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年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却还是了解她的个性的，什么都不用多问，只说：“别给自己背负太多的东西，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债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果循环的，想开一些，活的也更轻松些。”

“我知道，可有些事情终究是因我而起，我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的。”

心里对阳子的那份愧疚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抹去的。如果说从一开始她与他就认识，那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自然也不会这么吃惊，可原本就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会演变成这种关系，不是因为她又是因为谁呢？

总是无法释怀啊！

她想让阳子离开乔默，可显然阳子已经对乔默产生了感情，她做不到，离不开，她又怎么能强迫她呢？

陆华年不想让她再想不开心的事情，试图的转移话题，问她：“中午拿给你的东西吃了吗？”

“嗯，吃了一些，太多了，就分给同事一些。”

“做的好，原本就是想让你这么做的，必要的‘贿赂’还是要的。”

他连这些都帮她想到了？苏云憬想起下午的情景不由得轻笑出来，逗他：“中午有同事看到你，对你很感兴趣，下午还追着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呢。”

陆华年轻轻挑眉。“哦？那你怎么说的？”

“那个同事虽然人长的挺漂亮的，可是嘴巴不怎么好，我就告诉她，你的女朋友有很多，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帮她介绍。”苏云憬一个劲的笑，可陆华年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她这样的态度，是对他的不在乎啊！

“你可别来真的，我不喜欢嘴巴坏坏的女人。”陆华年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放心吧，我也就是吓吓她而已。”

月亮刚刚还在和言言玩，听这对话也只听了后半截，突然趴到前边去，对苏云憬说：“妈咪不要乱给爹地介绍女朋友，爹地说只喜欢妈咪一个人。”

苏云憬被月亮说得脸色微红，轻敲了她的头轻斥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回去坐好。”

气氛一下子被月亮弄得尴尬无比，苏云憬转头看着窗外，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陆华年倒是不觉得尴尬，反而是眼里和嘴角都擒着笑意。

“晚上想吃什么？”陆华年打破沉默随口一问。

“火锅。”

“烤肉。”

“意大利面。”

三个人，三种声音，这下轮到陆华年头疼了，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揉着额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怎么办……要不去吃火锅好不好？”陆华年选了一样征求大家意见。

“不好。”月亮首先摇头。“爹地就只顾着妈咪，都不在乎我和言言想吃什么。”

苏云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去吃烤肉，你满意了吧？”

“可是言言想吃意大利面。”

陆华年忍住笑意，说：“那咱们就先去帮言言买一份意大利面，然后打包带走去吃烤肉怎么样？”

“那爹地还没说你自己想要吃什么呢。”月亮眨眨眼，那副样子可爱十足。

“呃……”陆华年倒是无所谓，一时想不起来。

“笨蛋，爹地一定会想吃火锅的。”言言极度鄙视的看了月亮一眼。

月亮却没生气，笑嘻嘻的挠挠头，说：“是呀是呀。”

苏云憬有时候恨不得拿胶带把这两个孩子的嘴给封上，没事就给她添堵，非让她尴尬的说不出来话他们才算是满意呢。

可陆华年不，他简直是爱死这两个宝贝了，时时刻刻的替他说话。而且，陆华年本来就生性风流，应付这场尴尬的场面最在行了。

陆华年突然侧头凑了过来，像是逗她一样，说：“言言说得对。”

苏云憬轻咳了一声，看着前面，说：“看路。”

苏云憬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找阳子出来聊一聊，她是她最好的朋友，虽然足足有六年没有联系过，可那个时候却是不允许她与国内的任何人有联系的。

她不想连累任何人，却反而将他们伤得更深。

可是她却不确定阳子是不是想要见她……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阳子却主动找到了她。两个人约在苏云憬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时候挑得刚刚好，下午三点，正是喝下午茶的时候。

苏云憬打量着阳子，几年不见，她变了不少，从前那个看着大大咧咧的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性，感的女人。

“阳子，你变了好多。”苏云憬轻啜了口咖啡，不知道是因为咖啡的原故还是因为别的，总是觉得嘴里苦苦的。

阳子搅动着咖啡，眼里带着几分本不属于她的忧伤。“云憬，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过的还好吗？

是好，还是不好呢？

就连苏云憬都说不清楚了，现在的生活还算不错了，却几乎忘了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那个样子，当时走的匆忙，又不敢联系你们，怕……”

怕会被乔默发现，可终究，有些事情还是挡不住的。

“阳子，对不起。”时隔六年，她终于把这三个字说了出来。

阳子手一顿，缓缓抬头看她，刚刚平静的脸孔似乎有些激动起来。“你当初离开，是不是因为……他？”

阳子虽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可两个人的心中却都是明白的。

苏云憬点点头，语带苦涩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懂。”阳子说，只是不停的搅着咖啡，却是一口都没碰。“可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这语气……

她是不希望她回来的吗？

还是……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呢？

“公司调我回来的，你呢？你这几年……还好吗？”

抽了纸巾擦了擦本就很干净的手，一下一下，看得人烦躁。

“那天我就说过，我很好。”

“可是你始终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

“你刚失踪的那几天，我和纪思辰都很担心你，我知道你失踪一定和他有关系，于是就闯了他的公司去找他要人。”

“他虽然见了我，可是没说几句话就被赶了出来。我们没办法，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只能这样等着。”

“后来大概过了一个月，他突然找到我，直截了当的说要让我做他的女人。”

说到这里，阳子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难言的苦涩。“好笑吧？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然后你答应他了？”苏云憬急切地问。

“当然没有，那个时候的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这种无理的要求？”阳子静静的看着她，目光骤然的冷了几分，又带着几分恨意。“可是后来，我爸妈在一夜之间没了工作，就连我姐姐和姐夫也是一样。”

“阳子……”

“你应该知道，这是他惯用的手段。”阳子自嘲。

苏云憬手掌用力的拽着桌布，紧咬着下唇，听着她继续讲下去。

其实，也不用再讲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之后阳子的妥协也就顺理成章了。

“对不起，要不是我……”

“云憬，听我把话说完。”阳子打断她，眼里的波光似乎又在这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原本我也是抗拒的，生命中突然多了一个男人，还是被迫的，自然也就喜欢不起来，那个时候我甚至是恨他的，我也知道，他会来找我完全是因为想要报复你……”

“可是，他并没有对我百般的折磨，他外面的女人很多，可更多的时候却是和我呆在一起。”

“他把我照顾的很好，我提的要求从来都是最大限度的满足我，可以说，他是很宠我的。”

“云憬，被乔默这样一个男人宠着，你觉得我还能恨得起来吗？不仅恨不起来，我还……”

“你还陷进去了，是不是？”不用多说，只要明眼便已经看得出来，阳子对他已是用情至深。

阳子再一次笑出来，侧着头，就像从前一样的，只是眼神再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了。“云憬，当你知道，你所得到的一切宠爱都是因为另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苏云憬顿时脸色雪白，颤抖着问：“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阳子显然比她平静许多，起码是她主动找来，也算是有备而来的。

“意思就是……他带给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伤害和宠爱，都是因为你。”

“所以呢？”

阳子垂下眼睫，许久之后才开腔：“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也替你开心，可是你回来就如你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征兆，你可知道，乔默不会就此放过你。”

“曾经……”苏云憬心寒的看着眼前的故人，明明是那么熟悉，可却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阳子，你知道我恨他的，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缠。”

“我知道，乔默也清楚，可那又能怎么样？”阳子突然激动起来，眼里已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

“阳子，我……不会跟你抢……”

“你已经抢了，苏云憬，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阳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起包包，捂着脸便冲了出去。

苏云憬起身想要去追，可却又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她追过去又能说什么呢？时隔六年，阳子早已不把她当成朋友了，现在甚至已经把她当成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云憬跌坐回去，像是渴极了一样，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便僵直的坐在那里，想着阳子刚刚的话。

她怨恨的眼神不断的闪现在她的脑海中，直叫她快要疯掉了一样。

从咖啡厅到公司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平时这里的车流就很多，可今天那个路口的人却比往常高峰期还要多上一些。

不，不像是等着过马路的，看着后面堵了好多的车，再看些围在一起的人，应该是出了事故吧？

事故，事故……

苏云憬宁愿是自己想太多了，可心底那股不安却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

快跑过去，挤过人群，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影的时候，苏云憬忍不住慌叫出来：“阳子……”

叫了救护车，把阳子送进了医院的急救室，苏云憬靠在墙边，慢慢的蹲下来，蜷成一团，整个人颤抖得厉害。

阳子的家人没多一会的工夫也赶到了医院，看着阳子妈妈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苏云憬连上前安慰的力气都没有。

她害怕，真的好害怕，如果阳子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是好？

抢救的几个小时就像是过了几年那么久，一分一秒对苏云憬来说都是天大的折磨，中途护士又出来一次，说是颅内出血，找家属签了病危通知书后又进去了。

再之后，已经是没有哭声了，大家都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紧紧的盯着那扇门。

谁都不知道，当那扇门再被推开的时候，带来的会是什么样的消息。

时间漫长的像是一把刀，每一分种都会割伤一次皮肤，不轻不重，却是硬生生的疼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头上和身上裹着纱布的阳子被推了出来，却是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

“度过48小时的危险期就不会有事了，你们都回去吧，这里不许有人陪护。”

苏云憬还是过去安慰了一下阳子的家人，阳子家人也表示对苏云憬的感谢。

只是，这感谢苏云憬却自觉受之有愧的，如果不是她，阳子也不会出事……

回到家的时候陆华年正在楼下坐着，苏云憬也沉默的跟着坐了过去。

“怎么看着这么累？公司加班？”他问。

“不是，孩子们呢？”

“在玩呢，我出来等你，顺便透透气。”

苏云憬却突然拉住陆华年的手臂，疲态尽显：“把肩膀借我靠靠好不好？我好累……”

陆华年一怔，随即笑着拉过她，将她的头置在自己的胸前，单手搂着她：“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苏云憬此时全然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满天的星空，突然就有些想哭了。

陆华年握着她的手，却是一惊：“手怎么这么凉？生病了吗？”

“没有。”苏云憬轻轻摇头。“还记得阳子吗？六年前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那个。”

“记得，怎么了？”他静静的等着她。

“下午来找我，回去的时候出车祸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我怕……华年，我好怕，她是最好的朋友，要不是今天她来找我，也不会……”

越说身子就越抖，那抑制不住的恐慌让苏云憬无处可逃，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下来，湿了陆华年的半片衣衫。

陆华年也是被她吓到，从认识她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只轻拍她的背，安慰着她：“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自责，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也许，在外人看来，阳子的车祸的确是和她没有关系，她实在不必背负着这样巨大的责任，可苏云憬却怎样也没有办法从那个死胡同里走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陆华年难以想象那种场面，可是听好这么一说却也是被她完全的吓到了，搂着她的手臂也不由得紧了几分。

“别说傻话。”

“不是傻话，你不知道，我欠她太多了……”

都说是因果报应，明明她才是那个因，为什么不报应在她的身上而非要报复在阳子身上呢？这比杀了她更让她难过啊！

“明天刚好是周末，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两个孩子还需要你帮我照看一下。”

“你忘了他们叫我什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一直把他们当成是……”

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她再清楚不过，苏云憬心里一慌，忙说：“孩子们该等急了，咱们上去吧。”

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可也仅是那么一瞬，便又再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好，把脸好好擦一擦，不然孩子们又要跟着担心了。”

“嗯。”

苏云憬胡乱的擦了擦脸，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是狼狈透顶的，一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陪着这个女人并且照顾有加，他的心思她怎会不懂？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他的感情，她有着那样不堪的过去，还有两个‘拖油瓶’在身边，别说是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就算是别的……她也是配不上的。

把两个孩子托付给陆华年照顾，自己早早的就跑去了医院。

隔着窗子，看着阳子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身上插着各种粗粗细细的管子，若不是那机器嘀嗒嘀嗒的响着，她真的以为她已经没了心跳。

“对不起……”隔着窗子，她虽然听不到她的道歉，阳子也未必会需要她的道歉，可她还是希望，这句道歉能传达到她的心底。

有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的过来，苏云憬只以为是医生，回头问：“医生，她……”

眼前的男人让苏云憬惊得退后两步，抓着窗棱看着他。

乔默也是止住了脚步，双手插着口袋，站在那里看着她。

空气像是一下子冷了许多，苏云憬忍不住的打了个颤，可又想，她在怕什么呢？她欠他的已经还清了，为什么还要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把自己弄的这么卑贱？

不过，他来也是好的，阳子是爱他的，他有来，就说明对阳子还是有情的，总是没有白白的辜负了阳子对他的一份深情。

既然他来了，那她就只好走了，总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和他共处一室。

苏云憬默不作声，绕过他出了门。等到电梯，却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被人给拦了下来。

苏云憬惊愕的抬头，再用力的按钮却也已经是无济于事，他迈步进了电梯，苏云憬想要再逃出去，却反被他死死的抓住，扣在了电梯的角落里。

电梯门缓缓关闭，只有两个人的电梯却显得异常的狭窄。

苏云憬抵着他靠近的身体，瞪着他：“你要干吗？”

乔默又凑过去一些，身上散发着危险的信号，身上那淡淡的薄荷味紧紧的将她包围，明明是清爽的，却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你说我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他微微倾身覆上了她的唇瓣。

“唔……”苏云憬的想要挣扎，无奈两只手都被扣得紧紧的，一点都动弹不得，只能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反抗着。

可是这点力气哪里能推开他的钳制，她越是挣扎，乔默眼里的寒意越甚，可相反的，却又十分的灼人。

苏云憬紧守住牙关，偏不让他得逞，乔默却是不放弃的，用尽各种方法终于撬开了她的牙关，疯狂的扫荡着属于她的气息。

苏云憬瞪大眼睛，挣扎无果，只能……

“啊……”乔默叫着放开了她，瞪着她，手指轻轻的抿掉唇边渗出来的血丝。

她居然咬他？

“你疯了？”

苏云憬轻笑且鄙夷地看着他。“我疯了？是你疯了才对，阳子正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她连危险期都没过，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乔默显得异常的平静。

“那又怎么样？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电梯门正好打开，外面的一群人怔怔的看着电梯里姿势怪异的两个人，苏云憬脸色一红的，用力撞着他的身体就飞奔了出去。

然而，乔默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在大楼外面又顺利的追到了她，将她拽到了一边廊子下，身上危险的气息怕是周围几十米的人都不敢靠近的。

“你不是来看阳子的吗？你这又是做什么？”苏云憬忍不住指责他。

“阳子是我的女人没错，但不是唯一。”

苏云憬真心的替阳子不值，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低声说：“她对你是真心的，她真的很爱你。”

“爱？”乔默忍不住嘲弄道：“对我来说这是最廉价的东西。”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她现在躺在那里像个死个一样，你就连起码的怜爱之心都没有吗？乔默，你到底有没有心？”苏云憬忍不住的吼他。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无情的男人，不，她早就知道他是无情的，当年对她百般的虐待和折磨已经是无情至极了，现在她怎么还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呢？

她只是替阳子不值，她一心一意对待的男人却如此无情，六年的倾心相授却换不来他一点点的怜惜，苏云憬真想替阳子杀了这个男人。

“我有心还是没心你还不知道吗？苏云憬，你以为把那钱还给我，就此我们就再不会有一点关系了吗？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你吗？”乔默冷言相对。

“乔默，既然你是个没有心肝的人，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纠缠不放呢？当年我会逃走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待过，囚禁，虐待，我要是再不逃走，岂不是就要死在你手上了？”

乔默真的没有想过，他身边女人无数，为什么偏偏不肯放过她，只是因为她当初的背叛吗？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乔默咬牙道。

苏云憬干笑两声，眼里透着几分悲戚。“可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我倒宁愿你把我杀了，也算是解脱了。”

乔默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刚刚的话像是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微喘着，脸上的表情也缓了几分。

“乔默，就算你不爱阳子，也请你善待她，不要轻易的伤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这语气像是哀求，又像是在劝告。

“我怎么处理和她之间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管吧？苏云憬，你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阳子不是我的朋友，你以为我会管你的破事吗？”

乔默却是笑了，他总是擅于抓住别人的软肋，于她也不例外。

“好朋友？我倒是忘了。”乔默挑挑眉。“我若是伤害她一分，想必你会能上十分吧？”

苏云憬踉跄着靠在石柱上，愤怒的骂他：“你真是个禽兽。”

“报复人，我从来都不会手软。”乔默转身要走，几步这后又停了下来，却未转身，只说：“最好不要让我知道那笔钱是哪个男人给的，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继六年前的事之后，苏云憬再没像此时这样心凉过。

她总是想不明白，她于乔默到底是什么？

可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阳子啊！她昨天就说过，乔默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昨天的那一番谈话，她已经知道，阳子是不希望她回来的。

她虽对乔默无意，可是如果阳子知道两个人再这样纠缠不休，那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在伤害她呀。

不管怎么样，不管乔默再使出多卑鄙的手段来，她都不能再走原来的路了。

也许，今天就注定是一个‘久别重逢遇故人’的日子，苏云憬正往车站走的时候，刚刚从身边经过的车子在十几米外便停了下来，紧接着是关车门的声音，再接着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接着，她的手臂被拉住，回头之时，纪思辰正微喘着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纪思辰？”会遇到他，苏云憬也觉得十分意外。

“云憬，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两个人又一起去看了阳子，她依然是躺在那里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纪思辰开着车子，找了个环境还不错的咖啡厅，两个人相对而坐，多年不见如今再见，大家都是开心的。

“这么多年来，我和阳子经常联系，昨天打了电话是她家人接的，才知道她出事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云憬，你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

消失了六年，总有还有人问她一句‘你去哪里了？’

“英国，前段时间才回来的，思辰，你呢？过得好不好？”苏云憬淡淡，那笑容较六年前少了几分灿烂，多了几分恬静，对纪思辰来说，熟悉又陌生。

纪思辰笑得有些黯然，说：“就那个样子吧，毕业之后在家里的公司，那时候去了很多地方找你，可谁也没想到你会去英国。”

“走的突然，就连阳子也没来得及告诉她。”

“回来就好。”

什么都不再问，只一句‘回来就好’已是倾尽了所有的温柔。

苏云憬笑了笑，叹了口气，说：“你呢？结婚了没有？”

纪思辰手指一颤，说：“还没，有恋爱过，却都分了。”

“啊……”再往下，她就没办法下问了。

“不好奇为什么吗？”纪思辰却是主动的聊起了这个。

苏云憬抿嘴一笑，斟酌了片刻才说：“感情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哪里需要什么原因？”

苏云憬一语双关，像是在开解他，又像是在阐明自己的立场。

纪思辰看着她犹豫了许久，才轻叹着说：“是啊，不行就是不行，勉强不来的。”

那些女孩子都很好，只是她们都不是你，终究还是不行的。

这些话，他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再对她说了。

阳子在昏睡的第三十六个小时的时候醒了过来，是纪思辰通知她的。

苏云憬在早上买了鲜花过去，阳子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病房的门半敞着，苏云憬的手刚刚扶上门把，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我那天去见了云憬，出事之前刚刚和她分的手。”阳子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依然清晰。

另外一个人没有说话，苏云憬心里猜测着，里面的人就应该就是乔默了。

“你不问我去找她做什么吗？”

“你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多见见也好。”

那声音……的确是乔默……

苏云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握着门把手也紧了紧，知道他在里面本该离开的，可那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移不动半分。

“其实你是想通过我来……”阳子的话只说了半句，便听到她轻叹一声：“算了，乔默，这几年的时光，你从未爱过我一星半点儿吧？”

乔默的声音温柔，可那话又像是把刀一样直插进阳子的心里。“珍惜我现在给你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就不要想太多了，我的爱，你要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