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鸢也吃了一口,嫣然一笑道:“这桂花糖藕果然够甜。”
苏紫汐又夹了筷子凉拌兔丁,给若瑾,道:“秋天食兔肉也是极好的,葱烧兔肉最是好吃,但是秋季应少食葱,所以,嫔妾就改用凉拌兔丁,皇上,您尝尝?”
若瑾听言,吃了下去,只是抬眼瞧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尴尬的气氛在三人中弥漫开来。苏紫汐给静鸢投去了个求救的眼神。
静鸢示意秋梅夹了筷子醋溜白菜,吃下了后,笑着对若瑾道:“皇上,您试下这个醋溜白菜,酸甜可口。”
若瑾吃了后,放下筷子,瞧着苏紫汐,盯的苏紫汐面色通红,心砰砰地跳,一声不吭,半晌,若瑾才缓缓开口道:“眉若远山、脸若芙蓉。你可是住在启祥宫中?”
静鸢听言,心中的大石这才真正的放下,笑着瞧苏紫汐,她知道这事儿成了。苏紫汐听言先是一愣,随即瞧了静鸢一眼,瞧见静鸢正笑着瞧着自己,这才明白过来。
微微一笑道:“嫔妾是启祥宫杏菀轩的。”
若瑾微微点头,淡然道:“朕知道了,你先跪安,朕会找时间去瞧你。”
苏紫汐道:“嫔妾还准备了糕点,皇上还没尝。”
若瑾摆了摆手,打断苏紫汐的话道:“朕知道,你先跪安。”
静鸢瞧着,也开口道:“苏贵人,你先回去,皇上说会去瞧你,就一定会去。”
苏紫汐听言,这才欠身一安道:“嫔妾告退。”
说完,转身出了宫门,若瑾冷冷地瞧着静鸢,把筷子一丢,很大一声,随即
起身去了寝殿。
静鸢瞧着,心中一惊,从没见过若瑾在用膳时摔了筷子,定是动了气,吩咐着秋梅,都退下去,然后忙跟了上去。
进了寝殿之后,瞧见若瑾坐在罗汉床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双眸盯着前方,静鸢立在若瑾身旁,若瑾瞧都不瞧。
静鸢试探地开口,小声道:“烨郎?”若瑾这才看向她,冷冷地道:“烨郎?朕看,卿儿以后就叫朕皇上吧。这烨郎,朕担当不起。”
静鸢听言,委屈地道:“烨郎何故说这些?”
若瑾瞧着静鸢委屈地样子,但是为了以后此类的事儿不在发生,若瑾只得硬下心肠道:“何故?今晚的晚膳难道还不明显?卿儿为何让别人来你宫中?朕好容易来你宫中一趟,你却还要把朕往外推?”
静鸢听言,心中的委屈越发加深,泪光盈然道:“烨郎,也知自己好容易来臣妾的宫中一回。臣妾当烨郎不知,臣妾虽身居夫人之位,但是见烨郎的次数,竟然连瑾婕妤都不如?烨郎难道只是让臣妾身居高位如此吗?”
若瑾听言,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道:“怎么?朕的每晚宠幸谁,你也要管吗?”
静鸢瞧着,觉得眼前的人和那天在韩妃宫中的人一样,眼神都是那么的冰冷,言语间一点温度都没有,本就深秋的夜,更加凄冷了。
静鸢只是淡然道:“臣妾不敢。”
若瑾冷眼瞧着,面上并无其他表情,声音低沉地道:“既然不敢,日后就莫在提起,还有,你记住,朕给你高位,并不是一定要连带着恩宠一起给你,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好自为之。”
说完,起身甩袖而去,静鸢听言,跌坐在罗汉床上,泪珠一滴滴地滴在墨绿色的褙子上。
在宫外守候的蒋年瞧见若瑾气冲冲地出来,小心地问道:“皇上,咱们去哪儿?”
若瑾随口道:“启祥宫。”
在一旁的秋梅和莫离听言,在瞧若瑾那个模样,想着,肯定其中定有事儿,待若瑾走后,两人忙快步到了寝殿,瞧见自家主子颔首垂泪。
两人都很是心疼,可谁也不敢上前安慰,只怕自己主子越安慰越伤心难过,两人只是陪着一旁,看着静鸢掉眼泪,但也不知如何安慰。
半晌后,莫离实在不忍,开口道:“娘娘,您别伤心了,仔细着身子,仔细着眼睛。”
静鸢听言,泪眼婆娑地抬头瞧着莫离,眼眸中尽是恨意,大声道:“本宫都不受宠了,还要这身子做什么?还要这眼睛做什么?还要这一身的荣华做何用?”
说完,扯下了鬓边那奢华的步摇,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莫离从未见过自己主子这般过,忙跪下,红了双眸道:“娘娘,您可不能这样,娘娘。”
静鸢手撑着脸颊,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地流淌,也不言语,秋梅瞧着,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秋梅曾听孝懿太后说过,身居高位的女人容易走进死胡同,把自己置身于一个顾影自怜的境地。
秋梅悄悄地将水晶步摇拾起,放在静鸢面前的桌上,语重心长地道:“娘娘,您可不能把自己陷入顾影自怜地境地,否则,娘娘,您的恩宠可真就是到头了。”
静鸢听言,像是受了惊,素手一挥,桌上的茶盏被甩在地上,静鸢大声地叫道,完全没了往日的稳重:“恩宠到头了?本宫如今和那失宠有何分别?皇上都让本宫好自为之,你以为本宫日后还会有什么恩宠可言?”
秋梅听言,仍就低眉,不紧不慢地道:“既然无宠,娘娘可要抓住这权,权比起宠来,娘娘,权更重要呐。”
静鸢听言,像疯了一般,嘶声力竭地叫道:“无宠?要权有何用?站在那高高地位上俯瞰天下所有,那又有何意义?本宫是个女人,女人要那么大的权有何用?”
秋梅知道此时,静鸢心中的怨和恨要一起爆发出来,她需要一个释放的借口,需要发泄的方式,她宁愿自家主子是这样的歇斯底里,总也好过那默默忍受,默不作声的方式去压抑下去。
静鸢边哭边大声道:“你只是看到了本宫平日的高高在上的样子,可你知道冷宫中这漫漫长夜,本宫是如何度过的?后宫中的明争暗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寂寞长夜,腐蚀着你那颗心,直到它不在火热,慢慢冷却,直到最后死去。”
室内一片寂静,静鸢渐渐低下了声,像自言自语一般:“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我不要我的后半生那么的苦闷,我才二十岁,桃李年华,难道我的花信年华也要独自在这深宫中悄然开过?”
泪水再一次顺着脸颊滑落,秋梅瞧着自己的主子,慢慢平复了心情,这才开口,缓缓地道:“娘娘,奴婢是个下人,虽没什么学识,但是再后宫中看的多了,听的多了也就明白一些道理。”
静鸢泪眼瞧着她,缓缓地道:“但是你明白这其中的酸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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