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阳县的西北是娱乐区,一般都是东北的商业区热闹渐消,这一带就开始活跃起来。如果大周国有扫黄组织,那必定是时时刻刻“光照”这一区。可无论是白日里还是黑夜,处于西北与西南交接的某处却都是安静非常。
这宅子在来阳县是出了名的鬼屋,据说每一任房主住进来不是死于非命便是破家失财,现任房主是一位外地人的商人,虽听说了诸多绘声绘色的传言,但架不住中介的巧言和那低廉房价的诱惑,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买了下来。
结果不到半个月,她家两名公子一失一残,就连独苗大女儿好端端在家温书时,竟被八宝格上的花瓶砸死了,主夫受不了这打击夜里竟寻了短见,老管家含泪代家主将家中使侍(使从、侍从的简称)遣散,最后跟着家主带着其他主子的骨灰回乡,临行时告予县里众人,这屋子不再变卖,特别言明是她家家主交待的,不欲再添无辜的受害者。
自她们搬走后,空着的宅子却仍能听到嘈杂的声音,有时是少年的嘻笑,有时是男子的哭泣,有时竟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一时间人心惶惶,俱在传那家主虽带走骨灰,但枉死的家人灵魂却留在宅子里。后来声音越来越多,像是有人在搬家整家具,有些竟能听到女子的怒吼,听那内容,像是战死沙场的战士在斥责上苍的不公,再往下细听越发心惊,似乎怎样的冤鬼都聚集到这了……
周边的邻居渐渐也都搬走,就怕一不留神那鬼怪寻到他们家去,十几年来,这一带越发荒凉,就连夜里鬼声渐少也不见好转。
而喜来现下养伤的地方,就是这所闻名的鬼宅。
当然,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也就丐帮几个核心人员并喜来、春丫俩祖孙、洪杨洪福主仆,现在加上幼崽俩父子。
喜来说一品她们狡猾不是没道理的。丐帮在西南角离那所破庙约二百米处,有一间破落的宅院,对外声称那是丐帮的办事处,当夜给喜来诊治时,便是将大夫请在那里,是喜来醒后才转移到这处的。
在那宅院的茅房有个暗室可以通到它后面的一间平民小屋,如若将小屋灶台生火处里某一凹块用力按下,便会出现一条直通现下这所三进三出宅子的地下通道。而洪福每日给她们送吃食,都是直接拐到小屋进入地下通道的。
现下躺在床上的喜来正正色地同一品她们说,她欲叫洪杨将这宅子附近的房子买下。
“为何?”二残子皱着眉头问道。
喜来叹气,“我总不能躺在这什么事都不做吧,就算洪杨不抓狂,我也会闲得发霉的。”再叹一口气,“要处理事总得见人吧,总不能什么人都往这里拉,就算人家不害怕这鬼宅的名号,你们也不怕露了尾巴?”
“洪杨也不是不知道……”
喜来没好气道,“我见的又不止是洪杨。”
一品并二残子沉默了。
喜来接着说,“而且我们需要房子,大而便宜的房子,越多越好。”
一品猛地抬头看着喜来,眼眶渐红。喜来似乎气恼了,闭上眼不再理她们。
“喜来啊小喜,”一品话里略带哽咽,“真的么?是真的么?”
回答她的是喜来的臭脸。
二残子深吸一口气,面上的沉重不复存在,她笑嘻嘻地撞了撞一品,“哎哎,长老,这就是你不对了,什么真的假的,一开始我们就在合同里写好了的,在春丫十五岁之前,喜来尽量让帮里的姐妹们有饭吃有房住。”外面有雀跃声响起,接着老容她们三名领事推门而入,面上皆是喜跃与二残子她们搂成一团。一点也不为自个听壁角的形为所羞愧。
喜来仍旧是闭着眼,淡淡地说道,“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发觉我以前想得太过简单了,你们这的规矩多着呢,也不知以前想的法子行不行得通,总之,走一步算一步。”
众人嘴角真抽抽,能不能不要在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泼冷水。
二残子吐槽,“你这丫头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副腔调,知情的道你是外地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压根就不是大周国民呢。”
喜来轻哼一声,姑奶奶本就不是。
“一品,最近有没有别的酒楼邀请你们去品尝菜色?”喜来叫人全凭心情换着称呼。
一品长老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却咧到耳边,“县里有名的酒楼都下帖了,不过洪杨死活不让我们去,说是她的客人都被来宾楼抢了,要在她找到大厨后方能答应其他酒楼的邀请。”
喜来敲敲床板,“别理她,你们去挑一家应下来,近几日就去一趟。”
二残子扭扭脖子,“不怕洪杨闹起来?”
“你叫她先买边上的一处宅子下来,收拾好等我住进去,就让她来见我。”这话是对老容说的,说完对二残子道,“你再派人去一趟辅明斋,要些书本过来,”将想要的几本书念下来,又接着嘱咐,“同黎徒儿说我没什么大事,静养些日子就好,过几日派人请她过来,现下叫她认真习字,到时见面我要检查的。”
辅明斋那个怪东家居然成了她徒弟,众人黑线。
最后喜来挑眉对她们说,“做好心理准备啊,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此话一出,引得几个女人笑闹不休。直到四大领事都去办差,一品才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喜来,“丫头,不查是谁伤你么?”
喜来皱了下眉头又随即舒开,“现下顾不上,以后再说。”
里府的人呢,搞不好是得罪整个里府。在不清楚对方实力之前,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喜来轻笑,她现下,可不舍得随便离开这里了,当然能活得久些就久些。
想到那个身负武功的男人,喜来就想到清歌,不是说男人不能习字练武么?这个清歌,居然还懂医,真是古怪。
“哎,不说这个,长老你同我说说那个清歌的事吧,他跟谁学的医?”喜来眨巴着眼睛,满脸的好奇。
一品长老突然一副痛苦的表情,捂着肚子哎哟直叫,“坏了坏了,吃坏肚子了,得找个地方解决下,我**丫来陪你。”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当我不会直接问本人么?”喜来哼哼开始自问自答。
春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喜来自语自言图,她快走几步,上前将喜来的被子拉得严严实实,然后再冲外头招呼一声,“可以进来了。”
喜来无语的在被子玩自己的手指,奶奶看上去也没那么封建啊,春丫倒底是被谁带坏的?
尽管喜来将幼崽当成她圈养的猪崽,但她与幼崽并不亲近,反倒是经常对他恶声恶气的春丫,更令他依赖。现下幼崽正趴在他父亲怀里,露出一只眼睛向春丫羞怯地笑笑,直接无视喜来。
喜来也不在意。事实上,十岁以下的小孩都被她列入应保持距离的名单。正所谓可远观但不可亵玩焉,虽然小孩子看上去很可爱,但只要小小的玩上一玩,或是轻轻碰一碰,就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屡屡受挫的喜来在她二十岁那年发誓不再抱任何一个孩子。
喜来看了一眼春丫,感叹道,小孩子就该像春丫这样,怎么欺负都不会哭才好,最重要的是,不会边哭边往你身上撒尿,远久的尿味随着回忆似乎充斥鼻尖,四岁的幼崽的小屁屁看起来多了几分可怖,喜来不自在地笑笑,“怎么不把幼崽留在房里?”
春丫狠狠瞪上一眼:这人究竟是为幼崽还是为他爹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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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急着更新,竟将十米深白亲的名字忘了打了,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