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莫颜“哗”地一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鹅黄色的肚兜。

东方璟大惊，立刻闭上双眼，说：“请颜妃娘娘自重！”

“自重？”莫颜不屑地笑了，“这身子，你不知看过多少次，现在居然对我说‘自重’！哈哈哈……真可笑！”大笑着的莫颜，紧闭的双眼中滑下滴滴泪珠，抓着衣襟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东方璟仍是紧闭着双眼，只是脸上的神情却阴晦无比。

抹去眼角的泪，莫颜看着眼前紧闭着双目的人，再次嘲讽地轻笑，“你说，等我长大就娶我；你说，等洞房花烛的时候，就让我成为你的女人；你说，要我为你生一堆孩子……这些你都忘记了是吗？那么，这胸口上的这道疤，你也不记得了吗！”边说，边解下肚兜的带子，左胸离心脏约半寸的位置有一道长约两寸的疤痕，因着莫颜胸口的起伏，那道疤痕也轻轻起伏着，在那雪白娇嫩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东方璟的紧闭的眼，在这一刻睁开了。

看着眼前的疤痕，他像多年以前一样抬起手想去抚摸，却陡地停在了半空，刚想收回时，却被莫颜抓住然后按在了胸口上。他的手心，正贴着那轻轻起伏的疤痕。

看着自己手背上那白皙纤长的手，他轻轻地问：“为什么不让御医把它消掉？”当年刺客将他当成东方瀚，对着他的心脏一剑刺过来，他的身后是雪太妃，他无法避让，是身旁的莫颜帮他挡了这一剑。伤好了，御医说可以去除伤疤，可是她不愿意，说是要让东方璟永远记得自己欠她一条命，要永远对她好。他以为，进宫了，这道疤应该早就消除掉了。

“我想留着，等你来娶我。”莫颜轻喃着，眼里浮现着柔情。

东方璟抬起头，看到那双满布柔情的双眸，歉意而坚定地道：“对不起，我，不能娶你。当年你救我一命，只要你开口，我会还你一命。”

听到他的话，莫颜笑了，很肆意地笑了，泪水飞溅，身体颤抖。

东方璟收回自己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他的心，也在痛，面对曾经爱的人，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平静。可是，他不能因为如今的歉意而放弃明月。他清楚的知道，明月已经占据了他的心。过去的情，眼前的莫颜，只能说除了天意弄人外，更多的是他们各自内心的执著。

莫颜执著着权势，执著着莫家对她的漠视与利用，她要站在高位，让莫家对她俯首，以她为荣。可是，同时，她又不想放弃与东方璟的感情。而她骨子里的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性子，也让她无法平静地看着东方璟与玉明月幸福。

而东方璟，他对皇上忠心，对自己家的江山誓死守护，这已经被他溶入了骨血里。对莫颜，他争取过，祝福过。他尊重她的选择，也希望她幸福，他曾将她放在心底直到对明月产生感情。即使现在已确定她对东方瀚的伤害，他依然不曾想过要杀她。

“还是不能娶我吗？那如果用东方瀚的命来交换呢？”莫颜整理着衣衫，冷冷地问。

靠在门边的明月听到莫颜这句话，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东方璟选择的一定是东方瀚。可是，她却无法去责怪他，换作是她，她也会作出这样的选择。老天，真的会折磨人啊！深深地叹息从明月心底涌起。

一旁地紫枫、颜容等人都担心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明月。紫枫更是在心里将莫颜骂了不知多少遍。

“皇上，他——”东方璟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

“放心，他现在还死不了，不过是每天受点苦罢了。”莫颜坐回到椅子上，边喝着已经凉透的茶，边淡淡地说。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动也哀伤，云淡风清的样子，让人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幻。

东方璟上前一步，奇下她手中的茶杯，厉声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莫颜拿着帕子擦去溅在手指上的茶水，头也不抬地说：“没怎么样，只是给他吃了点散魂而已。”

“什么！”东方璟大惊。

伴随着他的惊呼的，是门外几人的抽气声：“散魂！”

“她怎么弄到这种毒药的？”紫枫失神地低喃，“这种毒不是已经消失近五十年了吗？为什么又出现了？”

“散魂！”东方珏呆呆地脱口而出，回过神来就紧紧拉着紫枫问：“解药！紫枫，你有没有解药？”

他的大力，让紫枫的手腕立刻红了起来。紫枫挣不脱他的手，也不再挣扎，只是黯然地说：“没有。散魂已经消失快五十年了，制作它的人已经死了。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找来这么毒药的。”

“紫枫，散魂是什么样的毒？”颜容没有听说这种毒。

慕子游看了一眼颜容，开口道：“‘散魂’，顾名思义，就是会让人失去灵魂的药。它会让人每天晚上都恶梦连连，而且伴随着噬骨的心痛，每过去一晚，中毒的人不仅会失去一些记忆，还会让人失去精神，变得呆愣。反反复复，七七四十九天后，如果没有解药，中毒的人就会失去所有的记忆与灵魂，最后成为一具任人摆布的活死人。有的人因为受不了那噬骨的心痛，也会自行了断。”

“难道就没有解药吗？”东方珏红着眼吼出了声。

“没有。师傅的所有的医书里记载世间仅剩一粒解药，却没有说在谁那里。”紫枫低沉的声音在这个压抑气氛里显得更加伤感。

“莫颜！我杀了你！”东方珏冲到门口一脚将门踹开，看到莫颜正端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身形一动，手便掐在了她脖子上。

“把解药交出来！”东方珏瞪着鲜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说。

门外的人也都进了屋。明月一眼便看到同样坐在桌边，却失魂落魄的东方璟。

紫枫拉着东方珏的手，用力地去掰他的手，“快松开！掐死他，你皇兄就真的没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