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寒江雪任性的闭上眼睛。
笑颜深呼吸,本想推开他就跑的,不知为何,又忍不住踮起脚,在他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退开的那一瞬间,她听见寒江雪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相信他。"
"?"笑颜疑惑的看着寒江雪。不要相信谁?
"颜儿,出发了。"那头寒天赐在叫了。
"哦,来了!"
笑颜回头大喊一声。转头,笑颜给寒江雪拉了拉衣领:"你自己保重,我在家等你回来。"
"恩。"
这场景,多像新婚的妻子送别出征的丈夫!
但愿,这一战之后,这片热土上,不会再有这样的场面。
笑颜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马车得得前行。
寒江雪牵着马,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官道上。
"怎么办,她才走我就开始想她了。"寒江雪喃喃的自言自语。
"那就给王妃写信吧。"旁边的侍卫出主意。
"好主意!我们走!"寒江雪翻身上马,打马就奔。他要赶回去给"久别"的妻子写信诉相思去!
笑颜这边,马车一路行行走走,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回到大楚皇城。
回到久别的皇城,笑颜心中倍感亲切,忍不住掀起车帘四处张望。旁边的寒天赐却似乎对满街的叫卖不为所动,依旧端正而坐,闭目假寐。这些日子里,他大多数时间都这样沉默过来的。
"先跟我一道回宫,再送你回去吧。"寒天赐幽幽睁开眼。
"好。"笑颜一心扑在窗外繁华的市井上。
马车很快进了宫墙,幽幽深深的红色黄色占据了大片大片的视野。庄严肃穆的宫殿一叠一叠,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一下马车,就有整个后宫的跪拜迎接,三宫六侍,妃嫔宫女太监侍卫,跪了一地,齐呼万岁。场面之浩大,惊飞鸟,遏行云。
免了众人的礼,寒天赐随便打发了众人,便借口累了回了乾清宫。
跟着寒天赐回到乾清宫,笑颜喝了杯茶,正要告辞,就听有侍卫来报,荣华亲王的信又送到了。
笑颜欢喜的站起来。
就看到侍卫将明明写着"爱妻笑颜亲启"的信送到寒天赐手上。
寒天赐看了看信封,顺手将信递给笑颜。转头问侍卫:"以前也有?"
侍卫拱手回禀:"回皇上,这是第三十七封了。"
"扑哧"一下,笑颜笑了起来。捏着信,笑颜嘴角就是忍不住的上翘。这死变态,竟然一天一封!有时还是一天两封!白痴死了!
笑颜心里甜甜的暗嗔。
"其他信呢?在哪?"笑颜开口追问。既然这封寄到了这里,那其他的信应该也在这里了。
"回笑颜姑娘,其他的信也在,都放在风铃殿了。可要随属下去取?"
"好啊。"笑颜开心的提了裙子就跟着侍卫跑了出去。
寒天赐看着笑颜欢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好一会,才收回依依不舍的视线,转身对身边的太监总管道:"备水,朕要沐浴。"
"是。"太监总管受令退下。
笑颜跟着侍卫去了风铃殿,这里是专门放书信的地方,所以一进去到处都弥漫着墨香,加上竹林摇曳,倒也不失是处清雅的好地方。
笑颜心有所系,也不想去观赏景物,匆匆进了风铃殿,就直问荣华亲王书信的下落了。
没一会,笑颜抱着一大沓三十七封的书信出来,哪都不去了,往紫竹林便的石桌前一坐,就迫不及待的看起信来。
'亲亲吾妻笑颜...';
笑颜看了个称谓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赶紧四处瞄瞄,还好,没人路过,不会看到他们这么肉麻的情话。换了一封,结果鸡皮疙瘩更掉:'亲亲吾爱宝贝甜心...';
笑颜一连看了十几封,都是肉麻兮兮的情话。笑颜看得脸红红的,不时四处瞄一眼,生怕被别人看到。
这家信看得跟做贼似的,估计也就只她一家了。
笑颜自嘲的想着,还是一边小心有人靠近,一边脸热热的将信看完了。
总的来说,三十七封家信,说来说去就是两个字:想你!
笑颜暗怒,这家伙,连个家信都不会写吗?写得这么没水准!还是咱亲自来写个高水准的家信给你做范本吧!
转身就去风铃殿里头管事的要了笔墨纸砚,笑颜着手开始回家信。
'亲爱的相公...';
不行不行!笑颜将宣纸一团,扔掉。
'寒江雪...';团掉!
'亲爱的雪雪...';恶,再团!
抓着头皮想了半天,最后笑颜郑重的写上几个大字——
'死变态:...';
称呼搞定了,正文呢?
笑颜托腮苦思。讲讲她最近的日子?哎,好像每天都是坐马车,吃饭,睡觉,坐马车...不行不行,不具有可讲性。讲寒天赐?笑颜落笔在信纸上写上:'寒天赐和我一切安好,我们回到了皇宫...';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呢?笑颜苦恼的继续一团,扔了。
经过一下午的苦思后,笑颜高水平的家信终于完成了——
死变态:
我们顺利抵达京城,一切安好,就是有点想你。想你,很想你...我想你,你想不想我?...你要是想我,就闭上眼睛,就会听见我想你的心跳声了...我就经常这样,尤其是睡觉前的时候,特别想你...好了,就写到这里吧,吻你。
后面是一个大大的红唇印。
笑颜擦掉唇上的胭脂,小心的吹干墨迹和落款处胭脂唇印的痕迹,才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折好,装进信封,让风铃殿管事的给寒江雪寄过去。
写完家信,笑颜心里头真叫一个愉快啊,蹦蹦跳跳的招呼了外面寒江雪派给她的两个侍卫就往外走。
走到皇宫门口时,却被看门的太监拦下了。
"笑颜姑娘,已经申时一刻了,宫门关闭啦。"
"关了?不能再开一下吗?我要回王府了啊。"笑颜疑惑的看着太监。以前怎么寒江雪来来去去就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阻拦的。
"笑颜姑娘,要再开就必须等到明日寅时了。"
"可是我要回去了啊。"笑颜不想为难小太监,可是不让她走似乎又有点过分了啊。
"笑颜姑娘..."小太监下一刻竟然急得眼泪直打转了,"笑颜姑娘!小的,小的,小的也是混口饭吃的啊,笑颜姑娘饶命啊...哇..."太监却一下子抱住笑颜的大腿嚎哭起来。
笑颜傻了眼。
这算什么?
踟蹰中,太监呜呜咽咽的提议:"反正,宫里头宫殿多的是,笑颜姑娘不如跟皇上说一声,皇上随便给姑娘安排处宫殿住下,明日,明日等宫门开了再走也不迟啊...呜呜呜..."
想了想,笑颜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只好先这样了。...那个,你别哭啊...我不走就是了..."说着,笑颜傻乎乎的转头回了皇宫。
笑颜回到乾清宫,却被告知皇上正在沐浴。
笑颜想,等就等吧,洗澡能洗多大会子?于是捧了宫女奉上的茶,一直坐那等了。
结果一直等到入夜,笑颜肚子都咕咕直叫了,还没见寒天赐出来,不由心生疑窦。
让宫女带路,笑颜一直到了寒天赐专用的浴室,却看到一排边本应服侍寒天赐沐浴的宫女全部拿着衣服鞋袜站在外面,不由深感诧异。上前敲敲门:"皇上,皇上?"
里面没动静。
笑颜一惊,忙问宫女寒天赐泡了多久了。
从宫女口中得知竟然从中午回来就一直泡到现在之后,笑颜大叫不妙,赶紧撞开门冲进去。
里面,水汽弥漫。
滴答,滴答的水声漾起一种奇妙的意境。笑颜一步步往里走去。
"寒天赐?"笑颜看清水雾中坐在浴池边上的人时,忍不住惊唤出声。
寒天赐充耳未闻,自顾自的继续刷着背。
走近了,笑颜就清晰的看见他白皙的身体上,一道道刷子刷出的红痕纵横交错,每一处红痕似乎都要流出血来,背上最外面的一层皮已经被刷破,渗出的血水合着蒸汽水滴,将浓稠的血稀释成淡淡的朱红色,流进下边的浴池,发出滴答,滴答的水声。
笑颜冲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刷子,甩出去:"你做什么!"
寒天赐一怔,然后缓缓抬起头。
他无神的目光看得笑颜心里一颤,心底的愧疚又涌了上来。一把抱住寒天赐,笑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是好。
"脏...好脏..."寒天赐喃喃的说。
笑颜一僵,捂住嘴巴,眼泪滑下,随即更加用力抱住寒天赐。
一个有洁癖的高贵帝王,却被两个低贱的宫女任予取夺,恣意蹂躏,他的尊严,他的高贵,他的骄傲,都被摔得粉碎!
"怎么办?"寒天赐忽然哭了,眼泪簌簌的滑落脸庞。按住笑颜,他急切的看着笑颜的眼睛:"要不,要不把这层皮扒了可好?那样会不会干净一点?"
"干净,你已经很干净了..."笑颜抱住不安挣扎的寒天赐,啜泣。
"真的吗?"寒天赐一抬头,惊喜的看着笑颜,"真的洗干净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