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徐徐吹来,酥痒难耐:"笑什么?"
秦惊羽但笑不答,存心看一场好戏,也顺便见识下燕儿的本事。
这小子生来警觉,心思缜密,若是两人靠近,多半会被他发觉,想了想,一指宫墙边上枝叶繁茂的大树,压低声音道:"我们悄悄上树..."
雷牧歌点头,揽住她的腰,略一提气,在空中几下蹬踏,转眼跃上树梢。
刚一站定,秦惊羽就拨开密密的枝叶,凭借超常的眼力朝方才出声处,凝神望去。
顶上有碎云蔽月,月色清幽。
甬道深处,少年双目紧闭,斜斜卧倒,秦思纯则是骑在他身上,猴急去扯其衣襟。
眼看那魔爪就要探向少年胯下,那双原本闭着的狭眸突然张开,薄唇微启,对着身上之人莞尔一笑。
"小王爷。"
"啊,你..."秦思纯闻声轻颤,忽觉腰间一麻,昏了过去。
少年朝他淡淡看了一眼,挥手拨开,站起身来,举步朝出口走去,没一会,就见他拖了一人回来,双手不停,将两人衣裤鞋帽一并剥了,寸缕不着,一上一下叠在一起。
好小子,竟想出这一招,真损!
秦惊羽忍住笑,继续看。
少年面不红气不喘做完这一切,把两人衣物包成一团,随手扔出墙外,弹了弹衣衫,慢条斯理朝来路走。
刚走出几步,忽而身子一僵,停住不动。
秦惊羽定睛望去,看清当中情形,惊得险些掉下树。
只见一把精光耀目的长剑横在他颈上,背后俨然立着一人,俊脸紧绷,眼里闪动着阴冷复杂的光芒。
竟然是他...
月冷无声。
夜风吹得两人袖袍鼓荡,衣袂飘飘。
燕儿并不转头,只是轻笑:"皇宫大内,你想要我的命,不怕惹上麻烦?"
萧冥咬唇,胸口起伏几下,缓慢撤下长剑,就在秦惊羽看得心头稍宽之际,忽然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腿弯!
风声骤起,力道刚猛,燕儿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一个身份低贱的小太监,也配来质问我么?"萧冥走到他面前,长剑一指胸口,冷笑,"挡我者死,逆我者亡,我萧冥当年立下的誓言,从无违例——"
燕儿抬眸,眼光流转,悠悠一声叹息:"你要杀就杀吧。"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萧冥冷哼,衣袖翻飞,一个巴掌扇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燕儿脸上顿时几道红痕,唇角也是溢出血丝来,"在这大夏皇宫,你就像是一条狗,任人宰割,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一剑结果了你!"
燕儿举袖抹了下嘴唇,低头苦笑:"我自己愿意,与人无关。"
话声刚落,萧冥一脚踢出,迅如闪电,力逾千斤。
"住手!"秦惊羽惊叫。
砰的一声巨响。
但见少年整个身子横飞出去,重重撞在宫墙上,而后跌落在地,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萧冥目光上扬,远远望向两人藏身之处:"谁?"
雷牧歌见行迹已经暴露,只得带着秦惊羽跃下树梢,步进甬道,迎面而去。
萧冥这一回却没有动用真气御敌,只朝来人上下打量:"你,就是雷牧歌?"
雷牧歌抱拳:"正是。"
两人目光对上,彼此暗地审视,按兵不动。
秦惊羽无暇顾及两人说话,朝着地上的少年扑了过去:"燕儿,你怎样?"
燕儿虚弱睁眼,看见她靠近,居然还笑得出来,一脉温情:"我没事的,别担心。"
秦惊羽瞥眼见着地上的血渍,胸口一团火立时蹭了上来,转身朝向萧冥,冷声道:"冥殿下,燕儿是我的下属,倘若哪里得罪了你,不必劳驾你动手,自有我来管教。"
"这奴才不懂事,我只是随便教训了下,既然三殿下如此护短,我也就不好说什么,就此作罢——"萧冥转头看向地上之人,低沉道,"断你两根肋骨,你好自为之。"
"放肆!"听着这狂妄之言,秦惊羽气得七窍生烟,一掌朝萧冥脸上挥去,手臂悬空,衣摆却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拉住,无法使力。
"殿下..."燕儿眼神坚决,轻轻摇头。
脚步声声,一队持戟的大夏侍卫从甬道外间涌了进来,见此情景,不禁呆住,眼光投向雷牧歌。
"雷郎将——"
雷牧歌抬手,目光转向秦惊羽,亦是微微摇头,示意让她忍住不发。
秦惊羽攥紧了拳头,慢慢垂下,今日是太后寿宴,五国皇室聚首,自己身为大夏皇子,半个主人,实在不宜与这萧冥在此大动干戈,落人话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冥殿下——"忍住杀人的冲动,吐出一口郁气,从牙缝里挤了一句:"慢走不送!"
萧冥瞥她一眼,嘿嘿冷笑两声,将手中长剑随便一掷,撇下众人扬长而去。
秦惊羽直直站着,直到他远去不见,才咬牙切齿低吼:"这个萧冥,实在太嚣张了,总有一天我会..."话没说完,听得底下少年细碎低吟,赶紧问道,"燕儿,你别动,我这就找人送你去太医署,给你接骨——"
雷牧歌瞅着少年苍白的面色,目光微闪,沉吟道:"一舟就在附近,他的医术不比宫中太医差,我叫人抬燕儿过去找他..."
秦惊羽有丝犹疑,知道燕儿对李一舟一向没有好感,下意识朝他看去。
燕儿躺地不动,薄唇紧抿,眸底带着些许恳求:"殿下,我还是去太医署吧,我自己能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