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盼笙平静的点一下头,倒也没什么反应,更没有不高兴。宋文斌跟刘家两兄弟关系那么好,而且这件事当年那么轰动,他们知道也是正常的。而昨天那样的情况,陈秋月会忍不住好奇打听,也是人之常情。
"哎,盼笙,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见她淡然自若的模样,陈秋月用肩膀拐她一下。
"什么危机感?"
"你...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啊?"陈秋月皱眉做无语状,有些激动,可还是压低声音,"那个姐姐啊,一看就不是善茬儿!那个妹妹,虽然外面柔柔弱弱的,但是有那么个厉害的姐姐做军师,现在又是单身,也不得不防。你小心她们又要故技重施啊!而且,据我昨天观察,那个姐姐肯定是爱着你老公的!可是性子太高傲了,放不下身段来嘛,所以就一个劲儿的掇拾妹妹去纠缠你老公!你现在怀着孩子呢,虽然说你老公看起来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不负责任的男人,但科学调查显示,丈夫在妻子怀孕时出轨率最高了!那个..."她暧昧的一眨眼,一挑眉,一点头,"你懂得的吧?所以,你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啊!"
盼笙听完她的长篇大论,真是哭笑不得,"月月,我一直觉得,你是比较...正常的女孩子,没想到,你脑子里也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什么啊!现在这社会,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了!我听宋文斌说了当年的事情,真是震惊到极点!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女人!昨天她们那架势,你没看出来啊?那个舒歌,哎,姐姐是叫舒歌对吧?看你男人的眼神儿哟!还有那张口闭口夹枪带棒的话!你怎么能不防备着点呢?"陈秋月说的一板一眼,生动形象,可盼笙无动于衷。
她跟刘沛东之间的关系,外人不知道,她也不方便说,顿了顿只好淡淡回应,"能怎么防备?不让他上班去?每天检查他的电话?还是亲自去问?去警告威胁?"
呃——
陈秋月语塞,也是。
"杞人忧天啦..."
"可我还是觉得——"陈秋月也不知道怎么劝了,摇摇头,挽着她的胳膊,"算了吧,说不定真是我想多了,宋文斌也说你老公不是那种对婚姻不忠诚的男人!
哎,不过,你防着点那姐妹,你现在怀着孩子呢,可不比一个人时方便,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嗯,我知道的。"孩子是她跟阿杰的,是阿杰留给她唯一的挂念,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所以陈秋月这个提议她认真点头。而至于跟刘沛东的事情——脑海里又想到他前几日的提议,心头烦乱起来,那天她说会慢慢考虑的,可几天下来,心里并无决定。现在又出来一个舒家姐妹,当真是越来越乱。
"好了,你也别想了,下课了,走,去教室吧。"陈秋月见她面色淡淡的,又鼓励起来。
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了,现在上课多数都是复习,学生们自己看自己的,背自己的,已经不需要老师再讲课。老师偶尔在教室里转转,学生有不懂的问题,自己举手提问。
盼笙走了两圈有些累了,便在讲台后坐下,百无聊奈的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小树林,心绪渐渐放空,忍不住又思念起了阿杰来。想着想着,连眼泪落下都不知道。
这栋楼的电铃正好安装在这间教室外面,铃声蓦然响起时,吓得她心里一慌,呼吸都要接不上来,慌忙回神察觉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赶紧低头按按眼角,敲敲桌子示意同学们下课。
教室里几十双眼睛,看着明显情绪不佳还流泪了的语文老师,都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出教室门。顾盼笙狼狈的收拾好讲台上的课本,又说了一声"下课",匆匆离去。
电话调成了振动,因此顾盼笙并不知道这一节课的时间有多少未接来电。仓忙逃出了教师,却没有下楼梯,而是更加往上走,直到上了楼顶的天台。
此时烈日高照,上面的温度很高,一踏上去就像是走进了天干地旱的沙漠一样,高温灼烧着皮肤。可只有在这里她才觉得清净,才觉得离那些烦躁远了一些,仿佛烈日能驱散那些萦绕于心的烦恼,所幸天台风很大,她走到一个背阴处把手里的书放下来垫着坐,也不觉得那么酷热难耐了。
一个人独处,她干脆放任着泪水蔓延,脑子里放空什么都不去想,由着悲伤攻城略地。兜里的电话屏幕还在一明一暗的闪着,可是耳边的风声很大,呼呼的,她觉得浑身全所未有的放松,根本没觉有电话进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腹突然有种异样,就觉得...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滚一样。她趴着的身子愣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坐直腰背,双手放在肚皮上感受——
是胎动!
意识到腹中的宝宝终于有了第一次胎动,盼笙激动的难以自抑。吴医生早说了,一般在孕期三四月的时候,就会有比较轻微的胎动了,这几日的注意力不在宝宝身上,盼笙都快忘了这事,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就这样向她昭示自己的存在了。
胎动很轻微,而且过了几秒钟就停止了,纵然这样,也成功的把顾盼笙从悲伤中拉离出来。她抚摸着小腹,带泪的容颜忍不住笑起来,"宝宝,你是不是来安慰妈妈的?嗯?妈妈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宝宝的..."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腹部,因为她说了这句话,那里面的小生命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居然又动了动,这下让盼笙完全兴奋起来,抚摸着肚子低头又说了许多话。
医生说过,当胎儿胎动时,跟他说说话,他是可以感应到的,而且能辨别谁是爸爸谁是妈妈,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顾盼笙此时都激动的不能停止,抚摸着肚皮温柔的跟腹中宝宝讲话,之前的悲伤已经被此时的喜悦代替。
不知何时,她猛然察觉到电话在响,摸出来按键一看,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其中大部分是妹妹打来的,而最近的两个,则是刘沛东的。
顺手先回了刘沛东的号码,盼笙清清嗓子,"喂,什么事?"
那边,刘沛东的声音有些焦急,"你在学校上课?"
"嗯,不过下课了...怎么了?"
"没什么。盼姿打电话找你,说打了一个小时了你都没接,她担心你,所以又来问问我,你没事吧?"刘沛东忍不住关心,听出她声音有些异样。
"哦,没事,我没事。"顾盼笙听说妹妹找她,而且一打一个小时,想必是有要紧的事情,"那既然盼姿找我,我就先回她电话啦。"
明明听她声音嗡嗡的沙哑,也知道她是在逃避他的问题,可刘沛东还是体贴的答应,交代几句挂了电话。
此时太阳已经差不多是正当空了,连她坐的地方也渐渐被照射到,盼笙情绪好了一些,摸摸腹部起身,清清嗓子正准备拨过去,顾盼姿的电话又打进来。
"喂,姐,你搞什么啊!就算是上课,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你也该看到了啊!老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又打给姐夫!"一如既往,电话一通,顾盼姿高分贝的语调利落的传来,如同暴雨砸落银盘,叮叮咚咚的不停。
顾盼笙歉意的安抚,"忘了看手机,不知道你打电话来了...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顾盼姿遇到了严重的不公平待遇,想找人倾诉,谁知道姐姐的电话居然在一个小时后才打通,她想要倾诉的欲望已经淡化了很多,"其实也没什么啦...工作上不顺心,我这会儿在外面游荡呢,想到你了,就给你打个电话。"
顾盼笙弯腰拾起课本,拍拍衣服一边转身下楼一边关心妹妹,"工作上怎么了?你现在还在上班呢,就这样翘班跑出来,上司不批评你啊?"
"爱批就批去!"顾盼姿不甚在意的道,冷哼一声,潇洒的说,"我还不想干了呢!有本事他解雇我,还要赔我一笔遣散费!"
"到底是怎么了?"顾盼笙皱眉,"你那工作好好的,待遇也不错,现在工作可不好找,你别意气用事。"
"姐..."顾盼姿不耐烦的拖长尾音,"我就知道我一跟你说这事,你就会这样劝我!你也不问问,我到底是为什么这样'意气用事';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做事情没有分寸的?我就比你小五分钟!"
被妹妹抢白的没话说,顾盼笙顿了顿,又问:"那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顾盼姿却又不说了,声音含着试探和笑意,"哎,姐,我要是辞了工作去投奔你和姐夫,你会不会介意啊?"
"什么?"顾盼笙被吓了一跳,"你真打算辞职啊?"
"这工作待遇再好,做着不爽那也不行啊。"
"到底是怎么了啊?"
"你就说你欢不欢迎吧!"
"呃——"顾盼笙想了一下妹妹话里的真实性,可实在是把握不住,"你是我亲妹妹,你过来我这边,我怎么会不欢迎啊?"
"ok!"顾盼姿欢快的一锤定音,"那我过来投奔你!过几天..."
"等等!"顾盼笙连忙拦住,"你还没说清楚呢!到底是为什么啊?你那工作好好的,一个月抵我几个月的薪水,你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哎呀,姐...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我可是有骨气的,不为几斗米折腰。行了,我现在不火了,还要回公司呢,你没事就好了,那我挂了啊!"顾盼姿典型的火爆性子,怒火来得快去得快,又担心姐姐唠叨,说要挂电话就利落的切断。
顾盼笙原本还要劝什么的,可听她说要回公司去,想必刚才的话也就是一时气话,又稍微放下心来,不去理会了。
正要回办公室,陈秋月的电话又来了,"盼笙,你在哪里呢?开会开会啊,老师们都到了等你一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