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着简单的发式,斜插着紫金蝴蝶簪子。着一袭淡紫色常服,清新淡雅。娴静而温柔。手中白色的绢帕轻柔的擦拭着白玉琴。一片宁静中,只有晚殇自己轻轻的叹息声:“白玉琴啊白玉琴,你相伴我多年,然而,这段时日以来,久不弹奏,琴身蒙尘——”
“娘娘——”突然的,一阵脚步声,以及呼喊声传来,划破宁静。晚殇缓缓抬头:“又怎么了?我这才送走三公主,好容易安静了片刻,琴都没擦完呢,又出事了?”
“娘娘啊,您赶紧换个装,出大事了啊?”
“有大事的西宫找凝妃去,不知道娘娘我是个不管事的吗?”
“娘娘,太后来了。”
“太后来了?她来做什么?”晚殇并不急,只是疑惑,夜水会来她晚晴宫?晚殇一面抱了琴走,一面思索着,要如何应对,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让夜水亲自来了她宫里?
正殿
夜水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瞥一眼姗姗来迟的晚殇:”可是来了啊,晚妃的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臣妾想,太后娘娘大概并不想见到臣妾吧?”
“这样说来,你倒是有理了?”
“臣妾不敢!”
“不敢?笑话!这世上还有你凌晚殇不敢的事么?”夜水冷哼:”你看看你什么样,皇家的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臣妾不明白太后娘娘所指何意?”
“哼,正经事儿没做出几件倒罢了,连安分守己也不知道,拿个镜子照照自己,长个几分姿色就勾引人了,皇室的脸都教你丢尽了!”
“娘娘说完了吗?”晚殇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淡淡地问道.夜水看她淡然的样子,分明是不曾将自己放入眼底,不由愤怒却敛去眼中神色瞪了晚殇许久悻悻而去.
晚殇走入室内,将琴置于桌上,听暗香说:”娘娘在宫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宫里竟传遍的是——“
“是什么?皇妃出了红宫墙,皇帝戴了绿帽子?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即便是真的,你该用来质疑本宫吗?皇帝带的绿帽子还不够大,需要我再去扣一顶吗?”
“奴婢们自然是相信的,不过光着咱们相信还是不够啊,要皇上信了才好啊.”
“你认为他会不信本宫?那么你且想想,今日本宫依旧能在此听你说话,那就证明了他的相信!”晚殇冷冷地道.夜水原来是为这事而来的不管这谣言怎么传出去的,由谁传出去的,可以知道的是,这个人又是一个针对着自己而来的.
“娘娘,皇上来了.”盈袖入了室内恭敬的说道.晚殇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看见顾天御.
“怎么就过来了?正殿坐着喝杯茶吧?”
“朕听说母后来过?不管她是对你说了什么,你都别放心上,朕是信你的.”
晚殇笑笑,看着天御:”皇上信臣妾?”
“当然.”顾天御回答的几乎毫不犹豫.晚殇轻轻颔首:”臣妾也信皇上,所以,太后是来过晚晴宫,但并没有说什么.”
“母后真的没说什么吗?”
“皇上信臣妾不是吗?”晚殇笑望天御:”天御,我的耳朵,只听能听,该听以及想听的话,我的眼睛也只看能看该看想看的人或者事物.所以在我听来,太后的确是没有说过什么话.何必为这点小事而闹腾呢?你也该长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与耳朵.”
“好一对能听,该听与想听的耳朵,好一双,能看,该看与想看的眼睛.天御受教了.”顾天御朝着晚殇作揖的神态颇为认真而诚恳.
“喂,你够了吧,需要这么认真?”
“你摆着一副授书先生的样,我自然得做个认真受教的好学生啊,”
“我有如此吗?”
“你没有吗?在我听着你这语气就是十足的.”顾天御亦笑着打趣.
“好了好了,你来我这儿,就是为这个吗?我倒以为皇帝日理万机的,该不会如此闲暇才是.”晚殇说着望天御,那神情就是在说下一句:”你这个皇帝做的可真是有够闲的.”
“不不不,你可误会了,朕这个皇帝是一点也不闲着.”天御笑着摇头:”我来是想问你两个事情.”
“什么事情?是与我有关系的吗?”
“当然,是与你我都有关系的大事!”天御的表情极为夸张.”那日你说——“
“是的,那日我说,我问过你,是不是可以一辈子.不过后来,我又想清楚了,你并不能保证.”
“什么叫朕并不能保证?你不是朕又如何得知朕不能保证?朕是一个帝王,朕扛的起一个国家,朕扛的起社稷,朕难道会连给予自己妻子幸福也保证不了?真是笑话!”
“家国天下,江山社稷,是的,您是一个帝王,一个帝王他扛的起江山社稷,他扛的起家国天下,但是他,独独扛不起一个女人所想要的幸福.”晚殇说道轻叹一声,不再看着他:”天御,你做不到的,当你爱着一个人,当她想着的,是你的爱的时候,你是做不到的.因为你爱不起,她也爱不起,你的手,一边是家国天下,一边是社稷江山,你空不出另一只手来牵着她,你也不能空出任何一只手来牵着她.所以你不可以也做不到.”说到这里,晚殇轻轻的笑开,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好了皇上,这个问题,咱们不谈了,你说的另一件事儿,是什么呢?”
“算了,朕说不过你,什么也不说了.”天御的话中,是难得的沮丧.晚殇知道,他是故意装出这神情来,笑笑说:”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这话了.”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朕就是看不惯你这副过来人的样子,淡泊的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事能动摇到你似的,朕一直很想看看你惊慌失措,失魂落魄的样子呢,不知道那样的晚殇——晚儿,说真的,你不像一个女人,一定是投错胎了.”
“是吗?”晚殇笑笑,不置可否.
“天祁下了婚书,三月份左右天祁的公主将会来和亲……”
“然后呢?这有什么?公主是要与谁和亲?是你吗?”晚殇看了天御一眼:”你也该是选妃子的时候了.”
“就这样?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当然有话说,公主是金枝玉叶,远道而来,无亲无故,多疼惜着些,不要只把这当一场政治婚姻,她不比旁人……”
真是个贤惠的妻子呢.”天御笑的有些发冷.晚殇道:”这本是应当,天御,你的后宫妃嫔原本就不多,而且也少有子嗣,我想,即便是如此,你还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吧?”
“我不理会这个,何况一个你,一个凝儿我都应付不了了,哪里还记得谁?”
“你不需要应付我,倒是那些女子,你该做个安排才是,我知道,那些都是你当太子时的一些侍妾.你该给她们个交代而不是任由着她们自生自灭.”
“你说了这样多,朕也只听出一个意思来,朕不需要应付你,这个后宫人人都需要着朕,只有你,只有你凌晚殇不需要!”
“不是不需要,我不过是觉着,那些人更可怜而已.”顾天御摇头:”不,可怜的不是她们,不是任何人,只是你,只有你.晚殇,对于你,朕容忍了,努力了,不过朕从不曾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也罢,朕累了,对你,朕真的是,无话可说了,朕放手了,从此,朕放你自由了,非你所愿,朕再不会来打搅你.你依然是朕的皇妃,是朕的妻……朕的朋友——是,朋友,朕还有政事要处理.”
“天御——我——“晚殇看着顾天御因为自己的出声停住了脚步.定了定说:”天御,谢谢你的理解与迁就.”盈袖进来的时候,晚殇神色如常:”娘娘,皇上他——您——“
“盈袖,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晚殇道.
抬眼,窗台外,日偏西.正照着窗沿,折射的光芒,照的盆景仿佛也摇曳起来.晚殇伸出的手指落了跳跃而调皮的光线:”我错了吗?这样错了吗?还是或者,这样也是好的?”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