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或许是睡的多了,明惜睁开眼的时候,正是深夜。

马车还在前行,哒哒的马蹄声踩踏在地面上,轱辘与车轴摩擦在一起吱扭作响,也时而会听到车夫的低喝,夹杂着轻微的鼻音,低沉沙哑。可是,这些平日里都听不到的细小声音混杂在一起,却衬得这个夜晚更加的宁静。

一连几日都昏昏沉沉的躺在马车上,早已经习惯了颠簸摇晃,现在也不觉得坐马车有什么不适,倒是如履平地一般。

明惜轻轻的撑起手臂,从身旁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半坐起身。

轩辕寂还睡着,平日里桀骜的表情没有了,只紧紧的皱着眉,闭着双眼,那浓密的睫毛,箭阵一样排列着,根根分明,就好像,即使是在睡着的时候,他也在拼命的防备着什么。

伸手,想替他掖好被角,却被枕边的那抹寒光刺痛了双眼。

那把长剑,她早就熟识了,从第一次比武,锋利的剑刃轻易就划破了衣衫,到他发病时候,那么虚弱也要把它压在手下,再到现在,触手可及的接近……他相信他的剑比什么都多。

可这应该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吧?只是,为什么,那剑柄上,寥寥几笔雕刻的太阳,却仿佛初升的朝阳,抛落下轻盈晨光的时候,那么温柔,让她很想要亲近,触摸,哪怕……那戾气会割伤了手。

【日月为明。一把是月亮,一把是太阳,一把给明惜,一把给明翼,要收好了哦。】

恍惚之中,那温柔的女声好像潮水一般,涌进心底,明惜却打了个寒战,伸出的手也僵硬的停在半空。

【明翼是哥哥,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明惜。】

那女子还在温柔的诉说着,好像云端的仙女,只是她的容貌却模糊,只能看到那轮廓,举手投足之间,一颦一笑之间,都有种难言的风华,让她很想要追随着,一直到碧落去——

再回神,却是冰冷的夜风,就顺着松垮的领口,一直吹进脊背。身体上所有角落里的汗毛都在那个瞬间立了起来,抗议着,明惜却静静的垂下眼帘,放弃了替他掖被角的念头,只小心翼翼的,从那被子中挣脱出来。

只是那薄薄的剑刃,还在面前,泛着银光,在冰冷的,嘲笑着她。

她不能伸手,他的底线就摆在那里。

她不能伸手。

撩起帘幕,将那微薄的一层捏在手心之中,马车外的景物,在飞快的变化着。

天空是纯净的墨色,好像最最纯净的黑曜石,也好像……记忆中那个人的眼睛,是世间最纯净的黑与白。

马车在移动,天空也跟着移动。

他被她装进了心底,也跟着移动。

虽然他不再是他,可她……亦没有什么后悔。

至少,还有一个名字是可以放在心底的,证明着那些过往,都曾真实的存在过,哪怕,那些她都已不再记得,哪怕,那些……也曾为他所痛恶。

而,第一颗星,就在这样一个寻常的瞬间坠落下来。

它拖着长长的尾翼,与之后纷纷坠落的流星相比,显得黯淡,又平凡无奇,却因为一条胳膊横空出现,让她的心漏跳了两拍。

一把拽住她的长发,把她整个人拖回怀里。

他的身体炙热,蓦的贴上她早已经冷的冰一样的身子,也不禁打了个颤,却又不暇思索,捏住她的冰手就直直的贴在心口。

“总有我暖和你的时候了。”

他的嘴角撩着一个略带邪气的浅笑,略略一低头,两人鼻尖对着,他轻语,灼热呼吸拂过明惜的脸。

明惜脸一红,头一偏欲低下。

他却不依,挑着她下巴的两根手指稍稍一用劲,拨回她的脸,头俯的更低,贴上她的唇。却只是轻轻的一碰,就离开了。

轩辕寂半眯着眼睛,看了眼窗外那流星,纷纷坠落把天都映成了白日。

“太白经天?”

这是预示着厄运的凶兆,可他也只是懒懒的松开了执着帘幕的手,分开的双腿夹住了她的脚。

又是刺骨的冰凉!

他气的恨不得把她塞进自己身体里,刚流了那么多血,这才好了几天?

她却执拗的盯着那帘幕,还想着那天上的拖拽着长尾的明星,低低的喃喃,“天上一颗星星,地上一个人,不知道,又陨落了谁的命星?”

“总不会是你的,更不是我的——”他懒懒的笑,却拥得她更紧。

明惜没有说话,垂下头,却将脚往上挪了挪,带着些恶意的贴着他的腿根。

轩辕寂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却又将她的脚夹紧,那冰凉的小脚,刺的他全身一阵哆嗦。

“不知道我的命星在哪里,你的又在哪里?”觉察到了他的肿胀,她的唇角不知不觉中挂上了抹诡异的笑,只是那话音夹杂着些苍凉的味道,他却没有听出,只将她托起来,轻巧的贴在自己身上,桀骜的道,“哪颗是帝星,哪颗就是我的命星。而你的……一定就在我旁边——”

她一怔,他的手却已扶上她的臀,两只手各托着一半,没有用力,只轻轻的摩梭着。

那臀,翘翘的,窄窄的,若不托起来,就正正顶在腰腹,这一连几夜都害得他浮想联翩,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要她,却又怕伤了她,又要流出好些血来,现在……却怎么忍不了了,干脆就不忍了,谁叫她刚刚还撩拨他来着?

松了她的臀,手八爪鱼一样爬进她贴身小衣里。

她的皮肤光滑的真好,初生婴儿一般,他满意的几乎要叹息,只是那欲望却还在膨胀,不断的变大,他想要更多,只是……猛地抬手,按住她的裸背,她整个人被他按在身上,轩辕寂却张开了唇瓣,发狠的咬住了她的耳珠,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你那个真的好了?”

这询问急切的不像是关心,更像是胁迫——

明惜在心里叹了叹,既然已经陷进泥潭了,又何苦再挣扎,只陷得更深些吧?

“恩?”他忍的全身都要着起大火了,立起的硕大就抵在她的,只等她一声嘤咛,就一抵而入。

明惜却笑了笑,挑眉看着他,“我没好你就不要了?”

“休想!”他怔了怔,回过神来,只觉得她笑的邪妄,那表情竟不似平日里的安静温雅,倒是有股子妖气!

“九黎明惜。”他一下子想起她的名字,那眉目就蓦的变得狰狞。

他咬牙,低吼,将她推翻在地上,伸出手死死的掐住那细细的脖颈。

身下的人没有挣扎,亦没有声息,只有那颈间的脉搏,还在微弱的跳动着,骚动着他的神经。

那掌心上的滑腻触感一如方才他搂着的纤腰。

那么细,那么软,那么滑,让他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心猛得软了,感觉越发的烦躁。

他松了手,只把头垂在她胸口,仿佛溺水的孩子,大口的喘息。

九黎明惜……

怎么……你非得是九黎明惜?!

他呼吸粗重,那胸膛压抑着一团郁结躁火,让他无法安生。

可他舍不得松手,他不甘心!

“自己来,我想要。”

他终于恢复平静,直直的看着她,就这么短短的几秒,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动。

他也没有让步,反而扳过了她的脸,“我想要。”

那不是恳求,更像是命令。

是了,是了,这样,才让她有种真实感。

连日来那些飘忽的温柔,让她晕头转向,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个怎么样的人。

可忘了,也总有想起来的时候。

毕竟,风水轮流转,他曾是她的鬼将,现在,就让她当他的床奴好了。

她爬起来,生涩的吻他的唇。

怎么,亲吻了她那么多次,就是教不会?

她不是聪明的,什么都可以触类旁通吗?

他不耐烦,挥手卷起她的腰,只将她抱在膝盖上面,用唇齿织就一张天罗地网,将她陷入其中。

他臂力一向出色,托起一个不足百斤的女人,轻而易举。

她没有拒绝,迎着他的吻,那身条愈发的妖娆。

他终于克制不住,一贯而入,就这样试了几下,然后蓦的停了。

“自己来。”

他低低的吩咐,那双夜眸凝视着她,不容她躲,亦不容她退缩。

她眯眼看他,手指停在唇边,牙咬着不放,垂落乌发将她掩拢着,她缩着肩思量。

陷得深了,深了。

他却有节制天下的权利。

眼下,至少眼下,她躲不了,亦逃不掉。

便将头埋得低了,满头乌发也将脸拢了藏了,她手指从唇边落下,搭在他肩头。

她轻轻的动。

他呻吟。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渐渐迷离。

只剩下手指,有自己意识,在她的躯体上胡乱的爬。

这女子,这女子。

恍惚之中,他伸手,抓着她的下巴,用力抬起。

面色艳丽,粉若桃花,满目殷红。

好一片世外仙境。

竟就在他面前,让他好找。

“少主。”马车帘帐外,突然响起低沉的男声。

那声音!分外熟悉……竟是……

阿珏?

她猛然惊愕,伸手掩了嘴,生生断下那低喃哭泣,满面春色却根本来不及退下——

他还在动。

不肯放她。

他才不管那是什么人,他只管这神仙快活之事,尽兴方休。

肌肤粘腻之声,伴着他的低喘,如火在烧灼,蔓延着,总不肯熄灭。

“少主……”女子嘤咛的声音,如春潮一般,席卷了大脑,东皇珏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这个声音……除了男欢女爱,他再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可以……

那么,他果然……对她……

如白昼一般的夜,夜下的男子,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一片,竟如同木偶一般,骑在马上,再也克制不住的,浑身颤抖着——

“少主,一般事务,阿珏足以应付……”明惜咬住了牙,挤出几个字眼,却被轩辕寂打断——

“你叫我什么?”他的眉蓦的一挑,五指恶意的掐住她的纤腰,看到她惊愕的样子,却又觉得心下一软,只得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叫我焱,三火烧尽天地的焱。”

焱希。

她心头一动,已脱口而出,“焱……”

“母后总喜欢唤的字。”

他的眼神迷离,好似努力的回想着什么久远的记忆,却什么也想不起,只作罢,低低的道,“母后说父王不喜欢这个字,所以喉咙就改成了寂。寂寞的寂……”说着,他却挑起了眼皮,懒懒的道,“你那个名字起的倒好——”

焱希。

他的笑有些刺目,她却已无力思索,只半撑着身体,伸手按住他的肩头,努力从牙缝之中挤出几个字眼,“焱,阿珏在唤。”

“让他等着。”

不等她说完,轩辕寂已重重的顶在她身上,却又嘶哑的道,“你看我这也还要死要活的呢。”

“老师!”

紧紧笼着的帘帐突得被拉开,从里面伸出一直白皙如玉的手臂。

“殿下这是怎么了?”撑灯的小宫女急急忙忙跑过来,却被床榻上的人吓到,“殿下快躺下,今夜有风,风寒入体,是又要病了的——”

男子却没有回答,只踉跄的站起来,嘶哑的道,“去请牧先生来——快去!”

男子的脸色很差,惨白如腊,小宫女怕了,急急忙忙的跑着出去,可刚打开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人。

“哎哟!”小宫女险些摔倒,却被撞上的男子扶起,抬头一看,竟是太子殿下要她找的人,可还没有开口,脸却先红了,竟也忘了说话,只看着那人白净俊美的一张脸,一阵的发呆。

牧念之也笑盈盈的看着她,那两片绯云真是可爱,这小丫头,早该跟兮风讨了来才好,不然辜负了这小丫头一片深情,可不可惜了?

“嘘。”牧念之做了个息声的动作,对着小宫女眨了眨眼睛,就看着她眼中升腾起的爱意,又膨胀了几分,不知觉也有些心动,手指也扶上了少女脸颊。

小宫女春心荡漾,也不知道拒绝,就傻傻的盯着牧念之,也忘了移动,直到内室里的男子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传出来,才忽地反应过来对着牧念之吱吱唔唔的开口,“牧先生……太子殿下……他……”

“是老师来了么?”阳兮风却已温温和和的开口,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音。

“来了。”牧念之这才紧了眉目,对着小宫女点了点头,就踏步跨进内室,而小宫女那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他,直到那风华绝代的身影消失在门侧。

“老师也一把年纪了……”阳兮风还在低低的咳嗽着,半压着身子,靠在床榻上,看着牧念之进来,也不禁皱了皱眉。

“兮风你说‘轻薄公子’这名,我不跟尘羿祈夺了来,岂不辜负了我这风流之身?”

“咳咳……”阳兮风却苦了唇角,“老师你看我这太子宫里的侍女还剩下几个……有了撑灯的,没有磨墨的,有了磨墨的,又没了熬药的——”

“咳——”牧念之脸色尴尬,阳兮风却风轻云淡的笑了,“其实学生只是怕单凭老师的俸禄养不起这些家眷,若是再要上街去买药、卜卦、写帖子,算姻缘……学生怕发了病,找不到老师,就要归西了——”

“呸呸!你年纪轻轻的说什么丧气话!”牧念之拿出随身的扇子,“唰”的一甩,“说吧,又梦到什么了?老师给你解梦!”

阳兮风一怔,脸色却苍白了几分,低低的道,“老师,你这次莫要阻我了,如今她撞上了太白经天——我是一定要去的——”

牧念之怔了怔,却摇着扇子退开了几步,云淡风轻的道,“你去也不是不能去的,只不过,你当她还记得你?”

“忘了又如何?我又不求什么……”阳兮风却抬袖掩住了咳嗽,“而她眼里也本就装的满了,又怎么会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我——”

“更何况,是连路都走不了的——”

阳兮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却怔怔的张着嘴,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转而低了眉目,轻笑道,“老师这不还是在阻我么?”

“反正我阻了,你也是要去的。”

牧念之笑了笑,“呆在这日昔的时间长了,那丫头长得什么样子,竟然都记不起来了——当年她可是风光无限好,惹得三国八族的世子公子的都愿意围着她转……只是现在——”

“东皇珏出走的时候,我没有去,九黎明翼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去,就连……她一心赴死时候,我还没有去……现在,总是要去了——”阳兮风说着,声音突然也沙哑了,“若是什么都不为她做……我就负了她当年那一曲‘潇湘水云’。”

“兮风,你有没有想过,”牧念之突然冷冷的开口,“如果你还没有走到那里,还没有见到她就……那你又如何?我又如何?你父王母后又要如何?”

“不用老师提点,兮风大限本已不远了,更何况,天命难违,兮风不是轩辕杀星,亦不是那个破命帝星,只是一颗普通的孤星,所能做的,也只是到她身边,还她那点知遇之恩。而父王母后也早知我愿,不会阻拦,再说还有老师你跟着,如果连天下第一妙手牧念之都救不了我,那兮风就算客死异乡,也无所怨,只是烦劳老师将兮风遗体带回,以宽慰父王母后之悲戚。”

“兮风,血兆重现,太白经天,这天下已乱,只看月示穷兵瘠壤,再看天启七族纷乱,只有日昔国泰民安,以你之才,就算成为那破名的帝星,也并非绝不可能——”

“老师,你该知道我志不在此。”

阳兮风笑了笑,抚了抚床榻边上那七弦琴,便发出一阵流水之音。

“父王母后都未说什么,老师又何必如此执着?”

“我心早已透彻,谁主天下又与我何干?只是若是能跟了你,明惜那丫头或许还能安稳些,而我,到了阴曹地府,若是那轻薄公子问起他那宝贝外孙女,我也好对他有个交代。”

“我……”阳兮风的眼神却黯了黯,“她是决计看不上眼的。”

【太白经天】在现代,流星意味着好运,如果在他陨落前许下愿望就能得到实现。但在古代,流星却意味着厄运,是凶兆。一个既然燃烧殆尽的生命,它这最后的美丽,只有坠落死亡这个结局。(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弥天记嫡女娇妃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农家娘子美又娇恣意风流她的4.3亿年至高降临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
相关阅读
喜来歌误惹霸道坏老公黑帮总裁不懂爱你的余生我来代理捡个落魄皇子:皇妃要造反过马路时请牵着我名门贵绣珠圆遇闰庶命天下丑男我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