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霈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至少没有那么容易累。这天早上,天庆端来了药,却没有带来早饭。“夫人,公子请您去饭厅吃饭。”
慕子霈提不起精神:“不去!”
天庆笑了笑:“夫人,公子把您困在这里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现在您恢复的不错,应该可以出去了。”
是,困在这个屋子里十几天,连太阳都不让见,简直是囚禁。可是,出去,就意味着要面对荷铃,想起靖钒已经不在的事实,慕子霈悲从中来,眼眶泛红。
天庆被慕子霈要哭的神情吓到,慌忙摆手道:“夫人,您若不愿出去,奴才向公子禀明……”
慕子霈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和辛苦味道混杂在唇齿间,挥之不去,一如慕子霈此时的心情。
看着忽然抬脚走出屋的慕子霈,天庆愣愣的弄不明白,急忙跟了出去。
饭厅的气氛有些诡异,久违的飞鸿跪在地面上,正席上坐着一脸严肃的东方诀,下席是荷铃,碧痕低着头站在一边,落寞而又无辜。
慕子霈冷笑道:“这是怎么回事?迎接我啊?”
东方诀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来一脸无所谓的慕子霈,淡淡道:“慕子霈,我接下来要问你的话,你要一字一句认真回答。”
还没见过东方诀这么严肃过,慕子霈微笑着点点头。
东方诀眼神里含着痛苦:“碧痕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害的?”
慕子霈一愣,这是什么状况?慕子霈看了看垂着头的碧痕,难道碧痕的孩子没保住?也是,荷铃在这里,怎么可能让她有孩子?可是碧痕那样的人也保护不了自己么?她可不只是聪明那么简单。
慕子霈不说话,不想说话,这么个无妄之灾,躲也躲不过。
“你怎么不说话?”
慕子霈看着跪在饭厅中央的飞鸿,抿嘴一乐:“看样子人证到了,我还解释什么?”
东方诀愤恨的一拍桌子,怒道:“你是承认了?!”
慕子霈看着他,心是刀绞一般的痛。一个女人不但怀了别人的孩子,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东方诀,你的心里,是不是开始恨了?可是这样的我,却不能解释。如果荷铃恼羞成怒,真的倒戈不再帮你,你的朝堂之梦就会破灭了。
慕子霈想的,满满都是东方诀的想法,如果他不能,如果他没有,如果他不成功……可是,她忘记了,自己是棋国的公主,是可以帮到他的,只是这个时候,她的想法单纯的要命,只是想着怎样去保护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东方诀的想法,没人能够猜得到,因为连他自己都想不清楚,为什么听了飞鸿的话,说什么慕子霈的指使,害死碧痕肚子的孩子,心里居然不怨恨,不生气,甚至在怀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相信那个慕子霈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东方诀在矛盾。
饭厅出奇的安静,飞鸿忽然带着哭腔说话了。
“公子,臣妾真的是被迫的,您要主持公道啊!”
慕子霈幽幽叹气,不说话,飞鸿,一直到最后,你也不能站在我这里,难道慕府的一切,你什么也不怀念么?
碧痕低头:“臣妾看过姐姐发给飞鸿的信件。”
“而且,”荷铃得意的看着慕子霈:“她还说过威胁碧痕的话。”
东方诀长出一口气:“慕子霈,你怎么说?”
她只要说一句不是,他就能马上停止这场莫名其妙的控诉,只要她螓首一摇,他全不相信飞鸿的话。
慕子霈看了看荷铃眼神里的警告,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吧,我承认了。”
屋子里忽然炸了锅,东方诀“嚯”的站起身,一下子冲到慕子霈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却一句话都不说。疼痛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里,慕子霈嘴角绽放一朵梅花,轻启朱唇,话语里是毫无感情的冰冷:“诀皇子,您弄疼我了。”
东方诀那熟悉的笑容回到了脸上,薄唇一抿,语出惊人:“夫人,你害死本王的麟儿,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我会离开,永不再见。”
“哈哈……”东方诀笑声瘆人:“离开?没那么容易,天庆!”
天庆自门外跑了进来,低头应声:“公子,奴才在!”
东方诀手劲加大:“先要打上三十大板,方能解本王心头之恨!”
看着东方诀眼里的狠厉,慕子霈心情一点点荡到谷底。天庆声音微弱却清晰:“公子,夫人受不了这三十大板的……”
“天庆!”荷铃大喊:“公子的吩咐,你敢反对!”
东方诀微笑,低头对上慕子霈倔强中的媚眼如丝,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架上吧?”荷铃声音里是得胜后掩饰不住的喜悦,脸上带着冰山融一角的笑容。
“本王倒是要看看,哪个敢打我们公主殿下的板子?!”
洛扬换了一身明黄八爪纹龙朝服,头戴北海夜明珠冠帽,双眼明若寒星,唇色艳若桃李,笑脸一扬,更衬得他贵气袭人,气质不凡。
众人不太明白他的忽然出现,以及话里的意思,荷铃第一个说话:“洛公子,您怎么会来?”
洛扬不说话,定定的看着慕子霈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好像受委屈的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这样么?
洛扬身后闪出安黛微笑的脸,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着的婴儿。慕子霈神色一变,身子动了动,心里骂了洛扬千万次——居然让这么小小鱼儿跑这么远的路,还……还带到东方诀面前?!他想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