子今天很危险,起身拍拍身上的草碎,道:“向楼主,你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因为要救温绍,可不是冲着你的面子,少洋洋得意了。”心里却异样的觉得甜蜜温暖。
向绝熙屈膝起身,抑头看向她的素颜,娇羞的她脸上如初绽的樱花,娇美夺目,让他忍不住心神一晃,道:“相信我,她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
耳畔的声音温润如玉,在她的心里似一股清风滑过,素容绽开淡淡的笑意空洞的潭眸是一种信任的交汇,微微颔首,道:“我信你。”
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心中心慌一窒,似一座巨山压在他整个身心,沉重得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眸光轻颤,起身将她紧拥在怀里,想让她身上的那股自信和淡定抚平他不安稳的心,心,慌乱的跳动着,从未有乱的失措,为什么,他会如此不安,仿佛,她即将远离自己一般,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
沐冰的斥责的话犹闻在耳,一遍一遍:“向绝熙,你居然要小妹冒险试剑,你简直不是人,像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不配做她的未婚夫~~~~”在他的耳畔环饶,让他不得安稳。
清风将两人的衣袂卷起,清风抚面,然,却抚不平他内心莫名的恐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