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杯呈金字塔形状,铺满了大厅正中央的圆形红木桌。红木桌上由一张金黄色的苏绣桌布遮盖,桌布周边的金穗呈花心散开。大厅正中央的八角水晶吊灯向四面八方打下光,金灿灿的,光线在高脚杯内外折射,倒是让此处成了最耀眼的主角。
闹闹的军装上是没有肩章的,崭新、墨绿的军装与白里透红的脸蛋吸引了不少的如狼似虎的视线。
她挽着政委的手臂慢慢踱步而进,端着标准的笑容。
而那双皎洁的眼睛却在四处打量。
"跟着我也行,我就怕你闷。其实这里也有很多青年才俊,要不你去吃点东西也行。我不担心你的安全问题,自保是不成问题的。"政委拍了拍闹闹的手背。
她嘴巴一憋,"你想去猎艳我知道,嫌我碍事了吧?行,去去去,找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好好共度良宵。"
政委今年四十岁了,说他老吧面相不显,看起来差不多三十五岁。端正的五官,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和蔼可亲。但,说年轻也不小了,四十岁的人也没成家立业。起先还以为是声色犬马的中年男人,相处久了,闹闹知道政委绝对是正直清廉的人。
除了一个缺点——不近女色。
当然也没有特殊爱好,只是和女人交谈中是彬彬有礼,绝不逾越。
政委无奈一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她耸耸肩膀,挑眉,提步往中央餐桌靠拢。
闹闹从侍者手中端了杯白兰地小口慢酌,微微的涩苦从舌尖传来,她皱了皱眉头。轻晃被子,提起镊子夹了几块冰块丢到被子里,这才下嘴又品了一口,那股子味道淡却了,她才眉眼弯弯的笑了。
觥筹交错,闹闹咬着小樱桃端了一盘子美味找了小角落打算慢慢品尝。
刚切了小块的芝士蛋糕,感觉旁边的沙发边上一陷。
来人穿着一条香槟色露肩晚礼服,大裙摆的样式,因为人坐在沙发上,腰线看不清是何样式。脸上上妆很淡,几乎找不着痕迹,细长的眼睛在眼角上挑的眼线下显得更加魅惑,高挺的鼻梁。
闹闹总结了一下,是个美女。
"你好,我是司嘉,今晚的司仪。"美女一笑百媚生,"能请你帮个忙吗?"
自报家门,然后就直接上门?现在的美女太直接了,倒是怎么独独挑上她帮忙?
闹闹放了叉子,"你说。"
"是这样的,我的助理刚巧拉肚子,没办法完成今天的表演。我刚从后台出来,见你坐的地方离后台最近,所以万般无奈才想请你帮个忙。"司嘉口气上客客气气,但是眉眼间端的高高的,没有低声下气请人帮忙的诚意。
她素净的衣面才是让这个女人敢这么轻视的缘故,无肩章、军章,身边也没有护花使者。总结一下,就是路边一棵无人问津的小草,涂有一张较为稚嫩的脸庞。
"对不起,我很忙呢。"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重重的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身后的司嘉惊的睁大了眼,这个没眼界的小丫头。她拽紧了礼服的一角,要不是临时出了状况,她的表演本来就是想博个彩头,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哪里亲自出来。
现在被人这么把面子甩到地上,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闹闹的后背,阴恻毒恨。
司嘉扫了四周一眼,确保没人看见才端起笑脸离开。
不怪闹闹是个冷心肠的人,只是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找人帮忙至少得拉下面子来。否则帮你的忙还要看脸色,这是自己往粪坑里面撞?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断来不做。
第一个节目结束后,政委才把闹闹招回来,安排在自己身边坐着。
她脸色很臭,政委和旁边的人笑着攀谈完才转脸和她说话,"回去还要写报告的,认真点。"
"政委同志,得令。"
"你这孩子。"
当下她的实现转向舞台上方,挑眉看着今晚的司仪——司嘉。女人,果然是装着一箱子的面具。台上仪态万千,言笑晏晏,台下傲慢自大。
毛闹闹没想到的是,她和司嘉真是猿粪匪浅,节目结束后竟然还能再聚首。
她一双柔荑挂在一位军官身上,千娇百媚的笑,柔和的目光转到闹闹身上时一顿,而后露出嘲讽一笑。
政委倒是和这位军官熟络,"张师长,上头下了文件,这次和H省的联合军演你可是挑大梁啊。"
"搞好的当然是大家都好,要是砸了就卷铺盖滚蛋。"响亮的声音,伴着高昂的笑声。
闹闹又抿了口酒,嘴角弯起嘲讽的笑容。刚和司嘉调笑的时候可不这么的"谦虚",爽朗大方的应承了会显得他们这些人骄傲自大,但实际上不正是如此?
她不着痕迹的侧开一步,拉开与这位张团的距离。
这张团是个精明人,眼尖着。不知道闹闹什么身份,起初诧异会和不近女色的政委同来,这回倒是对她来了兴趣,他眼神挑向司嘉,眉峰一紧。
司嘉脸色稍变,有些埋怨的向闹闹看去。哂笑一下,还是松了跨在张团臂弯的手。
"这位是?"
"这位是毛司令的孙女,毛闹闹。"他垮着脸。装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摊手,"你知道,司令的话我可不敢不从,担一个护花使者的名额。"
政委最开始就是要挑明闹闹的身份,否则做了越矩的事,还得他劳心劳苦的教育。
话音一落,见司嘉脸色又是一变,但很快掩饰过去。
而张团则有些恼怒,端着杯子和政委干了一下,"怎么不早说明呢,毛司令的孙女来了我应该尽地主之谊的。"
他转身和闹闹握手,礼仪做足。
"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张叔。明天我找勤务兵带你一转,H省与往昔已大不同了。"
闹闹扫了眼司嘉,蜜唇弯起一个很大的弧度,把高脚杯轻置餐桌上。
"您客气了,从辈分资历上我叫你张叔就是我的荣幸了。听爷爷说,张叔当年可是他得力的手下,您总是冲在先锋,干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仗。后来高升调到H省了,爷爷可惜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