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边两人已经走到跟前。
胡老板大步过来,拱手道:"秦少,我们大哥想与秦少结交,请移步进屋一叙。"
"大哥?"
怎么,他竟只是个小弟,幕后还另有高人?
眼见廊灯下虚掩的房门,秦惊羽站着没动:"我回家晚了要挨骂的,要不约在明日吧,如今认了门,明日一早我就过来拜访..."
又是一声啪嗒,乌黑的鞭梢高高扬起,在空中打了一个旋,近旁大树上叶落纷纷,碗口粗大的树杈断裂在地。
胡老板的脸冷了下来:"秦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嗬,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进屋就进屋,凶什么凶!"
秦惊羽气呼呼嚷着,放开燕儿的手,大踏步朝那门前走去。
以二敌二,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再说对方手里还有武器。
反正凭两人的能力也走不出这道院门,不如去看看幕后主子的庐山真面目,只希望雷牧歌能够机警些,早些找人来救...
房门一开,灯火忽明忽暗。
一人端直坐在书案前,正手持一支铜钗子,颇有耐心去拨那灯芯,看见秦惊羽进来,抬眸微笑。
"秦少,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有丝耳熟...
秦惊羽微微眯眼,对上那人的目光,但见面前之人年过五旬,身形修长,容貌清隽,鬓边已有斑白华发,未显衰老,却平添威严气度,眸子里沉静深沉,看不出所思所想。
"向先生?怎么是你?"
脸上的惊讶表情并非做作,原来先前那位面相斯文的账房先生,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带头大哥。
向先生哈哈大笑:"向某能在天京城里与秦少结识,真是不虚此行!"
秦惊羽冷声道:"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嘴里说要结交,实际却是放纵行凶,打了我的人,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向先生眉头皱起:"老二,老三,秦少说的可是真的?"
秦惊羽一把抓过燕儿的手腕,掀起衣袖,将他手背上的血痕暴露在亮光下:"我难道还骗你不成?看看,你那两名兄弟干的好事!"
胡老板连连赔笑:"大哥,老三以为秦少要走,一时失手才..."
话声未落,就听得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响亮。
铁塔保镖低着头,面颊上掌印分明,还带着几道浅浅的划痕,已经渗出血来。
秦惊羽收回手来,揉了揉发痛的掌心,扁嘴道:"不好意思,我也是一时失手。"
有仇必报,这是她秦惊羽的本性,只恨自己人小力衰,指甲也留得不够长,要不一定让他破相!
"臭小子,你!"
铁塔保镖反应过来,一瞪眼,怒气冲天,拉扯着手中长鞭啪嗒作响:"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惊羽瑟缩一下,生怕他的鞭子挥舞过来,赶紧缩到向先生身后。
"不是说要结交吗?我时间有限,赶快赶快!"
向先生又是一阵大笑:"秦少这性子真有趣,要不是我们兄弟几个最近手头紧,需要大笔银子周转,向某还真想交你这个小朋友..."
"大哥!"铁塔保镖上前一步,急道:"跟这小子讲这么多干嘛,先把他们俩绑起来,天亮就运出城去,再跟他家里好好讨要一大笔赎金!"
赎金?
秦惊羽拉着燕儿的衣袖,心里一抖,这三人,竟是绑匪...
自己前世武侠小说看了不少,一向钦佩那些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没想到,这会自己却是成了被绑架劫持的对象,真是哭笑不得。
手指微颤,转眼即被少年轻柔握住,笑容清润,且安心:"主子,别怕..."
秦惊羽点头,回他一个微笑。
还好,还有燕儿在身边,总比自己一个人落单强。
"小子,你老实交代,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可是这朝中做官的?"
幸而自己的名字只是说给周卓然听了,后来的人都不知道。
秦惊羽眼珠一转,含着眼泪,颤声道:"我...我叫秦燕,我从京郊乡下来的,是雷府的表亲。"
名字随意捏造,回答则是避重就轻,将矛盾转移到将军府去,她就不信,他们敢与将军府为敌。
"那雷牧歌是你什么人?"
"他...他是我表哥。"
胡老板朝她瞥了一眼,显得有丝犹豫:"这小子与将军府的公子走在一起,只怕真是他家的亲戚,雷府的声名实力非同小可,我们最好别去招惹,免得徒增麻烦,还是去绑那姓周的小子吧。"
向先生点了点头:"不错,姓周的确是只肥羊,就这样定..."
秦惊羽注意到他话声顿住,面色微沉,突然大步过来,扯住她的腰带狠狠一拉。
情急之下,秦惊羽低呼一声,下意识双手阻挡,护在身前。
完了,难道他眼睛这样毒,竟能看出自己的女儿身份,要脱衣解衫,验明正身?!
这一来一去,动作又急又快,众人眼睛一花,还没看清楚,就见向先生手里捏着一只小巧的锦面布囊,从中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来,一眼掠过,目光冷冽睃向她:"秦少,这是什么?"
秦惊羽视线落在那腰牌上,脑袋里轰然一声。腰牌两寸见长,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麒麟,口含火球,脚踏祥云,底下一个方正的秦字。
这随身携带的通行令牌,正是那皇帝老子秦毅御赐之物,更是自己皇子身份的象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