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
小红惊喜地喊道,眼睛又红了。
真是,前生八成是兔子,哪来的这么多眼泪?
而里头的动静自然很快就惊动了外头的人,于是,一票人迅速移了过来,一时,我本来并不算小的屋子拥挤了起来。
我暗自皱了皱鼻子,这女人多了,这个人用这种香,那个人用那种香,单独还是很好闻的,混在一起靠这么近,这味道,可真是……
我暗自摇头,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外祖母此时已经坐在我的床边,她握住了我的手,连声直问。
“荣丫头,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的神情紧张,语气里都是关切。
被人关心的感觉很不错,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我不用装,被冷水泡了一会儿,又缺少锻炼,这身体原也不算太强健,从那边镜子里看见,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可怜见的。
我继续用十分虚弱,有气无力,要死不断气的语气说道。
“祖母,我没有事。你不要再责怪她们了。原本是我一时贪嘴,没有考虑周全,若不是她们救得及时,只怕我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实在是我的错,不应该贪玩,置自己于危境,也让您担心,实在是不该,荣儿下次不敢了。”
我这话一说,外祖母的脸上露出了沉吟之色,却没没有立即发话。
见状,我狠了狠心,死命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好痛,眼睛迅速地浮起了泪花。在此,我要向我们英勇的革命军烈士致敬,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意志支撑着才在敌人的严刑拷打中还始终不投降的。光拧一下,就痛得我想哭爹喊娘了。
我用泪光盈盈的眼睛看着外祖母,继续道。
“她们忠心救主,应该奖励才是,若是因为荣儿而受罚,更让我过意不去了。第一天就累得大家如此,荣儿是再没有脸面住下去了。”
说完,我又挣扎着下床跪在了外祖母的面前,一手抓住了她的的衣袖。这可是大出血啊,这样都搞不定,我,我……,我以后再也不随便拧我的大腿了。
不过,看来我这招以后还是有使用发展的空间的。
外祖母一见我这样,马上就软化了,一边伸手扶我起来,一边一叠声儿地答应着。
“好好,我不怪她们了。不但不怪,救了你的,我还要大大的赏。红鸾,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岑红鸾见这件头疼的事老太太发话了,也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位表姑娘的心肠倒是不错,这一点,倒是不错。若是与她交好,那以后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帮忙在老太太面前说上句话,自己也好做得多。
岑红鸾心里暗暗打起了算盘。
好不容易,外祖母、太太们、表嫂去了,一众姐妹们又闻讯赶来了,这些人走了,又有大太太、二太太、柯夫人命人送过来的药材,老太太叫人送过来的什么人参益气粥之类的。不过,老太太啊,你让人送粥过来也就是了,送个人过来给我是什么事啊?
我打了个喷嚏,觉得头有些疼。
这戏,是不是演得有些过了啊?
算了算了,还是先好好地养养身体吧。
“小红,你先带彤霞姐姐去安顿一下吧,瞧姐姐喜欢哪儿,还有缺些什么,不可怠慢了姐姐。”
小红应了一声是,彤霞却满面惶恐地请我不要再叫她姐姐了,说她现在是我的丫头,请直呼名字即可。我略推了一回,见她坚持,也便依了。说实在的,我也不怎么喜欢唤一个陌生人叫做姐姐,没亲没故的,只是彤霞原是外祖母屋子里的丫头,客气、尊重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若是她仍在外祖母房里,自然是担得起我这一声姐姐,但,现在过来服侍我了,天长日久的,这样唤自然有些不妥。只是她昨日送我回来时,我唤了她姐姐,自也不好随意改口,如今她这么识相,我自是无可无不可地从了。
小红带着彤霞下去了,我舒了一口气。
终于清静了。
闭上了眼,打了个哈欠,昨儿夜里本来就没怎么睡好,真真是困了。
凤梧院
柯有容、柯余香刚去探了花向荣回来,柯有容用帕子拭着额上的汗,丫头锦瑟撩了帘子进来,端了一碗冰镇银耳汤递给她。
柯余香见了便不依了。
“锦瑟,为什么只给姐姐,就没有我的份?我也要喝。”
锦瑟只是抿着嘴笑。
柯有容对锦瑟说。
“去问问厨房,有没有没有用井水浸过的?”
柯余香撇了撇嘴。
“算啦,不喝就不喝。”
柯有容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碗递到了柯余香的面前。
“要不要喝一口?自己身体不好,偏还喜欢吃些凉的.。只许喝一口,不许多喝。”
“还是姐姐待我好。”
柯余香这才喜笑颜开地接了过来,喝完了,眼角扫到一边的柯云舒,皱了皱眉。
“你怎么还在这里?”
柯云舒闻言,如蒙大赦,赶紧站了起来,一溜烟地出去了。
柯余香见着她如同老鼠般的模样,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姨娘生的就是姨娘生的,都跟在母亲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是上不了台面。”
“余香!”
柯有容略略提高了声音,对锦瑟使了个眼色。锦瑟于是悄悄地放了帘子,在外头的凳子上坐着,手里拿了些丝线,打起了络子。
柯有容这才对柯余香道。
“现在不比家里,以后说话注意些吧。要不然,传出去了,晓得的人还罢了,那些不知道你的人听了,还当你是那种连个没有娘亲的庶妹都容不下的器量狭窄之人呢!”
“谁爱说谁就说去,理它呢。”
柯余香虽是嘴硬,音调却低了许多。
柯有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知道这个妹妹是个聪明的。
孙夫人的房里,此时一干丫头婆子全都不在,就她同柯夫人姐妹两个坐在一起喝茶,说些体己话。
孙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妹妹,你可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怕我们说的那事儿,多半是不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