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深情地盯着若兰的眼睛,若兰依然有些惊恐的看着他,说道:“我哥哥嫂嫂要把我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我只能选择逃婚,逃出家门的我,孤身一人却逃不出京都城的城门,幸好遇到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都被人给追回去了,我相信你,在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相信你,只是刚才脸痛的让我的大脑失去了判断力,真的好抱歉。”
韩轩伸出自己的胳膊,给若兰擦了擦汗,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用的什么方法,居然可以易容?”若兰说:“我父亲生前,喜欢结交江湖上的奇人异士,所以我就懂得怎么易容。谢谢你救我,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肯定会被抓回去成亲。”若兰感激地说。
“你都说了好多个谢谢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又何必这么客气呢?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就是个谜,如果你不说,我什么都不会问的,放心好了。”
韩轩的声音,略带些温柔,他们两个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吹醒了韩轩的意识。
“对了,我们走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周围看看能不能抓到野物,你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给你做一顿,你们大家闺秀从来都没吃过的美味,记住,不许乱跑哦!”
“恩,我不乱跑!”若兰微笑着答道,看着韩轩往树林深处走去。
若兰呆呆的望着那堆燃起的篝火,心里纠结万分。
她想回家了,回家不是因为想家,而是想知道小翠现在怎么样了?她知道,自己的脸恢复的时候,也就是小翠露馅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是很顺利的和叶晨入了洞房。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事情露馅了,她有没有安全的跑回邢家,有没有告诉家里人,让他们去叶家要人?
韩轩拿起烤好的野鸡,走到若兰的身边坐下,撕了一条腿给她,递了半天才发现她在发呆,便开玩笑道:“大小姐,给你鸡腿你都不吃,你不吃明天早晨怎么上路?我可不想再背你啦,也不知道减肥,想压死我呀!”若兰从沉思中回过身来,拿起鸡腿就吃,韩轩笑道:“你吃鸡腿的样子,还真的是斯文呀!你看我三分钟一个!”说着,便狼吞虎咽的去啃另一条鸡腿。
若兰一直很安静的吃完鸡腿,便找了个离火堆近的地方躺下了。韩轩看出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多问就睡着了。
看到若兰已经睡着了,韩轩便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躺在那里看着若兰,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街上认识,第二次在雨里给她撑伞的的场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好,他对她又了解多少?他只知道她出身名门却还要靠手工养活自己,为了逃婚,居然吃毒药来易容,他还记得她恢复容貌时的痛苦。她咬紧牙关,满脸通红,他怕她咬舌自尽,便紧紧地抱住她,任她咬,任她打。尽管他很疼,但是看到她恢复正常后的可爱与娇嗔,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树林的缝隙中照射过来的时候。韩轩起身,发现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若兰却不见。
韩轩朝着树林深处的方向喊着,回应的确实韩轩的回声。
他知道,这个树林异常的诡异,它就像是个迷宫。一般人是很少能走出这个树林的,有很多人都是进入这个树林之后,走不出来,饿死倒不会,但是会被渴死。
韩轩朝自己来的方向找去,终于在一棵千年银杏树旁找到,在迷路的若兰。韩轩走上去,双手抓着若兰的胳膊,深情的望着他,急切的说道:“你要是想走,我不会拦你的,因为这是你的自由。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辞而别有多危险?这个树林很诡异的,一般人都是走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我熟悉这里的地形。”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真的要想走,我不拦你,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我知道你是因为逃婚才跑出来的,你现在要是回去,肯定会被欺负。我这人做事有始有终,既然我帮了你,就会一直的帮下去。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
若兰泪光点点的看着韩轩,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再欠你的了。你如果跟我回去,肯定会受到连累的。我不想这样。”若兰转过头,尽量的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寒暄问道:“你不欠我什么,我也没要求你会报答我,我现在问你,你确定要回去吗?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回去后的情况,第一种:你救不了小翠,然后被家里禁闭起来;第二种:婆家发现你,然后借助恶势力找你哥哥们的麻烦,让他们受到连累。没有第三种情况了,不管你怎么做,婆家你算是得罪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若兰的表情,从坚持变为妥协,她就像个撒了气的气球似的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韩轩道:“你现在跟我走,我们从长计议,这样可以先避一下风头,等你们家和叶家的人气消以后,再回去。你现在回去无疑是找死。”
突然,若兰的身体一下子倒向韩轩,韩轩一把抱住她,发现她已经不省人事了,便抱着她,急忙往森林深处赶去。
风美娘看着床上那昏迷不醒少女的脸,心里就结成了一团。这个女孩子,长得太像那个人了,那个夺了她心爱之人的人,尽管只是一面之缘,可那张绝美的脸,她毕生难忘。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纳兰敏慧。每次只要一想到“纳兰敏慧”这四个字,风美娘都会痛苦好一阵子。尽管她知道,伤她心的是她的邢哥哥,可她就是舍不得恨,只能把怨气撒在纳兰敏慧身上。
她和他是青梅竹马。从小,她就是他玩"过家家"的新娘,因为她是村里小伙伴中最漂亮的小女孩。他说:他要她做他一辈子的新娘,等他们长大了,他就去他们家提亲。星移斗转,终于,他们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她在家里帮他照顾父母,他却去了京都考取功名。打小,他就喜欢武功,而且还武艺超群,尽管是自成一家,没有老师教导,可是这小镇方圆几百里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为了圆他的梦,她放开手,让他去考武状元。
思念,是一朵妖艳的罂粟花,美丽却让人销魂。几个月的苦等,她终于熬不住了,便孤身一人去了遥远的京都找他。到京都的那一天,就听到他考上武状元的消息,她高兴地抱着包袱,笑出了眼泪。可当她找到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娶了另外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纳兰王国的长公主——纳兰敏慧。她恨她,同为女人,为什么要为难她一个落魄的村姑?她恨他,为什么要如此狠心的抛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和别人结婚?她想不通,便去找他,却没想到,连他面都没见,就被状元府的侍卫给赶了出来,还被他们以扰乱状元府的名义给毒打了一顿,可怜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就这样的死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像个乞丐一样蜷坐在状元府的大门前,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和那个美丽却不是自己的新娘,谈笑生风,悠然自得,更忘不了她的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被自己亲生父亲害死的的苦痛。要不是被江湖画家李云赫所救,她可能真的就那样的死掉了。为了感恩,便嫁给了他,尽管时间荏苒,尽管李云赫对她爱护有加,可她就是忘不了自己心中那已经刻下烙印的恨。
可这个世界就是那么小,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子就是纳兰敏慧的女儿。纳兰敏慧那张脸,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出现在她的眼帘,可她却用了一辈子来记住她。
“师娘,我采药回来了。”突然,门外一个年轻的男声传进屋里。风美娘从回忆里惊醒,便起身出门帮他把身上装满草药的背篓卸了下来。
她温柔的问道:“轩儿呀,是不是累了?累的话,我帮你去煎药。哦,对了,屋里那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改天帮你去她们提亲,就是真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韩轩边整理药材边回答道:“她姓邢,名若兰,家是京都的。她好像是因为不满家里给安排的婚姻,便逃了出来。我看她无依无靠,为了摆脱追她的家丁,便把她带到这里来躲躲。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病成这样。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赶紧治好她的病,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想。”
“原来一切真如我的预想。”风美娘暗自的想到。“轩儿,你去照顾邢姑娘吧,我去帮你煎药。”说罢,便拿起草药,准备去厨房煎药。
韩轩赶紧从风美娘手里夺过草药,笑着说道:“您是我的师母,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干呢?您呀,还是歇着吧,一会儿救邢姑娘全靠您了。”韩轩拿起草药,往厨房走去。
风美娘百感交加的来到里屋,站在若兰的床前,默默地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往若兰的喉咙刺去。
右手拿着的簪子,越来越逼近若兰了。风美娘自言自语到:“孩子,你别恨我,别恨我这个和你素不相识的人。我承认我很自私,不该就这样的夺走你的生命。可是,你不是我,你永远都真不知道一个女人在失去丈夫失去孩子后,日子是多么的难熬。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怪你自己为什么是纳兰敏慧这个小贱人的女儿。”说罢,她便紧闭双眼,猛地一下往若兰的刺去。
“师娘,你要干什么?”韩轩冷不防的从风美娘身后喊了一声。心虚的风美娘一紧张,手里的簪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风美娘笑着解释道:“我刚才坐在床头,看着邢姑娘美丽的脸蛋,便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女,哎,真是美人迟暮呀!”风美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便寻思着把自己玉簪送给她,也算是物有所归了,咱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这把玉簪是我的家传之宝,传女不传男的,可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我只能传给我的儿媳妇了。”说罢,便捡起掉在地上的簪子,顺手插在若兰的发髻上,便走了出去。
尽管风美娘说的有声有色,可她刚才的自言自语,一举一动,韩轩全都尽收眼底。他不想揭穿她,因为她是他的师母。
韩轩永远都忘不了,自己亲生父母狠心把五岁的自己遗弃在树林时不管不顾。当时,他觉得自己快被冻死了,是她,是她抱着已经昏迷的他回了现在的家,是她用小米粥把他救活的,师傅李云赫待他就像亲生的一样,教他读书写字,还把毕生的绝学——绘画教给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他深记心中,更何况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亲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