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听起来低柔,细闻却感到冰冷刺骨:“习小姐,真是好眼力啊,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向某真是佩服万分。”
黑衣人深咽一气,手中的细刃紧握,道:“向绝熙,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自己想太多了,一个温宛如水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的杀气呢?魅,你居然敢动我的人。”向绝熙慵懒的道,眸光随即闪过森寒凛然的杀气,一身素衣更是在夜光的晕染下冷艳得绝世。
“你,居然试探我。”黑衣人手中的细刃如抛出,快得让人看不见它的方位。
蓦然,一掌风掠起,地下的竹叶只听到细微的“叮”的一声,细刃被旋进竹味旋窝里,竹叶蓦然纷乱落叶,细刃碎成两截,在夜里,泛出冷森的寒光。
黑衣人双眸滞膛,双脚下意识的后腿几步,屈膝一跃,身形轻盈地绕在身后的青郁竹,一脚弯曲勾住,一脚笔直,如一个倒挂的金钟,双手瞬间步满尖利的细刃,灌输内力抛力,细如丝的细刃在主人的内力推动下如有了生命一般,如一只张开双翅的火鹰,朝向绝熙飞去。
就在火花迸溅的刹那间,向绝熙仍是一脸从容,手上的玉扇刃“啪”的敞开,渐退数步,一股强劲的内力至右臂挥去,举着玉扇刃的手朝地面一挥,地上的竹叶和沙石蓦然飘起,聚集其中,如一个强烈的黑洞,将对方的细刃全吸进去。
黑衣人惊讶于他从容的镇定,和强劲的内力,他,居然能用竹叶和沙石聚集成一个旋洞,挡住自己细刃的攻击。
向绝熙的眸光嗜血阴冷,薄唇邪森一笑,一挥手中的玉扇刃,掌风再次抛出,原本聚集的竹叶轰然散开,原本被吸进去的细刃如回弓之箭,如狼似虎的朝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双眸一膛,抽开腰间的软剑,将剑一抖,剑光如秋水横溢,挥出剑气,辟开细刃的攻击,然,细刃数量众多,身形立即闪身远离竹身,身心一横,软剑辟中数株青竹,挡住了那细如银丝的细刃,细刃着实刺入竹身,原本翠绿的青竹蓦然变得墨黑,一种腐败的臭味由然窜起,阴煞扑鼻。
黑衣人在竹林跳跃至数十米远,额头渗汗,看着那变黑的青竹,眸光有一顿是属于呆愣,幸好自己没有中刃,否则必毙,她可不想死在自己随身携带,攻击敌人的暗器手上。
一直萧然而立的向绝熙双眸阴寒凛冽,眸光盯着渐渐变黑,发生青烟焦味的青竹,眸光更是殘骇邪森,居然用染毒的暗器来对付沐晴,真是歹毒,抬眸望向在数十米远的黑衣人,他,休想逃走,任何对她不利的人他都会除去。
修硕的身形一跃,飘逸绝尘,提气间,轻功的速度快甚雷电疾风,将手上的玉扇刃合起藏于袖内,伸出一掌,击向对方。
黑衣人不再迟疑,手中的软剑一挥,横刺对方的掌心,软剑如蛇一样缠住向绝熙的手臂,眉宇间尽是得逞的笑意,她相信,只要他一用力,他的手便会立即废掉。
然,向绝熙却仍是一脸从容,,轻松自如,见招拆招,无视软剑缠臂,被软缠住的手直掐住对方的喉咙,手臂一震,软剑立即松散,回势一击,拍向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身形一晃,握剑的手一松,剑哐当一声落地,清寒的光甚是骇人。
黑衣人吃痛的闷哼一声,忍痛咬牙,胸腔内,一股腥红直冲,意欲喷出。
向绝熙见状,冷哼一笑,掐喉的手一用力,将他那股腥甜堵住,黑衣人眸光恨意凛然,恨不得将他碎尸万剐,对上他残骇的眸光,空出的手欲使出细刃击向对方的胸膛。
蓦然,向绝熙眸光敏锐的一瞥,一掌击中她的手腕,掌劲之大,黑衣人手中的细刃陡然脱落掉地,这样的巨痛让她误以为自己的手是不是废了,方才的那一股腥甜还在体内,却被他直直掐住喉咙,吐不得,吞不得,难受至极。
“说,独孤玄冥的地墓在哪?我可以饶你一命,习大小姐,我可不想在订亲前沾血,那样会不吉利的。”向绝熙阴邪一笑,眸光嗜血,冷言道。
黑衣人惊恐的眸光与他相视,那样嗜血残骇的眸光让他全身都被一种恐惧包围,他的功夫深不可测,轻功快如瞬间移动,招式又残又狠,她自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她更知道自己若背叛主人的下场更是惨不忍睹,所以,她不能说,艰能的吐出一句话:“要,要杀便,便杀。”
“哦,你倒是挺硬气的,就是不够狠。”向绝熙边嘲讽一笑,再加重自己的掐喉的力道,若不是要套出地墓所在位置,光是她动了杀沐晴的念头,就足以死一万次都不够。
“呃~~~”黑衣人双眸惊恐,想求饶,却只能痛吟着,不要,她不要死。
“说不说?”向绝熙略松力道,邪冷一笑,美得阴魅绝世,一身素衣袭纱一层不染,被月光晕染的光晕如冰霜阴寒。
黑衣人猛烈咳嗽,不能畅快吐出的腥血只能借着咳嗽一点一滴咳出,她太大意了,对向绝熙而言,她就如一只细弱的动物般脆弱,毫无杀伤力可言。
突然,一阵狂风凛然掠过,一股腥寒煞气在竹林窜起,向绝熙敏锐的感觉到那股煞气在自己的四周漫廷,寒眸警觉的四周环视,薄唇阴冥一笑,眸光泛起嗜血的寒光,犹如阴间阎罗。
夜里的竹林似被一层阴煞笼罩,一片死寂,全无平日的清然之气。
蓦然间,一银影阴魅闪出,竹中飞出一道利剑朝向绝熙袭来,剑气如虹,剑身在夜间甚为骇寒锐利。
向绝熙眸光一紧,深知这样的内力不在于他之下,松开掐住黑衣人喉咙的手,在剑与擦身之间,身心一跃,华丽的旋身,脚轻踮剑身,一脚使出腿劲一踢剑柄,剑直穿数十片从空中飘落的竹叶直刺青竹。
“震~~”剑身被晃得呤震作响,在夜间响起一种说不出寒森冷骇,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蓦地,一掌风从向绝熙后背袭来,立即敏锐的转身,使出掌风相击,眼前的男子一身银衣,一头银发,面带银具,银具内的银眸狠辣,全身都散发出危险的阴冷肃杀气息。
掌风击落之处,都似一阵狂风。
“呼——”,竹木的竹叶在夜中发出让人恐慌的沙沙声。
虚弱跌在地上的黑衣人,猛吐胸腔的那股腥红,手捂住胸膛,抑头看向在夜空中对打的两条人影,那速度快得自己几乎看不出。
透过冥月黯昏的光芒,一白一银的身影凛然立于竹锋,两人的袭纱,长发披洒翻卷,任衣袂飞扬飘荡,挺直的身影纹丝不动,各自定足,镇定的看着对方。
“你就是独孤玄冥吧!是曾经孤岛的岛主,因为一场大火而焚烧,很多人都以为你死了,却没有想到你又活了,向某能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向绝熙定定的看着对面的银衣人,墨发被风翻卷而扬,彰显着狂妄不羁,眸光阴寒,邪魅一笑道。
“哈哈哈~~好一个狂妄之徒,江湖传言,人人都说风信楼向楼主的玉扇刃杀人仅在转眼间,只有死的人都会见到玉扇刃,不知道,是不是浪得虚名,独孤倒还真很想见识。”银衣人阴煞一笑,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倾刻间,整个竹林都被一种杀气笼罩,银衣人冷喝一声,身形朝对方一跃,竹锋猛烈摇晃,沙沙作响,向绝熙两脚横踢青竹,两株青竹一左一右的敞开再猛然合并,似一股强劲的风流,竹叶更是陡然落下,掌劲和腿风都毫不逊色,两人越战越紧,斗到酣处,银衣人眸光微紧,掌风一聚,原本插在青竹的剑,陡然抽出,在内力的驾驭下,展开凌厉异常的招数,进如猿猴窜枝,退若龙蛇疾走,起如鹰隼飞天,落若猛虎朴地,瞬息之间,四面八方,全是银衣人挥发的内气剑影!
向绝熙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闪,不能攻,只要他稍微不甚便会被他的内劲剑气击中,轻则吐血,重则身亡。
突然一阵强劲的风劲朝他辟来,向绝熙华丽的旋身一闪,立于竹锋,眸光有一瞬间闪神,好强的内息,整个竹林的竹叶相撞,不停怪异的摇曳着,竹影斑驳,时而缩断,时而拉长,摇摆不停,月光如银,瞬间,竹林只能听见竹叶怪异的沙沙响,渐渐的,风势渐退,竹林才缓缓的回复平静。
向绝熙踩竹跃下,立于地面,凛然负手而立,如黑耀石般的黑眸微眯,四周一片死寂,转头看向方才交战的地方,剑犹在,黑衣人和他却不见了,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开了。
男子素衣凛然而立,孤傲的冷笑,暗道:独自玄冥,我们会再见面的。
地墓
夜光下,一银一黑人影闪入地墓,银衣人伸手一按龙头,石室立即敞开,周围的寒气甚是阴寒,气流窜进体内,如冰彻骨。
银衣人将黑衣人用力一甩,黑衣人被摔撞在石壁上,吃痛的趴在地上,猛烈吐出腥红,不断咳嗽着,眸光焕散的看着眼前阴煞至极的独孤玄冥,屈身哑声道:“谢主人求魅一命。”
“哼,魅,你真是大胆,居然背着我执行命令,我有让你杀沐云天的女儿吗?”独孤玄冥俯身,伸出手指挑起黑衣人的下巴,银眸森冽的看着她,不满的质问道,他最讨厌擅自作主的下属,这样幸存私心的下属不要也罢。
“主,主人,我的目标是,是沐冰,主人误会了。”黑衣人对上他阴冷的眸光,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惊慌的解释道。
“哦,哼,是吗?那就最好不过。魅,你真是粗心,向绝熙的武功深不可测,连我在对付他的时候也要用点技巧,你那点技俩居然敢在他面前显摆,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非赔上性命不可。”银衣人冷森一笑,眸光尽是不屑,她,太不自量力了。
“是,魅以后再也不敢了,主人的大恩大德,魅没齿难忘。”黑衣人立即颤声道,的确是她太大意了。
银衣人冷哼一声,面具在地墓的火光中泛起一种森骇的寒光,回想起方才的一战,两人差距他心已有数,果然绿银依那臭婆娘的真传,冷冷一笑,道:“听说,他就要订亲了,居然对一个瞎子那样用心,这倒是让我意外,有心那就好办多了,看来沐云天的女儿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筹码,那,我就给他们送个大礼,保证毕生难忘。”
独孤玄冥阴冷的笑声让黑衣人浑身一震,眸光闪过一精光。
“主人,向绝熙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现在该怎么办。”黑衣人怯声问,手腕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却不敢吭出一声。
闻言,独孤玄冥银眉一挑,手执一缕银发,不以为然的道:“放一百个心,他没有见到你的真面目,最多只是口头试探,你就做回你的习若莹,况且有你弟弟在那,何足为惧,亲人就是最大的证明。”
黑衣人虽然觉得不妥,却也不敢多言。
一阵劲风袭身,银衣人单手一握黑衣人的手腕,将骨节脱臼的错位一正,毫无预警的黑衣人撕裂的尖叫一声“啊~~”
黑衣人额头冒汗,接骨的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记住,下次搞这些花样,我不会出手救一个自以为是的下属,若不是你有用处,我早把你杀了,省得坏我的事。”独孤玄冥冷冷道,若破坏到他的复仇计划,他会将她五马分尸。
“是,主人。”黑衣人全身颤抖,哑声道。
知道自己的存活只是有所利用价值,心寒的同时却也慎恨着自己的存活,恨自己不敢死,恨自己不能脱离他,恨自己每个月都要靠他的蛊药来解决自己的痛苦,他好恨。
跄踉的走出地墓,对上与她同样一身黑衣的男子,两人眼神阴冷对视,擦身而过,她知道,影又要执行任务了。
看了一眼另外一间石阁,那里面关着一个垂死之人,心颤抖着,他,应该还活着吧!
夜光照在她苍白的面容上,眸光涌出两道晶莹的泪,在夜色中泛出清寒的光泽,是恨更是怨,她恨世界上比她活得好,过得自在的女子,由其是那个女人,那个瞎子。
手颤抖的紧握成拳,她发誓,这一切,总有一天会向她讨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雅阁
“我不管,反正女儿不能留,我再疼她,我不能让她害了冰儿,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看到冰儿躺的样子没,你几乎看像颓废成那样过,难不成你是真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啊,沐云天,冰儿我一生出来,他就剩下半条人命,为了给他续命,才生下你就把他送到南域,我足足等了五年,他才回来跟我团聚,我的痛苦你又能了解多少,早知道,早知道会如此,女儿当初就不该生!我真是后悔透了,自己当初拼了命也要把她生下来,结果,却生出这种事端,你居然还说我无理取闹,沐云天,你摸摸良心没有。”苏幽岚眸光锐利的看着丈夫,犀利的语气不容人置疑,没有以前的温柔娴淑,意正严辞的宣示着自己的不满。
“幽岚,你理智一些,别忘了,晴儿也是你生的。”沐云天轻抚鬓角,极其不满妻子的严辞,从净身到现在,夫妻就一直吵闹不休现在,本就心烦。
自己刚一回庄,就收到风信楼的鸽信,温霸居然被玄冥墓门的人被抓走了,而现在妻子却执意要女儿订亲后离庄,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有心思理会这等事,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我告诉你,这亲晴儿是订定了,这庄,她也离定了,哼,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只要冰儿,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整个剑魂山庄就永无宁日,我苏幽岚说得出,便做得到!”苏幽岚冷哼一声后,翻身睡下。
沐云天闻言,心情甚为烦乱,不管妻子,翻身下塌,不理会突然变得蛮不讲理的妻子,走出房阁。
夜光拂面,萧然站在楼栏,抑着着头顶的清月,幽幽月光,清寒而祥和,沐云天深叹一息,晴儿,冰儿,爹,对不住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