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何要去密云?"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秦惊羽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乌尘在发问,手上动作不停,信口道:"当然是去看美女啦,听说密云岛的巫女岛主长得美艳动人,我们几个都是未婚之人,去看看传言是否属实,若是真的,就争取把她娶过门..."
"妄想!"古乌尘手足被制,无法发力,只恨得咬牙切齿,"玛莲达高贵圣洁,岂容你等随意亵渎,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哦?"秦惊羽听出些端倪,转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真正想吃天鹅肉的,是古岛主吧..."
"我——"古乌尘被她说出心事,声音梗住,渐渐低沉下去,"我已有妻儿,玛莲达不会愿意与人分享..."
原来这南北岛主都对那玛莲达暗生情愫,将之当做心目中的女神,怪不得矛盾这样深厚,无法调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纠结,真是纠结。
却不知那玛莲达生着一张怎样娇媚惑人的面容,竟使得男子为她如此着迷。
正想得出神,耳边风声微动,手腕一紧,被人拉到屋子一边,少年温热的气息凑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容娜在外面,她传递了个讯息给我,说是想单独与你谈谈。"
秦惊羽微微挑眉,并不在意:"谈什么?"
"她说她知道怎么解这幽冥之秘,想跟我们合作。"燕儿顿了下,又补充道,"她看起来很着急。"
"她着急什么,怕我们临时反悔撕票?"秦惊羽轻笑,想起容娜临走时那怪异的眼神,低喃的话语,一个念头忽然在脑中闪过,不禁盯着他低呼,"凌儿...难道她是..."
"没错,她的儿子也如此这般,昏迷不醒已一年有余。"
燕儿笑了笑,眉宇间满是喜色,薄唇轻启,再度靠近:"她还说,解药是现成的,就在密云岛,在玛莲达身上。"
秦惊羽眨着眼睛,显然无法理解:"玛莲达身上,那是什么?这蛮荒密云,不是说同气同枝,渊源深厚吗,他夫妻二人为何不去讨要?"
"因为,那解药是...巫女之血。"
是夜,屋外满目浓黑,唯有后院一间小屋里透出些许微光。
秦惊羽被带路的侍女领到门前站定,略有一丝迟疑。
里面会有些什么,异兽?伏兵?陷阱?
不由自嘲笑笑,希望...不是鸿门宴吧。
燕儿踏上一步,咯吱一声推开门,烛光里坐着一名素衣女子,似是方才哭过,脸上泪痕未干,一见两人立在门口,眼睛一亮,顿时生出希冀的光彩。
正是白天见过的古乌尘那位侧夫人,容娜。
"秦公子。"
容娜走上前来唤了一声,嗓音有些嘶哑,朝她身后看看:"岛主他...可知道你过来?"
秦惊羽摇头笑道:"古岛主睡得很好,对你我之约一无所知。"这倒不是假话,银翼点了他的睡穴,保管整夜无梦,一觉睡到天明。
容娜放下心来,侧身请她入内,秦惊羽朝里望望,脚下不动,笑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门口说吧,这夜半三更的,被人看见不好..."
"秦公子不必担心,我虽然只是侧夫人,但我容家在南岛名号还是叫得响的,屋外都是我的人,表面遵从岛主,实际上都是听我的。"容娜说罢凄然一笑,幽幽叹道,"我早该想到,他古族一脉到这一代已然衰败,想以我容家势力为背景顺利登位,才会娶我..."
秦惊羽不明其中缘由,只微笑看她。
"对不起,我失态了..."容娜别过脸去,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过来时,神情已变得坚定而决然,"我知道秦公子不会信我,我这就带你去看——"
她边说边往里走,秦惊羽直觉举步跟上,随她穿过空荡荡的屋子,走进里面的内室。
内室里也是烛火微微,光影朦胧,房中摆设物件甚少,却十分精巧细致,这设计制作之人显然花了不少心思,靠墙的位置架着一张竹木大床,薄纱低垂,帐中映出一道瘦小的身影。
容娜放慢了步子,缓缓走到床边,掀开纱帘,柔声道:"这就是我的儿子,名叫古凌,下月就满五岁。"
榻上的孩儿仰躺着,双目紧闭,容貌清秀,五官与容娜确有几分相似,白皙羸弱的小身子静静地沉睡着,像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羊羔,与那边屋里的众人一样,沉寂无声。
秦惊羽与燕儿对望一眼,虽然之前已经知情,此刻却仍是被这情景惊得鼻头发酸。
那个孩子,身形看起来就三岁的样子,甚至更小。
软软的,静静的,几乎没有呼吸。
容娜坐在榻边,含泪抚摸着孩儿的脸蛋,一滴泪在眼角滑落,徐徐说道:"他是上任岛主的独子,第一位夫人八年前因病过世了,然后就娶了我,当初是以正夫人的身份过门,婚后生活倒也和睦,相敬如宾。凌儿出生之时,适逢密云老岛主退位,新晋岛主前来祝贺...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直直看着那个玛莲达,差点连手中抱着的孩儿都摔落在地上。从此之后,他就再没给过我好脸色,连自己的亲生孩儿都是爱理不理,一门心思就在那青春美丽的巫女身上,他那么喜爱她,顺从她的意愿,为她做许多事情,南岛上最好的珍珠,最驯服的灵兽,但凡能被玛莲达多看一眼的,他都千方百计双手奉上。"
秦惊羽好奇道:"那密云岛不是有护岛神鸟吗,古岛主不是童男去不了,他们怎么见面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