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可一世的芬芳郡主总算遇上克星了。柴墨菊是谁,别人不知道,他作为山长自然是清楚的。柴墨菊,可不就是小公主沈藜么?小公主文武双全,就算如今名义上只是瑞王的远亲,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小公主占理,那平南侯就不敢把小公主如何。不管怎么说,柴墨菊也跟瑞王沾一点边不是?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芬芳郡主的日子可不好过咯!柴墨菊,注定会是芬芳郡主的克星!
山长不厚道的笑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芬芳郡主告到牛夫子那里,牛夫子找到山长:"山长,瑞王爷那个远亲柴墨菊,今天打了芬芳郡主的人,她告到学生我那里去了,你看咋办?"
山长不置可否的笑笑:"你自己看着办呗!"
牛夫子其人,也是个趋炎附势之人,平日里没少偏袒那些贵族子弟,让贫寒人家的孩子吃亏受委屈。这一次,山长决定借这个机会,让牛夫子好好清醒清醒。这为人师表,对弟子们做不到公平公正,简直就是不配为人师!
"那好,那我就去处理了!"牛夫子没有领会到山长的心思,反而有了误解,以为山长是支持他去找柴墨菊的麻烦的。
牛夫子,正是芬芳郡主的"班主任"。
女子学院分了三个年级:初级班、中级班和高级班。而芬芳郡主,正是中级班的学生,新来的插班生柴墨菊,却是高级班的学生。
高级班的班主任颜夫子是两榜进士出身,为人正直睿智,开明爽朗,深受广大师生的爱戴和尊敬。牛夫子虽然也是学识渊博之人,然而为人有点虚伪,也有点趋炎附势,平素跟颜夫子不是很投缘。暗地里,两人相互较劲,尤其是牛夫子对人缘甚好的颜夫子很有点嫉恨。
牛夫子风风火火的,闯入了女子高级班的课室,四下里搜寻目标:"柴墨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野丫头,你给本夫子滚出来!"
新来的校花嘛,他自然是见过的,不是就一个穿着打扮都极其普通的女娃么?来了书院快半个月了,也就那么三套衣服,而且都是棉布的。一看,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虽然跟瑞王沾了那么一点边,但是却绝对是远得不能再远的所谓的亲戚!
这样的人,实在不必顾忌,也不必手下留情!这一次,如果讨好了芬芳郡主,那么自己的女儿才有可能巴结上平原侯府的世子爷!女儿十三岁了,是该给她定下一门好亲事了,那世子爷不过才十五岁就中举了,样貌人品都没得说!这么好的女婿如果错过了,那可就实在太可惜了!
牛夫子的女儿余琴琴,今年十三岁,也是中级班的学生,跟芬芳郡主的关系一般般。牛夫子气得够呛,私下里都不知道骂过女儿几回,说她是睁眼瞎,竟然不知道讨好芬芳郡主。对了,顺便说一下,牛夫子是上门女婿,女儿是跟他的夫人姓的。
正在上课的,是一个有点胆小怕事的夫子,一见这个架势,就连忙一溜烟的跑走了,去找颜夫子去了。
牛夫子越发的得意了,哈哈大笑了一阵,三步两步的窜到了柴墨菊的跟前,用手指着她大喊:"你个贱丫头,还不给老子滚出来!哼!竟然敢欺负芬芳郡主,有娘生没娘家的东西,简直就是女子学院的一粒老鼠屎!"
此话一出,柴墨菊没法淡定了!
说她如何,没有关系,她可以当做没有听到。然而,涉及到她的父母,那可就没法饶恕了!
"莲叶,动手!"随着一声低沉愤怒的喝声,一个身形姣好的少女风一般的从窗外飞掠而至。一阵"噼啪"的耳光响过,牛夫子就变成了猪头,相信就是他的老子娘也难以认出他是谁了。
"你这个小贱人,你爹你娘都是贱货破烂货!"牛夫子万分震惊,就这样失了面子,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他忍不住疯狂大叫,歇斯底里。
柴墨菊的目光一寒,飞身跃起,凌空给了牛夫子一脚,只踢得他飞出去老远,跌落在门口。这一脚,又恰好正中他的胸口,踢得他口吐鲜血,气息奄奄。
"我柴墨菊的爹娘,谁都不可以辱骂!再有下一次,杀无赦!"小女娃背着双手,目光凌厉,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牛夫子还想要破口大骂,颜夫子已经闻讯赶了过来,跟他对掐了起来。柴墨菊这才得以松了口气,若无其事的吩咐莲叶:"你出去吧,不过是一种疯狗,有颜夫子在不用担心了!"
莲叶点点头:"那好,姑娘你自己多留一点心。"
"去吧。"柴墨菊气定神闲的坐下,一派看好戏的样子。
一惯能言善辩的颜夫子,此时此刻,义正词严,言辞犀利。不过才几个回合,昔日以胡搅蛮缠著称的牛夫子,就节节败退。
山长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也快速的赶来了。
"愚蠢!简直是愚不可及!"在听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之后,山长怒火万丈,只骂了这么一句,就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当天,牛夫子就被解聘了,记大过一次,记录在了档案之中。在鉴定栏,山长亲自写下这样的评语:此人心术不正,趋炎附势,欺软怕硬,欺压弱小,不堪为人师表。此人道德败坏,本书院永不录用!
芬芳郡主被赶出了女子学院,哭闹不休,吵嚷着要她的父母为她报仇雪恨,并让她重返校园。
平南侯顾朝晖很是恼火,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人打上门来,直冲山长的居所,行五出身的他,气得七窍生烟,一脚就把那扇结实的木门给踢破了。他对山长怒目而视,愤怒的责问:"本侯的女儿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给本侯一个合理的交代,本侯绝不罢休!"
山长被他的气势所逼,不得不连退三步,站定了脚步,对着吓坏了的家人挥挥手:"你们下去,我跟侯爷有很重要的话说,不得让任何的人靠近!"
"是,老爷!"妻子柔和一笑,带着孩子和家仆退出了厅堂,她亲自守在厅堂的门口,防止有人偷听。
顾朝晖冷冷的瞥了山长一眼:"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跟老娘们一样!有什么话,就爽快一点说,别歪歪唧唧的!"
山长也不生气,好笑的看着他,快速的靠近,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你女儿那是咎由自取,圣上的父母跟妹妹,她也有胆当众羞辱谩骂!"
"什么?你没有开玩笑吧?芬芳她压根就没有踏足皇宫半步,哪里有机会羞辱?这种大罪,可不能乱扣啊!否则的话,哪怕是告到御前,本侯也在所不惜!"
顾朝晖惊讶极了,满脸的不相信。这怎么可能?芬芳虽然蛮横了一点,心地也不够善良,不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当众羞辱太后跟小公主,这么蠢的事情,她还不至于会去做!
山长一笑置之,好一会儿,这才又扔下一颗炸弹。
"你,进宫谢罪吧!这是我作为山长,给你这个学生家长的敬告!"说完,再也懒得理睬他,转身就走了。
哼!如果不是顾朝晖这人还不错,堪为栋梁之才的话,他都懒得去提点。小公主的身份,哪里能轻易透露出去?
山长是个正直的人,一般不打诳语。他这么说了,顾朝晖的心就不禁一个劲的打鼓,想了一阵子,就急急忙忙的进宫求见皇上去了。
牛夫子被辞退,芬芳郡主被驱逐,在女子学院引起了巨大的风波。大家议论纷纷,有点摸不着头脑,都不禁有点忐忑。
柴墨菊依然气定神闲的,安静的上课,用心的学习。放学了,就在书童莲叶的陪伴下,徒步往家里走去。以她的脚程,两刻钟就可以到家,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书院里发生的事情,沈旷早已获悉,顿时大怒。
顾朝晖求见,沈旷压根就没有理睬,任由他在御书房的门口跪了整整三个时辰。
哼!他的妹妹藜儿,岂是一个不知所谓的芬芳郡主可以凌辱的?更何况,竟然还涉及到了父皇跟母后的声誉!不严惩,难消心头之怒! 沈旷午休起来,处理了几件事情,这才慢悠悠的道:"让平南侯进来!"
一跪三个时辰,饶是顾朝晖从小练武,又在军营历练了十多年,也难以承受。起来的时候,摇晃了好几下,只觉得膝盖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进了御书房,又连忙跪下请罪:"陛下,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嘴里这样说,心里却难免有怨言,觉得陛下不通人情,就为了一个民间的女子,竟然罚他跪了那么长的时间。也幸好他是武将,如果是身体虚弱的文臣的话,岂不是要去掉半条小命?
沈旷冷冷的看着顾朝晖,许久这才开口说话:"你可知道,柴墨菊到底是谁?"
啊?顾朝晖愣了一下,恭敬的回答:"启禀陛下,据微臣的了解,她似乎是瑞王的远亲。"
"是瑞王的亲戚不错,但是并不是什么远亲,那是瑞王嫡亲的外甥女!"沈旷呲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堂堂的平南侯,竟然也是个人云亦云的人,你的了解,是从你那混账女儿那里听说的吧?太让朕失望了,一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居然也被一个骄横无知的小姑娘给牵着鼻子走!"
啊?!顾朝晖大惊,柴墨菊竟然会是瑞王嫡亲的外甥女?!等等,瑞王嫡亲的外甥女,可不就是陛下嫡亲的表兄妹么?糟了,这下可惹下大祸了!
他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顿那不懂事的女儿,连忙再次磕头:"陛下,微臣有罪。"
沈旷冷哼:"你自然有罪了!养女不教,却放任她去祸害别人,枉为父亲,何谈什么国之栋梁?再说了,柴墨菊可是朕嫡亲的小妹,是堂堂的公主殿下,岂容他人无端羞辱!朕的父皇母后,也容不得任何人亵渎半句!"
什么?什么?柴墨菊,竟然会是小公主沈藜?!芬芳辱骂之人,居然是太上皇、太后?!
顾朝晖只觉得有一瓢彻骨的冰水,从头顶浇下来,他全身的血都似乎要凝固了。第一次,他深深觉得自己的女儿芬芳就是一个祸害,死不足惜!她生来,似乎就是来祸害他,祸害顾家的。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对她的疼爱,为她付出的心血跟金钱,都是一文不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