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陪我去后山走走。”说话间,云落已是轻轻的撤开搭在风煦臂上的纤手,转身向着后山的方向行去,似是没有察觉到风煦瞬间的僵凝。
寺后是一片盛开的枫林,此时正值深秋,整座山看来火红一片,在霞光中更是如梦似幻。
秋风吹来,枫叶一片摇摆,更似一片跳跃的火海,云落的身子很快没入枫林,微怔的风煦这才惊觉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都非常默契的保持着一段距离,却也始终不离不弃,终于行到一处大石旁,云落终于幽幽的停下,继而转身面向风煦,只是却显得欲言又止。
“陛下……”感受到云落有些炙热却郁结的视线,风煦立时微微有些不安的唤道。
“煦……朕……刚才抽了一支签。”复杂的望着风煦,云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美丽的凤目中尽是暗藏的忧郁,这让风煦神色立时变得多了几许担心。
“签文……怎么说?”虽然有些疑惑,但风煦似乎也预感到了些什么,顿时变得有些隐忍的问道,脸上的担心似乎也更浓了一些。
“主持方丈说,签文显示父皇在暗示朕……该尽快纳个皇夫了。”终于烦闷的说完这句,云落的脸上顿时一片郁结。
不要说这个时候的她刚刚重掌帝位,没有那个闲暇,就是有时间她也根本就不想,经过毕羌,她已经说不清对男人是什么心理了。
何况此刻要挑选的还是一个将要陪伴她一生一世的男子,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但主持的话她又不得不信,一个下午她都在后堂守着父皇的灵位,父皇在天之灵急着要她纳夫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生前父皇最在意的就是她能否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男子助她掌管南轩。
头痛的望着远处,枫林一眼望不到尽头,火红的枫叶随风起舞,却怎么也吹不去云落心中的郁结,一侧闻言的风煦也是第一次深深的皱起眉结。
“陛下……可有……选好的意中人?”沉默良久,就在两人都感觉到周边的空气将要窒息时,风煦终于轻轻的启唇问道,只是眉结却皱的更深。
“没有……”幽幽的一叹,云落终于收回视线,秀眉却锁得更紧。
一侧闻言的风煦眉结顿时松开却又再次皱紧,心里一时一上一下,似松了一口气,却又突然隐了一丝失落在里面,神情看来异常凝重。
“煦,你可有什么良策?”不等风煦松开眉结,云落却突然再次炙热的望向风煦问道,风煦的俊脸顿时绷得更紧。
“臣……臣认为,此次陛下选夫应当慎重。”努力的屏住呼吸,良久风煦却只憋出了这句,再也无话,云落顿时失落的偏开视线,两人再也无话。
一时夕阳将落,最后的余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越来越长。
原来在风煦的心中,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云落微微的轻叹,终于挪开步伐向着林外行去,而身后风煦显得欲言又止,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一时一身白衣在火红的枫林中显得特别突兀。
回到皇宫已是天黑,云落前脚刚踏进御书房,管事太监立时急匆匆的迎了上来,此时一直跟随在旁的风煦却不见人影。
“何事?”冷冷的瞪着殿下一脸焦急为难的管事太监,云落不耐的问道,此刻她实在是没有任何心情处理事情,下午的那支签文实在是让她太压抑了,一时不禁头痛的抚起眉角来。
这是以前她在位时最喜欢做的动作,不曾想现在居然还是没有改变,微微的轻叹,云落又隐忍的将纤手摆了下来,并顺手拿起了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一时眼前突然浮现了某一段曾经温馨朦胧的画面。
某人高大的身影总是温柔的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批阅奏折,偶尔她卷了抬头时,他立时会温柔的对着她鼓励的一笑,那感觉甜蜜却又辛酸。
头痛的皱起眉,烦躁的丢开手中的奏折,云落顿时再也没有了批阅下去的兴致,抬头却见管事太监喜公公依然愣愣的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云落顿时彻底烦躁的站起。
“喜公公不是有事要禀报吗?朕正等着呢。”淡淡的望着管事太监喜公公,云落凉凉的提醒道,只是那神情分明透着几分烦躁,喜公公顿时微微一颤。
“呃,是陛下,是……是陛下离开的这段时间,漠王和戍王纷纷来找过陛下。”管事太监喜公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云落的脸色,颤巍巍的说道,他感觉此刻女皇陛下并不开心,所以心里不免担心。
“找朕?他们怎么还没走?”不悦的皱眉,闻言的云落顿时再次冷冰冰的说道,似乎非常不待见独孤漠和东方戍一样,喜公公闻言顿时傻了眼。
“这,这,陛下,他们一直追问奴才陛下的行踪,奴才一直不敢明言,后来……后来还是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了才放过奴才的。”为难的望着云落,管事太监喜公公再次颤巍巍的说道,只是避而不谈他们为何没有走的话题。
这个话题实在是让他狂汗,换了他人都是对别国来宾特别热情,不是热心款待就是尽心巴结,为何独独换成女皇陛下却尽是嫌恶和厌烦,而且那语气似乎巴不得他们走得越快越好般,喜公公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但还是一五一十的禀报道。
云落闻言顿时再次皱眉,果然就是两个狂傲自得目中无人的莽夫,脸上不禁再次溢满烦躁。
“可有打烂皇宫的什么东西?”冷冷的转身行至殿中,背对着喜公公,云落淡淡的问道,一时脸上看不清表情,闻言的喜公公顿时傻眼。
“呃,他们……”
“如果打烂了东西,叫他们照价赔偿。”不等喜公公说完,云落已是冷冷的命令道,华丽的身影已是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缓缓转出殿门,只留喜公公傻傻的怔在原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