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心慌了，沉寂已久的心再度有了跳动的感觉。但是，只是那么一会。因为，他观察雨晴的一举一动，明显地发觉她和以前的雨晴完全不同。不止行为举止、性格，就连说话的口气也不一样。除了那张脸，她和雨晴，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人。

所以，韩雨齐肯定，眼前的人不是雨晴。尽管长得一样，但是一个人的性格再怎么变也不会差这么多！一定是冒名顶替！

于是，韩雨齐打那后，会冷不防地突然怀疑地问她问题，可是没想到她对雨晴的过去十分熟悉，让他有些吃惊，可是，就算知道雨晴的过去又如何？韩雨齐清楚地记得见到雨晴的感觉，是那样强烈的冲击感，可是眼前这女子，却不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他的心再次归于死寂。雨晴永远不会复活，她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

站在殿门外，骆雨齐拿出随身携带多年的香囊。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可是香囊仍旧如新的一般，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香囊，想着过往的曾经，想着和雨晴相处的一幕幕情景。此刻的他，觉得很累、很累，他想见到雨晴，好想告诉她，他爱她！尽管明知这是为世人所不耻、所不容的，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想和雨晴相守到老。可惜，今生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雨晴，若有来生，你会爱我吗？"看着香囊，骆雨齐悲伤地问。

韩雨齐正沉浸在过去的痛苦回忆中，直到听见有人叫他，才立刻回过神来。

"皇上传你进见。"一名小太监告诉韩雨齐。

韩雨齐立刻走进书房，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吧！"

韩雨齐起身后，南宫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终于开了口，"你想为你父亲求情？"

"是！"

"你可知，他所犯何罪？"

"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的罪，就算朕不判他死刑，也至少要将他终身监禁？"

韩雨齐垂首，"知道。"

"你既然知道还来？你认为朕会因为你的求情而放过他吗？"

"我从未奢望皇上会放过家父，今天来，只是希望皇上可以开恩，饶他一条命。"

"哦？这么说，只要朕不杀他，就算让他断手断脚都可以了？"南宫洵冷笑着撂出刁难。

韩雨齐似早已料到般，并未对南宫洵的话感到惊讶，只是不卑不亢地回答，"皇上一国之君，臣父所犯之罪，的确不值得饶恕，今天我站在这里，一来求情，希望皇上念家父已上了年纪，对朝廷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望皇上网开一面，格外开恩。"

南宫洵似笑非笑，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并未直接回答韩雨齐的请求，反而突然问，"听说你们韩家前一阵和礼部侍郎联婚的事，闹出了不少事端哪！"

韩雨齐脸上闪过讶异，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可是既然他提了，韩雨齐当然要回答。

"回皇上，只是家中一些小事，早就已经解决了。"

"解决？新娘调包，这么大的事原来在你眼里只是小事！"

南宫洵的口气让韩雨齐听不出他的用意，但是没想到，皇帝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新娘的确调包，但礼部侍郎已接受结果，所以并未追究。"

"朕很好奇，韩家那位本应嫁给礼部侍郎的千金，如今又在哪呢？据朕所知，新娘被调包后，那位千金便已离开韩府，是这样吗？"

"是，其实，她是家父第五位侍妾所生，因为被逼无奈，才想出这个办法。"

"呵！这个小女子倒是很大胆，竟因不想嫁就把自己的姐姐送上花轿，看来她还挺有心机的嘛！"南宫洵随意地判定。

"这不是她的错！"韩雨齐突然大声否定。

南宫洵没想到韩雨齐会突然这么激动，不禁对他感到有些兴趣了。看来这韩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草民该死，冒犯圣颜，望皇上如罪。"韩雨齐立刻跪地。

"不要紧，你也是护妹心切。朕刚刚的说法，也的确过分了。看来，你对这个妹妹，倒比对你的亲妹妹更好啊！"南宫洵似不经意地问。

韩雨齐难以再保持镇静，一颗心早因雨晴而失了平静。"雨晴...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她从小受尽欺凌，忍气吞声十五年，却终逃不过一死..."

"她死了？十五岁？"南宫洵狐疑地眯起双眸。

韩雨齐瞠大双眼，意识到自己一时不慎说出了真话，立刻禁了声。"皇上，刚才、刚才我一时失言，请皇上将它忘了吧。"

"忘？已经听到的话，你要朕怎么忘？你刚刚说的...雨晴，应该就是那个原本应该嫁给礼部侍郎的妹妹吧？可是，你说她十五岁就已经死了，那如今她岂不是已经..."

"皇上，刚刚，我...我是一时说错了，她是十五岁时生了场大病，险些丧命，幸好病最后还是治好了。"

"哦？重病？"南宫洵明显是不相信的，"新娘调包一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朕得回的消息是，那位名叫雨晴的韩家小姐，的确是在十五岁时过世，可是却在几年后的现在突然再次出现，所有人都在说，她死而复生了！"

南宫洵一字一句重击在韩雨齐心上，他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恼，一时不慎让南宫洵起了疑心，这下要怎么解释才好？南宫洵绝不是一个容易蒙骗的君王，想要瞒他，实在是太难了。

"皇上，其实，这只是民间的人以讹传讹而已，事实上，舍妹只是重病在身，甚少出门，所以才会有人说她去世，其实并不是..."

"韩公子，你可知道你父亲之所以会有牢狱之灾，就是因为他罪犯欺君，莫非...你也想...像他那样？"

听似无害的话，但却字字透露着危险。

"草民不敢。但是...事实上..."

"事实上你的妹妹的确在十五岁时就已经去世，而事隔多年后再次以她身份出现的女子，必定是假冒的，朕是不相信什么'借尸还魂';，或是'起死回生';，朕很有兴趣想知道，这女子冒名顶替进入韩府，究竟目的何在？如果朕没记错，自从她进了韩府，你韩家便一再出事，直到如今，就连你父亲韩森都进了牢里。难道...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皇上，请您千万不要为难她。她，的确不是我妹妹，而是...而是一个与我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而她来到韩家，也的确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南宫洵很多此一问，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到那女子的目的，不过，却很想让韩雨齐将整件事都说出来。对那个将韩家闹得鸡犬不宁的女子，南宫洵兴起了一股莫名的兴趣。

"她...是为了替雨晴报仇。因为韩家欠了雨晴太多，所以..."

"所以她看不过去，就冒充你妹妹想要替她讨回公道？"

"是！"

南宫洵思忖着问，"那么她的易容之术一定很厉害了？毕竟她成功地骗过了你们全家人！"

"不，她并未易容。"

"没有易容？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连你们身为亲人的也分不出来吗？"南宫洵愈发地好奇了。

"是，除了性格之外，两人几乎一模一样。"

"哦？是吗？天下间还真是无奇不有。那么，如今她在何处？"

"草民不知。她已经许久未回过家了。"

"你的样子看起来，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虽然她不是你的亲妹妹，但是你的反应也未免有些太过冷淡了！"南宫洵觉得韩雨齐似乎还有些事瞒着他。

"回皇上，其实，我的担心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多余的，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在离开韩家后仍然很好地生存。所以，我并未多加过问她的事。"

"听你的意思，这个女子确实不是常人，能够让你说出这番话，可见她的确有点本事喽？"

"是！她的确...非一般女子。"

接着下来的时间，南宫洵和韩雨齐的话题一直围绕在"真假妹妹"上，那个将韩家闹至如今情形的女子，令南宫洵有了强烈的好奇心。南宫洵并未答应放韩森，却也未说不放，只是让韩雨齐先行回府等他消息。韩雨齐走后，南宫洵竟然换上便服，独自一人"微服出访"了。

走在宫外，看着热闹繁华的街市，南宫洵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突然，一家名为"好人赌坊"的赌场吸引了南宫洵的注意。

"好人赌坊？呵，这赌坊的名字还真有趣！"

一时好奇，南宫洵便走了进去。没想到，并没有像他想象地见到一片乱糟糟的景象，要说这像赌坊，不如更像茶馆。

几张大桌摆在屋里，每张桌上正玩着不同的东西，桌前都围满了人，不过，大家不再像从前那样站着赌钱，而是围桌而坐，并且赌坊里还有下人负责斟茶递水。这赌坊还真是别具特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