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老妇人,这步棋走错喽。”喜来没耐心向一品解释她错在哪,扭头问起清歌,“你的目的是不是跟她一样?”
清歌将喜来的水添满,立到一品身边,黑纱掩盖了他的表情。
“我自小身体不好,被奶奶送到神医谷习医练武,鲜少归家,她老人家仙逝后,除了忌辰便不曾下山半步。”
喜来眨着眼睛好奇的打量他,神医大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真想像不出他病弱的样子。
“去年八月十五,我下山祭拜奶奶,在坟前遇到了微服的陛下,虽知奶奶同陛下半生交好,却仍觉惶恐,便谏了几句‘龙着鱼服’不妥的话……”
喜来憋笑,神医大人果真可爱,觉得惶恐还敢向女皇谏言。不由得想起那次他建议二残子她们去查她身份的事,在明知会惹恼二残子的情况下,还说出若觉得可疑便除去她的话。
喜来忍了忍,还是笑了出来,结果,这个说要杀她的人,却比任何人都尽心医治她。
“别管我,就是突然想笑,你接着往下说。”
一品哼哼几声,“毛病。”
清歌顿一顿,接着往下说,“当时陛下不发一语的端详我许久,在我诚惶诚恐之际,问了我一句……”
喜来咬着被角,想像女皇吊着眼睛问跪在地上的清歌,若她将丐帮毁去的话,宋傲雄会不会怨她。清歌认真思考了会,直言道,会!
“女皇当时什么表情?”此时的喜来,眼中闪着一种叫八卦的光芒。
清歌瞟了她一眼,“陛下当时颇为惆怅,说她也是这般想的,奶奶生平最重义气。”
也不怎的,喜来倍觉腻歪,挥挥手,叫清歌跳过无关紧要的细节,直说他在躲什么人。
“……你都认识那么牛叉的人物了,还有谁敢动你?”
清歌无语,也不知是在想哪些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细节,还是对她的态度无语。
良久道:“我躲的呀,是两位皇女。”
这时一品愤愤地拍桌子,吓得喜来心漏跳几拍,脸上顿时不好看起来。
“也不知哪个混蛋传出来的,竟然说清歌身上有大雄的亲笔手札,里面不单记有几处金矿的所在、皇宫地道秘处,还有大周国所有的重兵布防图!”
喜来就着清歌的手服下药丸,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停在她睫毛底下,烛光下,仿若十根修长的玉管,一时没忍住,眨着眼睛示图用睫毛去碰触它。试了几下叹喟出声,果然是高难度动作。
清歌不知自己又差点被某个色女调戏了,只差她是不喜又吃药叹的气。
清歌三指搭上喜来的脉搏处,见无异方收回手。
一品还在喋喋不休。
“……陛下虽是不信,可那两个皇女却信个十足十,竟一个个跑到陛下面前求她指婚。”一品冷笑,“不说她们别有用心,单看她们府里那十根手指头都数不来的侍夫,也觉不是我家清歌的良配。”
喜来听得清歌轻咳一声,仔细瞅了他好几眼,终不能窥得黑纱后的样貌才死心,却不想听一品的唠叨。
对着清歌扬扬下巴,“换你说。”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喜来竟觉得清歌怒瞪着他。哎?又怎么惹到他了么?
正猜想间,却吃了一品一个爆栗,“你这死丫头,这种话清歌一个男儿家怎么说得出口!”
喜来暗自咬牙,面上却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怎么就不能说了。”心底却有个小人在指天咒地:一品你给我等着,不给你苦头吃我就不叫喜来!
一品又一爆栗,“他一个未出阁的男儿家,怎么说意思说这种话?”
喜来龇牙咧嘴,不过是被人求婚然后将人拒绝的话,怎么就不好意思了,奶奶的,都是什么怪逻辑!
一品虽不敢明讲,但话里的意思就是清歌若嫁给两位皇女,只会让她们糟蹋了。清歌自己尴尬起来,若不是有那些传言,单就他的岁数和样貌,寻常人都看不上眼,别说两位天潢贵胄了,桑姨这些话实在是……,看了一眼喜来,拿捏不准她有没在心底笑话自己,越发坐立不安,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明明没那条件,还将眼睛长在头顶上?
正揣测间,却被喜来打断凝思。
“就像你拒了婚,也不该像老鼠般怕着她们呀?”
老鼠?这个形容实在是……
好在他们都习惯她吐不出象牙的习惯了,自动忽略。
“唔,就是发生一点小事,然后,唔,二殿下便四处派人寻我。”
喜来翻白眼,“说清楚点,什么性质的小事。”见清歌还在支支吾吾,她沉下脸,“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要如何防范她!”
“就是唔,有次她邀我去她府上赏花,”清歌边说边将头往下低,“赏到一半,就……,唔,然后我就……”
喜来看着将头完全埋进怀里的清歌,无奈地说,“我知你柔韧度好,但可不可说大点声。”
“就是……”
后面的话根本就听不清,看到她是女尊国男、儿、家的份上,喜来不与他计较,转问一品。
“你知道他把二皇女怎么了么?”
难得的,一品不好意思起来,清咳两声,别开脸去。
清歌自己却炸了起来,“我没把殿下怎样!”
“好,”喜来顺着他的话说,“你没把她怎样,那她把你怎样了?”
清歌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全身微微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一品也不干了,她家清歌清清白白的,什么叫被二皇女怎样了。
当下没好气说道:“你才被二皇女怎样了!”
被二皇女怎样了的喜来,笑眯眯,一点都看不出气恼的样子,却让一品寒毛直竖,那话立马利索起来。
其实也就是某个起了色心的皇女欲行那不轨之事,被神医大人一脚踢中下体。
下体哎,听清楚,是下体哎。只听过女的对男的使这一招的喜来,再次在大周国开了眼界,笑得几近岔过气,眼角瞄到神医有恼羞成怒的迹象,忙对他当时的行为给予鼓励。
“不错,踢得太好了。”
那一脚何止踢得好,据可靠消息,二皇女好几个月不能同她的美娇郎们销魂之事,每到幕帘垂落,她便对着那些男人怒吼着“宋清歌”这三个字。喜来说,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善哉善哉。
笑着笑着,她突然对清歌如是说道:“清歌神医,你对我实在太好了。”经过袭胸事件后,她居然还能完好如初,真是太幸运了。
“然后那个二皇女派人追杀你了么?”
清歌似乎很头疼,一品长叹,“要是这样还好些,她是贼心不死,四处宣告她对清歌的情意,并向女皇讨了旨意,若她寻到了清歌,便要清歌嫁给她。”
“哇,好深情。”
一品对她耍白痴的行为很不满,“二皇女不比太女有气量,以前某个侍君见她错口念错一字,掩嘴笑了一下,便被她赏给府中的侍卫在大白天里当着众人肆意玩弄。”
言意之下,清歌那一脚之辱,她定是要狠狠报复回来。
但清歌终究是功臣之后,若没有名头便不能行事,可要名头么,如果那人是喜来这种没脸没皮的也就罢,偏偏堂堂皇女不能将这种事说出来,只能将人娶回府里再狠狠收拾。
“你们之间的事,女皇是不是不知道?”
喜来也就随意问下,清歌不答她也知道。二皇女行为故然可恼,但清歌终是以下犯上,辱了皇家威仪,就算女皇看在宋傲雄的份上,想是处罚也轻不到哪去。
“女皇答应了二皇女的旨意?”
一品神色恹恹,“不单答应了二皇女,还下旨说,无论是哪个皇女,先见着清歌的人,便可娶清歌为夫。”
“哦?”喜来十指交叉,两拇指转动。女皇这是什么意思?两位皇女都以为清歌身上有本珍贵无比的手札,所以拼命想娶清歌,咳,二皇女还有另一个理由。女皇虽明清歌身上没有,但皇女们却是不知道,那……
“她们该不会认为,女皇的意思是,哪个娶到清歌的人,便是她老人家属意的继承人吧?”
清歌抬头看去,见着了她眼底轻轻的讽刺。虽是询问的话,那语气说是肯定也不为过。
清歌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口吻轻声说,“陛下当时在坟前对我说,只要丐帮的任何一人都不掺于皇家的事,那么,她愿意放过丐帮。”
音沉声轻,仿若一首迷离小夜曲,喜来勾起嘴角,没有音乐的枯燥生活,这把嗓音越显珍贵,要她说,什么金矿兵权的,还不如听眼前这个男人唱首歌来得快活。
“所以,你藏在这,女皇是知道的?”
清歌并不知道某人是在无话找话,颔首轻答,“我奉命潜入丐帮监督帮里一切事务,并将一切异常报与陛下。”
喜来笑眯眯地看着清歌,所以那个什么被人看到会连累帮里姐妹、害人性命的话,果然是故意话出来恶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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