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岳便拉开了与千夏那暧昧的距离,他对着儿子笑脸相向,“是的,来,爸爸跟你一起玩。”
千夏回过神来,便匆匆地走了。
晚饭,钟离岳是在这里吃的,小瀚在幼儿园里用过餐,晚饭只吃了一点儿,钟离岳耐心地陪在身旁。这么多年深深隐藏的父子情,现在都毫无保留地表露出来。他亲切地为小瀚布菜,直到小瀚摇着小脑瓜说:“爸爸,我真的吃不下了,你给妈妈布菜吧!”
钟离岳便把目光望向千夏,千夏对上他眸子里的火热,便心慌地低下头。钟离岳开始给千夏布菜。
“夏夏,来,你不是很爱吃这个吗?”
他把一些腰果用餐勺送进千夏的碗中。千夏说:“谢谢。”
她把那些饭都吃完,在他又要给她添菜的时候,她及时地说道:“我吃饱了。”
然后她就走了。
她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坐了一会儿,夜里凉气袭人,她禁不住,便进了屋。客厅里,小瀚和他父亲在玩。所有的小汽车都被摆了出来,两个人在玩赛车。
小瀚心里对父亲的那种陌生感已经荡然无存。而且,千夏发现,这段时间的小瀚,身体也变结实了,脸色红扑扑的,看起来便很健康。千夏从那对父子的身边走了过去,上楼了,身后仍然传来小瀚兴奋的叫声,“爸爸,我的车快……”
千夏来到小瀚的房间,帮他整理床铺,又坐在书桌前,翻看小瀚幼儿园里老师给填的生活记录,看着属于儿子的点点滴滴,千夏很是亲切,很是留恋,她久久地沉浸在那些关于小瀚幼儿园生活的描述里,唇角微微弯起。
钟离岳抱着已经睁不开眼睛的小瀚进来了。千夏忙合上了手里的生活记录,看着钟离岳把小瀚放在了床上,小瀚闭着眼睛,却小手攥住了钟离岳的衣角,“爸爸,一起睡。”
“好。”钟离岳温声应着,轻轻把儿子放好,盖上被子。小瀚那只攥着他衣角的手慢慢松了下去,他睡沉了。
钟离岳这才把那只小手掖进了被角,然后回过身形。千夏站在旁边,一身棉质家居服饰的她,散着长发,身上散发出一种属于小女人的淡淡清香。她轻轻地用手将颊边散落的头发,往耳后放了放。然后又给小瀚轻轻掖了掖被角。
抬起头时,她对上钟离岳的目光,炙热。不知为什么,她的喉咙有点儿发紧,想开口让他离开,他却两只手撑在床边上,把她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圈在床铺与他之间。
千夏的呼吸一阵阵发紧,她往后退了一步,身形便跌在了小瀚的脚边,她忙伸手撑住。
“你做什么?”千夏惊慌地问。
钟离岳却把嘴唇吻了过来,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吻上她的嘴唇,两个人鼻尖几乎蹭着鼻尖,彼此的呼吸缭绕起来。
千夏的心脏,好像停止跳动了。
可是钟离岳慢慢离开了她。
“早点儿睡吧,晚安。”
他轻声说着,又瞅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去了,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车子离开的声响。
千夏这才捂住了心口,心跳好乱。
叶澜一回到沈清平的住所,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沈清平眼瞅着她从客厅他的身边走过,直接上楼去了,想喊她,没敢。这丫头,脾气很怪,看这形式,一准儿又气儿不顺。
手机响了,沈清平接听,手机里面传来叶明川的声音,“小平子,叶澜还没同意回来吗?”
“没有。”沈清平说。
“哎,这个丫头!”叶明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她去中国读书。
叶明川的电话已经挂断了,沈清平上了楼,他轻叩叶澜的房门。
“小澜?”
“做嘛?”叶澜在里面问了一声。
沈清平说:“干爸催你回去。”
叶澜说:“你告诉他,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那你想什么时候回去?”沈清平问。
叶澜说:“现在还不知道。”
沈清平无言了。
不知道干爸那么平易近人,性情洒脱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冰得像石头,焐都焐不热的女儿出来。
“好吧,晚安。”
他转身下楼去了。
叶澜在房间里,手指一下一下轻划着手机屏幕,那上面,一张张照片清晰地在眼前划过。
他,她,他和她。
那上面都是他们在一起时的照片。
他英俊,她明媚。叶澜的手指在手机响起铃音的时候,直接把手机关机了,林靖皓的电话,她不想接。
千夏睡了一个大觉,醒来时小瀚还在睡,她洗漱过后,才叫小瀚起床。小瀚昨天玩得久,现在困意朦胧的,小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千夏帮着他穿了衣服和鞋,他便边打着哈欠边走进了卫生间。
钟离岳的车子停在了外面,他人走了进来。
“小瀚?起床了没有?”
“起床了。”小瀚已经洗漱过,穿着暂新的衣裤下楼来了。
钟离岳揽过儿子的小身子对千夏说:“我送他去幼儿园吧!”
“嗯。”
千夏目送着这对父子离去。
她去了趟墓地。
冬季的郊外一片萧索,墓地就更显苍凉。伊文强、沈清平的父亲,已及钟离岳的父亲,他们都葬在这里,墓碑挨着墓碑,就像是三个兄弟一般。
千夏把手里的鲜花放下,静静地站在墓碑前,“爸爸,钟伯伯,沈伯伯,希望你们在泉下,能够和好如初,像很多年前一样。”
她轻轻地弯下身形,鞠了个躬。
“夏夏。”
是沈清平的声音,他的手里捧着一束白花,也来了。
“小平子。”
千夏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沈清平。
沈清平走到她的身旁,说道:“怎么这么冷的天,跑到这里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就好像,他们都还活着一样。”千夏说。
沈清平笑了笑,“是呀,有时候我也以为,他们都还活着。可是醒过神来,才发现,都那么多年过去了。”
沈清平轻叹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走?”千夏问。
沈清平说:“还说不准,叶澜不肯回去。我答应干爸,要带她一起走的。”
“喔。”千夏想起了叶澜,那个女孩儿,看起来捉摸不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近的。
千夏和沈清平在坟前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墓地,沈清平把千夏送到了家门口,千夏让他进来呆一会儿,沈清平却笑笑拒绝了,“我还有点儿事需要办,改天再进去。”
“哦。”千夏看着沈清平的笑颜。
“夏夏。”
沈清平又喊了一声。
“嗯?”
千夏凝视着车子里的他,他的容颜是那么亲切。
沈清平说:“跟钟哥和好吧,人一辈子才几年!”
千夏回味着他那句话,车窗轻轻合上,遮住了他年轻的容颜,车子已经开走了,千夏若有所思地回身。
她看到院子里,多了一辆车子。
那是钟离岳的,他没有去上班吗?千夏进了屋,却看到客厅里,母亲和钟离岳在一起。钟离岳在跟母亲说话,母亲微笑地听着,看起来,就像神智完全正常的人一样。
“妈妈?”千夏很意外,母亲怎么会在家里?
钟离岳笑笑说:“明天元旦了,我把妈妈接回来过小年。”
千夏吃惊,明天竟然已经元旦了。
王素梦说:“夏夏,妈妈也想回来呢,你不高兴吗?”
“高兴!”千夏走了过去,搂住王素梦,“妈妈,我做梦都在盼着你回家呢!”
王素梦满脸的欣慰,“夏夏,我的夏夏,苦了你了。”
晚上,钟离岳去接了小瀚回来,一家人热呼呼地用了顿晚餐。千夏望着已经逐渐正常起来的母亲,看看可爱的儿子,看看对面坐着的钟离岳,她心里感慨万千。
酒不知不觉地就喝得多了。
“妈妈,我敬妈妈一杯,祝妈妈身体健康,岁岁有今日。”千夏先就把杯里的红酒给喝了。王素梦也是感慨良多,她满面的风霜,遮不住笑颜,“夏夏,妈妈也希望你和离岳,你们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她也喝了一大口酒。
小瀚兴奋起来,举着个杯子也要敬外婆,“姥姥,小瀚也祝你长命百岁。”
王素梦激动得,嘴唇有点儿合不拢了。
“小瀚可真乖。”
钟离岳望着那祖孙三人激动而高兴的神情,他也忍不住心头多了几分感慨,“妈妈,离岳也敬您一杯。”
他举起了杯子,“您沾唇即可,离岳干掉。”
他把那杯酒一饮而尽了。
千夏喝得小脸红扑扑的,眼神有点儿迷离,挥舞着两只手,那小嘴吧嗒个不停,钟离岳想起多年前那个傍晚,她从江毅臣的宴会上回来,就是这样醉意熏然地坐在伊宅外面。
千夏喝得有点儿断片儿了,手舞足蹈的,钟离岳让保姆把她扶回了房,自己安排王素梦回房休息。然后让一个保姆照顾着,自己又把小瀚送回了房,小瀚搂着他的脖子说:“爸爸,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会跟小瀚睡?”
“嗯,会的。”钟离岳用自己的额头轻顶了顶小家伙的额头。
小瀚很高兴,“爸爸,小瀚睡着了的时候,你会偷偷走掉吗?”
“不会。”
钟离岳搂着那小家伙。
“哦,那我就放心了。”小瀚在他怀里扯着他的衣角睡着了。钟离岳把儿子轻轻地放到了床上,又吻了吻他的额头才离开。
千夏的房门虚掩着,钟离岳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卧室里没有人,浴室里水声哗哗。
是她在洗澡。
他在她床上坐下,等着他洗完澡出来,可是没一会儿,就听见浴室里传来砰砰几声。
钟离岳一惊,起身几步奔到了浴室外面,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眼前所见到的香艳景像让他一惊之后,血脉喷张。
千夏浑身都是泡沫,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正对着他笑。她的脚下,躺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瓶子,刚才的砰砰声,显然就是这两个东西发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