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在耳边，明惜不必回头就已经知道是谁，可梦依却还并没有发觉，依旧闭着眼睛，无聊的打着水花。

晶莹的水滴溅在来人的脸上，一滴一滴的划过他白皙的肌肤，也有压在浓密睫毛上面的，就好像露珠一样，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就滚落了眼角，又重新滴入浴桶之中。

轩辕寂压下的脸，几乎贴在了梦依的脸上，温热的呼吸吞吐，让梦依下意识的向后一躲，而他的手却早已伸进了浴桶之中，轻轻的揽住了少女的腰肢。

“恩？”梦依惊喜的咕哝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轩辕寂的唇瓣却在这时候压了上去，炽热的，热烈的，让明惜都觉得肿胀了，避开了脸想要悄然退开，可他却不知道怎么腾出了手，就蓦的拉住了她，不带语调的吩咐道，“绯墨，你就在这里侯着吧，万一梦依有什么需要——”

轩辕寂的俊美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即使在这样漫不经心开口的同时，他整个人也现出了一番别样的风情。

明惜的表情却并不自然，只听着他慢慢变得急促的呼吸，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可轩辕寂却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打横抱起梦依，然后一步跨进最里侧的内帐。

那帐布不似其他的厚重，反而是轻飘飘的，好像一层朦胧的烟雾。

明惜慢慢垂下脸，然后静静的站到了阴域里面去，而那内帐之中的旖旎风情也就随着那薄薄的帐布起起落落，将每一声呻吟与喘息都送进了她的耳中。

“恩……”

梦依略带羞怯的，软哝哝的呻吟，好像欲拒还迎，她勾着轩辕寂的腿，软软的道，“殿下，我好想你……”

“有多想？”轩辕寂笑着吻住她的唇角，却引得她一阵娇呼，而他没有撑着身体的手则在飞快的解开自己的衣衫，可即使这样，他也并没有放过身下的少女，只亲吻着，低低的追问，“有多想？梦依？回答我……恩？”

“每天都想……每夜都想……”梦依咯咯的笑着，躲开他的吻，却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轻轻的道，“殿下……今夜会要梦依的吧？”

“怎么？”轩辕寂挑起唇角，捏住梦依的下巴，低低的道，“不想要？”

“不是……当然不是！”梦依急得脸都红了，“可是……梦依每次都……会晕过去——殿下会不会……”

“你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轩辕寂扯起唇角，戏虐的拧了拧她的脸，然后……他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衫也落在了榻上——

然后，他就没有例外的在她身上施云又布雨……直到她又一次呢喃着昏睡过去，他却还是万分冷静，冷静的让人心惊。

还是没有办法对她产生欲望，即使是强迫自己，竟然也只能走到这里而已——

轩辕寂扯起的唇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可那笑容过后就不免的显出几分疲惫。还好，他只要这种程度，她就已经承受不了，不然……他每一次的勉强一定会伤到她的心。

自从杀掉最后一个女人之后，他就已经冷了心。

而他也的确兑现了诺言，他几乎已经把她捧在手心里了，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宠着她溺着她……直到她满意的露出笑容为止。

这样，她就又成了孩子，每天，脸上都洋溢着笑。

呵，她实在太单纯，又容易满足，不过这样……就很好。

除了她，他又能找到比她更合适自己的女人吗？

回头再看她一眼，蜷缩着的姿势，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孩子，轩辕寂拉直了唇角，掀起了帘布，只是他早已经忘了，在他与梦依云雨之前的那个随口的吩咐。

明惜的膝盖早已经跪到麻木了，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音，她反应了一下，才抬起脸来，却看到了一具修长健硕的身体。

微弱的火光之下，轩辕寂赤裸着，一丝不挂。他的皮肤白皙，却一点都不孱弱，反而健美又结实。

明惜的眼中有惊蛰闪现，她想要开口唤他，可只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实在跪的太久，现在就连动一下都觉得晕眩。

轩辕寂的脸上却都是疲惫，他似乎并没有看到跪在阴域之中的她，只一步一步的临近那木桶。

水早已是换过了的，却因为等的太久了，早已经凉透了，可他却仿佛根本就不在乎一样，只一步踏入浴桶。

冷水一下子浸没了他的腰际，然后漫出来，轩辕寂似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然后才慢慢的坐了下去，直到被那冷水包围了，才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为什么，报了仇，又重新拿回了属于他的一切之后，他却觉得空虚？就好像，在这个过程之中，他遗失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可他又翩翩不知道，那一部分究竟是什么？

呵……

他突然笑了起来，唇角桀骜的扬起来，可那声音却在这静谧的夜晚之中，显得苦涩又孤傲。

他突然停了笑，修长的手臂背到身后，穿过了那漆黑的长发，抚摸着脊背上的什么，只是他的脸却突然显得阴霾又充满了苦楚，是那一无所有的感觉又开始折磨他了——

“谁在那里？！”

也许是明惜站起身前的微微摇晃，刺激了他的瞳孔，下一秒，他就已经将剑横在了她的脖颈下面，那银色的一片散着冷冷的光，寒气逼人。

明惜却没有躲闪，只是突然的觉得哽咽，就这样看着他，绯色的眼中也不禁泛起了凄凉。

即使……已经成为了天启最至高无上的人，可是在沐浴的时候，沉睡的时候，那剑竟然也是不离身的，随时都要准备着拔出来，握在手中，陪他穿越生死——

“你……”看清楚面前的人，轩辕寂的目光才慢慢的沉静了下来，放下手中的剑，却是漫不经心的道，“你怎么还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

明惜微微的一怔，没有回答，只是她的目光却定格在了他的身体上，突兀的望着——

那远看白皙的近于透明的肌肤，为什么……近看，却布满了疤痕？

箭伤，刀疤，还有鞭笞的痕迹……密密麻麻的映入眼底，将她的心翻搅成一团乱……因为那全都是触目惊心的熟悉！

就好像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见过这具身体，或是惩罚，或是安抚，或是止血、上药，包扎！

她几乎可以看到那卷起的长鞭高高扬起，然后抽打在面前的身体上面，每一鞭都结结实实的甩到他的身上，直到他变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而且她也数得出来，那每一道剑伤的位置，那每一条鞭笞的痕迹，甚至看到——

执着长鞭的人就是她自己，面无表情的狠狠抽打——

她突然倒抽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轩辕寂却抬起了她的脸，轻轻的道，“刚刚是我忘了……你等的久了吧？”

他的目光温和的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充斥着歉意，就这样微微的扬着唇角，少了那几分孤寂与桀骜，只剩下淡若平常的笑。

微微的一晃神，就好像看到了他眼中的爱意，仿佛一个寻常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温和的笑。

她却猛地摇了摇头，侧开了眼，不看他的脸，只因为她的脑海里面，都还飞快的闪过那些画面，似乎并是她幻想出来的，却更像是……亲身经历——

“陪我一会儿吧？”

轩辕寂却突然笑了，只静静的看着她，道，“给我讲讲从前的天启吧？过去的那些，我好像全都不记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