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东方诀一行人到了南城,没有像样的行馆,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可是还没有安顿好所有事,东方诀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册封荷铃为诀皇子妃,惹得碧痕一到南城就病倒了,虽然大家猜测的病因是无法排解的心病,不过怀了龙嗣的侍妾,哪个也不敢怠慢。就是荷铃的册封大典也因为碧痕的病一拖再拖,虽然老早就在姻理局获得了批文,不过荷铃现在的身份仍然是亲使,没有定为主子,在南城东方府上只是客人一位。不过是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和那个时候的碧痕很像。
杏儿在厨房煎碧痕的药,碰上飞鸿从门口过,本来对于这个侍妾就不太甘心的杏儿没起身,更没行礼,还重重的“哼”了一声,飞鸿显然是听见了,在厨房窗边站住脚,面色不善。
“你是碧痕的丫头,怎么见了主子也不行礼?!”
杏儿不情愿的起身:“飞鸿姑娘好。”杏儿眼珠一转看见飞鸿手里攥着一封信,不经意的问道:“姑娘收到信了?”
飞鸿冷笑着看着她:“王城那个冷妃寄来的——怎么,同为主子的丫鬟,你没那好命进王宫,所以嫉妒着啊?”
杏儿小脸一红,被说中心事窘迫不已,对于主子又不能说什么出格的话,恨得杏儿牙痒痒。飞鸿见杏儿没什么能耐,得胜的笑容一闪而过,抬脚离开。
杏儿端着药碗进了房间,碧痕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昏睡着。
杏儿关上房门轻声道:“姑娘,醒着么?”
府上所有仆人都叫碧痕姑娘,忽然称夫人可能不太习惯,而且大夫人名分没定,这个二夫人叫着很奇怪。
碧痕睁眼看了看,翻过身背对着她不说话。
杏儿秀眉一蹙:“姑娘,你气也没用,荷铃能当上正妃是不出所料的。”
碧痕叹了一口气,幽幽开口:“我没有气她,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没有资格。慕子霈说得对,我是个进不得退步得的位置,想要放手已是不可能了。”
杏儿放下药碗,语气不善的提到飞鸿:“姑娘,你能斗得过慕子霈,能不能也把飞鸿那个丫头弄走?!”
碧痕奇怪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斗得过慕子霈了?还有,飞鸿又怎么得罪你了?”
杏儿撇撇嘴:“没有,就是看着她不顺眼,看着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碧痕脑中飞快地转着,也许慕子霈安排一个飞鸿跟来南城,就是为了对付自己的。虽然她人在冷宫,但那么聪明的女子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一定会找个机会卷土重来,到了那个时候加上个得公子心的荷铃,自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不能让慕子霈远在王城操控这里,只是还不能肯定飞鸿还是慕子霈的人,在王城的时候,慕子霈和这个丫头就不亲,现在就和另一个侍妾搞僵不是聪明之举,碧痕想到这里,决定先看看再说。
杏儿见碧痕没有表态,知道她自从在饭厅和慕子霈说过话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谨慎小心得很,轻易不肯与人为敌,估计飞鸿那个丫头还得耀武扬威的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真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自己容貌不比那个飞鸿差,怎么就那么听慕子霈那个冷妃的话,收了她做侍妾,自己却一点机会都没有?杏儿越想越气,忽然开口道:“姑娘,自从来到南城,公子还没进咱的屋子呢。”
碧痕闭上眼不说话。她何尝不知公子夜夜住宿荷铃公馆的事,可是东方诀是皇子,再被贬也是主子,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连偏妃都算不上,能敢说什么话?
“姑娘,公子还去了飞鸿那里好几次,怎么每次经过咱们门前走不进来?”
碧痕还是不说话。
杏儿话匣子打开止不住了:“本以为趁着假怀孕升上侍妾的位子,只要公子一直往这边来,怀上龙嗣是早晚的事情,可是现在公子一直不出现,以后……”
“杏儿!”碧痕脸色苍白的吼了起来,“你胡什么?!”
杏儿吓得马上禁了声,知道自己把最不该说出来的事情抖了出来,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杏儿为了缓和空气,想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道:“刚刚飞鸿好像收到王城的信了。”
碧痕抬眼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好像是慕子霈送过来的。”
碧痕脸色一白,难道飞鸿真的是慕子霈的人,现在在通信?碧痕复又合上眼,本不想杀你的,既然和慕子霈有关,留你不得了。一个想法慢慢在脑子里成型。
南城杨柳风。
二层雅间茶舍。
东方诀和荷铃面对而坐,旁边站着天庆和小绿,俩人悠然的喝着茶,偶尔抬眼看看街道上穿着怪异的人们,大多是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荷铃忽然笑道:“怎么,你不用去巡视军务?”
东方诀看了看荷铃的表情,露出了他惯有的微笑:“反正他们想让我当一个没用的皇子,不妨就顺了他们的意吧。”
荷铃冷笑,端起茶碗喝茶,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天庆上前小声道:“主子,天色不早,会吧?”
东方诀不看天看向对面的荷铃,等着她的回答。
荷铃起身道:“回就回吧——你还是不回你的东方府么,不怕家里闹翻天?”
东方诀笑道:“闹吧,我不在乎,只要你安安乐乐的就好了。”
荷铃听了这话没有满意的微笑,只是讽刺的看了东方诀一眼道:“你的心里,能装下几个女人?”
东方诀无辜的看着荷铃:“铃儿,你说的什么话?”
荷铃挑挑眉:“你的正宫皇子妃呢?”
东方诀一贯的笑容和煦:“你要求的,将她打入冷宫,你才随我入南城的,怎么现在倒问起我来了?”
荷铃眼神犀利起来,逼近到东方诀面前冷冷道:“是我说的所以你不甘心放弃她是不是?”
东方诀无奈的抱起面前像个防卫的小刺猬的荷铃,温声道:“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相信我好吧?当初说好的,娶她入宫,你不会和我分开的。”
东方诀还是了解她的,只要这样温柔的一拥,荷铃的所有乖戾之气全部烟消云散,原本怒气冲冲的杏眼也幸福的一合,轻轻靠在东方诀的胸口。
南城的风是暖的,王城入春许久,虽是寒宫,也应该不会再冷了吧?东方诀怀抱着佳人,眼神却飘了好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