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娘从看到岳三郎的那瞬间心底便已没了疑心,到底是与她心意相通的丈夫,看到他眼底的思念和浓情,她哪里还不晓得?
泉娘立即带着两个双生子也躲了下去,只留岳三郎和茶娘在屋中久别叙话。岳三郎虽想搂着娘子白日里便重温蜜情,但到底也还顾及家中如今人口众多忍了下来,只拉着茶娘坐下将自己这几月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岳三郎的运道真的算好,他带出去的蜀茶、蜀锦还有蜀药都很快就脱销了出去,而且卖的价格都还很好,这几月他未归家一方面是想避开春娘,另一方面则是一直在同那些卖绫罗绸缎、茶铺还有药铺的商铺们商讨货品上柜之事,如今已谈妥了不少商铺,如今他回来只需要收购这些东西再带出去便是路子了,待日后做的再大了自己再买上些铺子经销……反正岳三郎已经打算好了往后的路子,自己再跑两趟北方,那边深山老林里的药材拿到南方去卖,还听人说可以下南洋……心里的主意实在太多,但也不会全部都对茶娘讲来,只先将自个儿做的,下一步将要做的同茶娘说了。
茶娘听到岳三郎还同自己说这些,晓得他心底到底是看重自己的,心里更是高兴起来,对岳三郎哪里还有挑的?无论他说个甚,如今都是极好的。
“不过三郎,你要孙先生买的地和田都是准备做什么?”
“那山坡地种茶,往后这家中的茶便都交给你了,我晓得你对炒茶自来有一股好的手艺,你也不必自个儿动手,就聘人,你自个儿盯着看就行。那些田,先种药罢!我这会回来先找个懂这行的管事,等他接了手也就顺了。”
原来他都是这些打算,茶娘心里想想也是极好,便点头答应了。
茶娘兀自盯着岳三郎又看了会儿,岳三郎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花子,莫名的摸了摸脸满是迷茫,茶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岳三郎再看茶娘也痴了眼神,他自来都晓得茶娘是好看的,便是如今出门去见了世面,看着那些更好看的,心底却依旧觉得比不上他家的娘子,他家娘子到底如何美妙也只有他晓得,便是想到茶娘再看那些美女都只觉得索然无味……
“茶娘,”岳三郎激动的一把搂住茶娘,有些情难自禁的叹道:“你若伴我左右去看看这秀丽山水的美景,去看看这不同的世间便好了……”
茶娘确实从未出过远门,她的世界只有桃源河小石坝这么大,便是岳三郎不提她也憧憬着外头的世间……只如今三个孩子都还太小,她实在丢不开手,心中却又担心岳三郎一人在外无法照料自己……
茶娘心中向往,却也保持了理智,伸手拍拍岳三郎的肩只能叹道:“再等两年吧,等孩子们再大些……等家里的茶,药田都不需要人看着,我同你出去也没个甚么……”
岳三郎也是晓得的,他在外面,茶娘顾着家里,他们都是为着这个家往后能过得更好,他自然也不会再勉强,反而十分愧疚的搂着茶娘道:“便要辛苦你了……”
二人浓情依依的叙着话,茶娘才晓得这趟堂哥儿竟然没有跟着回来,岳三郎就将他丢在了江南,说是要交给一个管事跳脚,岳三郎又说了堂哥儿三番两次打人惹事的事茶娘很是愕然,堂哥儿才多大?为何如此性情如此暴戾?
岳三郎道:“多是因知道了他阿娘改嫁之事,他到底是个孩子,心里不痛快呢,我也不能不管……大哥只有这么一个哥儿,便多看这些罢。”
茶娘自是理解的,她点头后又问了堂哥儿穿衣吃食等情况,晓得堂哥儿样样皆好才放了心,岳三郎哪敢对茶娘说堂哥儿是放在赵魏新外室的院子里养着的,外室这种事,还是不要和茶娘提了,免得她觉得自己和赵魏新这样的人在一起反倒不相信自己,岳三郎便瞒了这个小细节。
几日后,岳三郎同孙六郎跑了好几天总算彻底的把茶园和药田的事都落实了,请了两个管事,都是去镇上请回来的,以前是给乡绅、员外家的产业做管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如今赋闲在家,这二人一个姓王,一个姓刘,便一个在茶园住下,一个在药田旁盖了草棚子。
家中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岳三郎便又准备出门了,这回带着比上次更多更丰盛的蜀药、蜀锦还有蜀茶。
茶娘将一小叠银票放入小木盒中,如今家中银钱虽来来往往,但总算也是有收入的,做人不能坐吃山空,只要找对了路子,这钱总会越来越多,他们家的日子便也越来越奔赴小康了……茶娘微微的笑着,已经开始有些期待未来了。
两年后
青禾稻香的田埂上,一群孩子赤着脚疯跑而过,他们手里牵着纸糊的风筝,在碧海蓝天的空中飘飘摇摇。
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的大路榕树下,马车外坐着一个小厮,小厮悠哉悠哉的靠在马车车门上,晃着一条腿,嘴里品着茗,好不惬意!
一个黄衫少女掀开厚厚的帘幕露出清秀的脸来,横眉竖眼的瞪了小厮一眼,“四喜,你倒是喝的痛快,这茶如今外头卖的可是几十两银子一斤呢!谁家小厮同你这般喝得起的?”
四喜立即收回那条晃在外头的腿,笑嘻嘻的扭头对着黄衫少女笑道:“萝姐儿,谁叫这茶便是咱家太太炒的呢!这茶还是太太赏得呢,虽受宠若惊,但我自然喝得,喝得!”
四喜说这话,眼珠子却透过萝姐儿不停的向马车里头望去,只看见一个青衫少女手持一把团扇轻轻遮面的坐在马车,扇面上只画了几朵桃花,却十分清新好看。少女这会儿正用扇面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鼻梁,一下一下,那双又大又圆似葡萄一般的明亮漆黑眼睛却透过窗看着外面,不知又在想甚。
四喜眼珠子一转,对着青衫少女问道:“姑娘,小的也去给你寻个风筝来吧?”
青衫少女这才转头向四喜看来,她放下扇面,露出那张微微有些婴儿肥,却面若桃花一般粉嫩好看的脸来。这少女正是如今已然九岁的岳令仪,不过两年,出落得更加漂亮好看了,就如同那才露出粉嫩渐渐的荷花苞,含苞待放。
岳令仪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我不过是羡慕他们。还是启程吧?歇息的也够了,今儿是阿娘的生辰,咱们还是赶紧去小石坝要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