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诀两道浓眉因疼痛而不自觉的拧紧,听见了慕子霈的话,淡淡应声道:“我没有戏弄你,你见过戏弄别人的人,把自己搭进去的么?”慕子霈脑袋一阵晕眩,急忙扶住床柱,一时没听清东方诀的话:“你说什么?”不想一时看见了大夫拿下东方诀胸前绷带,露出那血肉模糊伤口的残忍场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绷紧。
大夫叹气道:“公子,老臣早就告诉过您不要拉伤刚结痂的伤口,这么深的刀伤,您这一闹,这几日白养了。”
东方诀满头大汗,却不忘笑着看向慕子霈道:“秦御医,您看,本王的夫人在替本王担心呢!”
慕子霈瞪了他一眼,想不去看他,可心房还是紧跟着东方诀的痛一阵阵紧缩,不自禁的咬紧红唇,心痛倒比噬骨还甚。
御医将东方诀的伤口重新上药,再次包好,东方诀摸了摸自己厚厚的绷带,笑着看向慕子霈道:“怎么样,恢复正常了吧?刚刚的血有没有吓到你?”
慕子霈看着东方诀苍白的俊颜上毫不在意的笑容,终于决定别过脸不再看他。东方诀一脸落寞的起身,抬脚走出房门。
慕子霈每天总要喝一碗黑黑的不仅苦,还有一股难闻的发霉味道的药。真想好好问问太医,这么整人的药材是怎么配置出来的。于是这天早晨天庆端来药碗和早饭,慕子霈拧着头说什么也不肯喝,只抓过馒头吃了几口。
天庆无奈道:“夫人,您不喝药,身体怎么能恢复啊?”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慕子霈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可是太医说这的几天不能见风,不能着凉,要一直喝药,还说什么刚生产完就这样乱来的女人可不多见,再这么闹来闹去可能会影响下一次生产什么的,啰啰嗦嗦的烦死了。慕子霈一直想要出去走一走,可惜院子里的人得了东方诀的口令,把门口守得死死地,怎么都出不去,每天三餐送到,另外一个屋子有夜壶——天哪,这不是软禁吗?!
慕子霈鼻子皱皱的,“这么难喝的药,拿出去喂猪!”
“什么东西要喂猪啊?”东方诀和煦的笑容出现在门口,略一示意,天庆躬身退了出去。
慕子霈瞪着东方诀迈步进门,拧着身子不看他。东方诀端着药靠近,慕子霈烫脚的跳着躲开。
“滚开!”
“你到底怎么了?”东方诀显得很无辜。
“你自己知道!”
东方诀一扬手:“把药喝了,我们再来算算我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帐!”
“别想我会上当再喝药!”
东方诀温暖的笑着,缓缓落座,喝茶。
慕子霈躲了半天,见东方诀也不追过来,慢慢踱回床边。最近不知怎么了,站了一会儿就浑身酸痛,脚软站不住。难道真的像大夫说的,自己身体太虚弱了?慕子霈轻手轻脚的坐回床上,小心翼翼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东方诀不抬头也不说话。
“我还有事,我要回去北防!”
“你能有什么事?”
慕子霈嘴一撇:“我就不能有重要的事,不然怎么孤身退敌百里?”
东方诀看着他微笑:“可是我听说,这里面有功劳的,是洛扬,闲云,还有那个李靖哦!”
慕子霈懒得和他辩论,身子一斜,躺在了床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幽幽开口道:“告诉你东方诀,等到我能跑能跳了,就要离开你远远的,本来是自己策划的联姻,结果被你利用了一次又一次,再不理你!”慕子霈不服气,我还有小鱼儿,回去抱着我的乖娃娃,看你孤家寡人,守着你的荷铃一辈子吧!哼,你们恩爱,你们相守,你们幸福,我自己带着小鱼儿远走北国,远走……想着想着,慕子霈眼眶一热,心里一惊,慌忙伸手去擦,不想有人比她快了一步,东方诀用他带有粗茧的手轻轻拭去慕子霈腮边清泪,柔声中带着不忍道:“到底怎么了?什么都不听我说,就只是这样排斥我……”
慕子霈不睁眼:“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眼泪怎么么久止不住呢。慕子霈赌气似地狠狠擦掉。
“荷铃能帮我当上太子,你知道的,我不可能……”
“是啊,当初你也是这么利用我的嘛,没用了,就一脚踢开。”该死的眼泪,怎么就不停?!
东方诀浓眉一皱,一拧身坐在床边:“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少来这里假惺惺,滚蛋!”
东方诀微笑道:“夫人起来帮我换药吧?”
慕子霈瞪着他:“不是有那个秦太医?”
“他还要很疼,我要你帮我。”
“少做梦,懒得理你。”
“唉,那就让我这刀疤慢慢腐烂,腐蚀至心,死掉算了!”
慕子霈慌忙捂住东方诀的嘴巴怒道:“不许胡说!”
东方诀的眼睛灿若寒星,笑意满满的看着慕子霈,呼出的气吐在手心里,痒痒的。慕子霈红了脸低头:“药箱拿过来!”
东方诀得意的取过药箱,看着慕子霈小心翼翼的取下胸前的绷带,谨慎的看着红红的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仔细涂药,甚至发亮的指尖有些轻颤。她有这么紧张么?东方诀俯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慕子霈原是绷着一根线在处理伤口,额头一凉,想起上次自己将他伤口弄裂的事情,不敢再乱动,拿眼睛瞪他。系好最后一道扣子,慕子霈放松的微微一笑:“好了!”
东方诀抓起药碗喝了一口,还没等慕子霈反应过来忽然将她扑倒,将他带着难闻药味的嘴唇压了过来,那苦苦难喝的要被东方诀的舌头搅来搅去,最后不自觉的喝了下去。喂完了药,他的唇还不离开,慕子霈不敢乱动,“呜呜”叫着,等到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时才终于摆脱了他的纠缠,大吼:“东方诀,你以为你是什么?我慕子霈不是没有你就不行的!你已经把我打入冷宫,求你不要再来骚扰我!”
东方诀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把药碗轻轻放在她枕头边上。
“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了,请大正国诀皇子休书一封,还我慕子霈一世安宁!”
东方诀冷笑:“你来这里,是为了取休书?”
慕子霈闭上眼,点头。
“取了休书,和靖钒双宿双飞?”
慕子霈冷笑:“这个不老您大驾思考了。”
“想都别想,”东方诀起身,“我认定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只有我放弃的,没有能离开的。”
“那……水纹算例外了?”
东方诀没想到慕子霈会知道水纹的事情,起身。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药还是要喝的,等你心情好一点了,我再来!”
慕子霈苦笑着看他离开,东方诀,你怎么可能知道怎么了,昨天,荷铃和碧痕来过了。是的,荷铃来找慕子霈,还说了很多慕子霈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比如,她也是红雾森林的人,比如,靖钒已经死了,比如,她还想要伤害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