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小的老家是北方地地道道的小农村！山环着山，水清澈见底，有时候结冰，成皓还学着聂小小一样踩在上面走，不过他体重高了些，一踩上面冰就破了，掉到河里洗了个冰冻澡，惹的聂小小哈哈大笑。村里住着二十来口人，有的家是二层小楼房，有的家是平房！聂小小家就是一人小平房，与旁边的楼房比起来，显得格外扎眼！

聂小小笑呵呵的说，反正就我和妈妈两个人啊，太大了也住不了！

这种朴实的地方，成皓在电视中都很少见，基本上他也不看电视！

聂小小充满了自豪情，乐歪歪的说夏天更好看呢！荷花开了，到处都可以闻到荷叶的自然气息！稻谷绿油油的又整齐，风一吹，一片绿意晃悠悠的，美极了……

听聂小小说着，成皓很向往，他说，明天暑假我们再来！聂小小靠在他怀里，心里甜滋滋的！

就这样，一直到过年前几天，两个人一直在外面闲逛着，浏览着真正的农村风景。

年三十的时候飘了大雪，聂小小的妈妈聂素素非要亲手下厨，聂小小昂头跺足，坚决表示，死也不吃妈妈做的饭！

聂素素的铲子在锅里忙着还没来得及轮出来教训聂小小，成皓就惩罚性的吻住她说，“不许说死！”

聂小小甜蜜蜜的娇嘟着，不说就不说嘛！

然后小俩口见雪深了出去堆雪人！

聂小小穿着圆滚滚的白色雪袄和堆好的雪人非常像，只不过雪人矮了点！两个人围着雪人跑啊闹啊，跳的，好不开心！

成皓看着聂小小冻的红通通脸，乐的金灿灿的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心一动，把她狠狠的搂在怀里！

“呀，你弄疼我了！”聂小小孩子气的娇嘟。

“喜不喜欢我？”成皓凑近她，鼻间抵着鼻间，热气扑在聂小小脸上，痒痒的！雪地里的冰冷挡不住他热呼呼的心！

聂小小低下红通通的脸，两只手把玩着手指就是不说话。

成皓抬起她的下巴，再次诱惑低哑的问，“喜欢不喜欢我？”

聂小小气闷的跺跺脚，没好气的说，“你知道的嘛！”

成皓听了呵呵笑了，那笑声就像泉水样轻扬的敲在聂小小心上！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还没听你亲口说过怎么办？”

“你还不是没说过！”聂小小不公平的扬起下巴喊。

“不行，你先说！”成皓霸道的命令。

“才不要，你是男的，你先说！”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吻你了哦，妈妈可在里面呢，小心她看到！”成皓邪笑的威胁。

聂小小挺挺胸说，“吻就吻，这么多废话！”

成皓低头，郑重的凑近她，小心翼翼的凑近她！聂小小眼睛眨啊眨的，睫毛刮在成皓脸上，好心动！

成皓在心里说，聂小小啊，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喜欢到已经没法形容了！

跑出来叫开饭的人，看到雪人前相拥纠缠在一起一的两人，看着看着幸福的流下眼泪！

女儿终于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吃完了年夜饭，看完了春节晚会，聂小小还是兴奋的睡不着，她总拽着成皓说，我们一定要守到新年的天亮！

聂妈妈早在十一点的时候就撑不住睡意上床了！

凌晨一点时，聂小小把成皓拉近自己的房间说，“来，我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我小时候长的可漂亮了！”聂小小把成皓按在床上，翻箱倒柜很神气的说。

成皓拖下鞋子躲在被子里，脸带笑意，看着聂小小的身影有些憋笑的说，“嗯，看得出来！”其实聂小小这人还有点自恋与臭屁！成皓笑笑的想，当然也是偶尔！

聂小小找到她的相册后，一骨碌爬到床上，赖在成皓暖暖的怀抱里！

“你猜，这个是谁？”聂小小指着五寸黑白照的小相片回头眼睛晶晶亮的问成皓。

成皓看看那个胖乎乎傻头呆脑眼神愣愣照片里的女孩儿笑着说，“是你！”

聂小小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就知道啊，他们都说不是我呢！我和妈妈小时候过的日子很苦，长到十二岁还没照过相呢！这张相片是我在小学毕业时，看自己的学生档案时发现的，我当时一看惊呆了，我小时候居然长这样？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呢，所以，就偷偷的把档案上面的相片撕了下来，反正有张两张嘛，这就是我小时候的记忆了，现在看这张照片还不中置信呢，我小时候居然是长这样的！”聂小小说到最后啧着嘴感叹。

成皓听着聂小小精彩的说着，有些怜惜的摸着她的秀发。

“啦，你看看这张，这我是小学毕业时照的，呵呵，那时候好胖吧，妈妈说我小时候可傻了，只吃白饭死也不吃菜，而且一吃就是整整两大碗白饭……”

聂小小翻一张照片总能讲一大串学校的趣事！照片里也大多是她十六七岁的样子，都是扎着两个长辩子了！

翻到最后一页时，聂小小的手突然定格住，安静了下来。

成皓低头只见聂小小一脸忧伤的用手指来回抚着照片上人的脸，从脖子下面的衣服身材看，她留恋的来回抚摸的应该是个男人。

聂小小来来回回，一遍一遍的摸着，好一会儿才说，“我从来没见过爸爸……小时候我还不懂事，他们都骂我是野种说妈妈的坏话，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也就不会为这些难听的话难过了，长大一点儿，看到妈妈为我上学那么辛苦，就好希望自己有个爸爸！……有一天整理妈妈的房间，在她床底下发现这张照片，问了好久她才说，照片里的男人是我爸爸……”

聂小小突然移开手指笑着说，“你看我爸爸帅吧，妈妈说这是他们一生中唯一的合照，是他们高中毕业那年照的！”

成皓心疼的紧紧的搂着聂小小，低头看向照片上的男人，她的爸爸。

只是看一眼，突然全神僵硬！

聂小小没发觉的说，“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大富豪成思明，差点以为他是我爸爸呢，因为他除了胖了点儿，老了点，五官和照片里的爸爸真像！我天天做梦，他要是我的爸爸多好呀，就像童话里的灰姑娘突然变成公主，而且有一个有钱的爸爸，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有一次，妈妈得了肾结石急的开刀没钱，我差点拎着包去找他了呢！可妈妈骂我说，要真认识那么有钱的人，她会这么辛苦吗？我也就突然梦醒了，这么有钱的怎么会是我爸爸？梦永远是梦……”

聂小小有些凄凉的笑着沉浸在过去艰难的岁月里，没注意成皓颤抖的手指抚向照片中男人的脸！

他心里震惊……如果，如果他也能认错，他就白和那个人一起生活二十年了。

“你爸爸呢？”好一会儿，成皓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问。

“我爸爸？妈妈说爸爸大学时在一家工地上打工，不小心意外死了，妈妈因为爱爸爸所以一直没结婚！”聂小小想着妈妈曾经告诉过她的话。

成皓脸色突然惨白，脑子里只回想着当年成叔在他耳边说的话！

“少爷啊，你不要多想，其实你爸爸很爱你妈妈的，要不然老爷也不会放心把女儿嫁给董事长啊！听老爷说，当年你爸爸在建筑工地上做工，你妈妈碰巧从那儿过，好险有块砖从上面掉下来，幸好你爸爸见义勇为扑上去抱住了你妈妈，来了一个英雄救美，后来，他们就有了你，老爷看你爸爸为人老实，就把女儿嫁给了你爸爸……”

许多个念头在成皓心里一一闪过！是不是当年小小的妈妈跟成思明相爱，但成思明为了钱抛弃旧爱？

但是无论哪一种，他都知道，聂小小百分之九十是成思明的女儿！

天啦，成皓突然抱起脑袋缩成一团！

“成皓，你怎么啦，你怎么啦？”聂小小丢开相册，惊急的叫。

“小小，我……好疼……”成皓痛苦压抑的说。

“哪里？我给你吹吹！”聂小小急忙找着他的伤口。

成皓紧紧的包住她的小手，捂在胸前说，“这里！”心好疼！

聂小小抚着他的胸口轻声说，“不疼哦，不疼哦，小小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所以不怕疼……”聂小小以为成皓又想起什么难过的事。

成皓紧紧的扣着她，一遍一遍在心里说，如果是兄妹呢？如果是兄妹也可以做到永远不离开吗？

“好一点儿了吗？”听到成皓的呼气声没那么急了，聂小小问到。

成皓点点头。

聂小小扶着他倒在床上说，“那我们不玩了，赶紧睡吧，反正再几个小时天也差不多亮了！”

成皓没说话，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任聂小小扶他躺下，任聂小小给他盖上被子。

早上，聂小小往外一滚被凉意冻醒。

“咦，成皓呢？”她好奇的边争眼边摸旁边位置，手下一片凉意，床边也没有人。

聂小小嗖一下起来，跑到厅堂里一看，四处也没有成皓的影子，又猛拍聂妈妈的房门，大声叫着，“妈，妈！”

聂妈妈眯着眼迷迷糊糊的起来开门，一见到聂小小劈头就骂，“大冬天的，就穿这么一点儿，想冻死啊！”

聂小小什么都顾不上，急声问，“成皓呢，妈，你看见成皓了吗？”

聂素素迷糊疑惑的答，“成皓？成皓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成皓，成皓，成皓！……”聂小小想也不想的奔出屋外，边找边跑边喊，聂妈妈跟在身后叫，“傻丫头穿件衣服啊！”

屋外，雪已经停了，但是四周忘去还是一片白茫！聂小小穿着单溥的睡衣，脚拖着绵拖鞋，急跑在雪地里，成皓，成皓，一遍遍叫着，从大声变成嘶哑，从嘶哑变到哽咽，跑过每一处她和成皓走过去的地方，成皓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好啊，明年夏天我们一起过来！”

可是四周除了雪安静的睡着，没有其它声音回答她。

又跑回门前时，看着那化了一半的雪人，聂小小扑通一声倒在雪地里。

“喜不喜欢我？”她还能感觉到成皓的气自己撒在她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心动的！

“不行，你先说！”

“不说，我就吻你了哦，妈妈在里面会看到……”

“成皓，成皓……”聂小小突然扑在雪地里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一切都还在眼前，却，突然一切又都不见了？

聂素素听到凄惨的哭声跑出来，看到聂小小单穿着睡衣倒在雪地里，急跑出来边扶起她边骂，“你疯了是不是？穿这么少在雪地里，以为自己身体是铁打的是不是？”

聂小小哭着挣开妈妈，哀求的说，“妈妈，你别管我，我等成皓，成皓他好喜欢我，他一定不舍得这我被这么冻着，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他就出来了，他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很生气的骂我，然后又急急的把我搂在怀里，妈妈，他一定会这样做的，再等等好不好？”

聂素素看着女儿慌乱的脸，哀求的神色，慢慢的跪下来，抱住女儿一起痛哭了起来。

原来，这一生，有些事，你一直避免着让它发生，最终，它却还是发生了！

她等了一生，错过了一生，痛了一生，以为她痛了所有，等了所有，女儿就会不再等不再痛，很幸福的活着！

原来，一切都只是原来而已！

聂小小没看到床头上的那张纸，上面写着，“小小，我走了，不要找我！”

永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