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曲流风似笑非笑的道,他将名不虚传四个字咬得极浅极清,仿似羽毛落地般无声无息,却又含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嘲讽之意。
闻言,逍无忌眼底的光不由一冷,他岂会不懂曲流风的言外之意?外界传闻明祈太子风流潇洒,肆意洒脱,这虽勉强算得上赞美二字,可偏偏后面还有一句是不学无术,为所欲为。所以曲流风这嘲讽之意,分明是冲着这第二句来的。
而阿玉的脸色亦是好不到哪里去,曲流风的话虽是冲着逍无忌去的,可谁叫逍无忌现在是她哥呢?而且还是极为宠溺她的,因而她自是看不惯对逍无忌的意有所指的嘲讽。
清儿自是将逍无忌与阿玉的神色看在眼底,她的眼底不知何时已然多了几分得意之色。只是面上仍是一副楚楚可怜之貌。
逍无忌掩住心中的冷意,贯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面上浮笑,却未达眼底。
“阿玉,你那养在府中的猎犬实在是烦人得很。”逍无忌眉头微皱,漫不经心的说道,一双冷意浓稠的桃花眼一瞬不转的看着曲流风。
“啊!”阿玉不明所以的看着逍无忌,她养什么猎犬了?她连兔子都没养过一只,正疑惑不解时,岂知逍无漫声道:
“这猎犬还是养明祈土生土长得好,那自大燕捡来的,养着也不踏实。”逍无忌意有所指的道,看着曲流风渐变欲黑的脸色,逍无忌的眼底不由浮现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逍无忌此言一出,阿玉便生生的将要问的话憋了回去,因着她看见了方才一副嘲讽姿态的曲流风脸色突变,虽然她不懂自家哥哥为何这样说,不过只要能起作用,那便也无所谓了。
“是啊!还是咱明祈的狗好。”阿玉贯是配合的道,说着眸光有意无意的掠过曲流风的身上,嘴角是微微扬起的弧度,似有几分春风得意之色。
闻言,逍无忌嘴角不由微微勾起,眸光丝毫不惧的看着曲流风那几欲要杀了他的目光,论实力,他逍无忌还是有自信的。
曲流风心中不由恼怒,面上更甚是已现薄怒,逍无忌指桑骂槐的意有所指,他怎会不懂?南疆向来看重血缘关系,而他曲流风是大燕之人,却做了南疆的摄政王,而逍无忌便是在嘲讽他是南疆皇室养的狗………………
曲流风冷意十足的鹰眸狠狠地盯着逍无忌,若是眸光可以杀人,恐怕逍无忌已经被他凌迟万便了,他掩于广袖之中的拳头不断握紧,手背之上青筋突现,逍无忌的话于他而言无疑是极大的侮辱。
只是今日乃武林大会,江湖中人齐聚,来着皆是有头有脸之人,他若与逍无忌打起来,赢了还好,若是输了,输的不仅仅是自己建立起来的威严,更甚是南疆的脸面,而他自是懂得何为大局,况且所谓流传明祈太子不学无术,也不过流言罢了,就明祈的境况来看,若眼前的这位逍太子不学无术,能坐稳太子之位那么久?能在前几日将已然谋反登位的逍无炎拉下龙椅吗?自然是不能,所以这位逍太子绝对不是流传中的那么简单。
心中的几番权衡利弊之下,曲流风也不得就此作罢,只得是来日方长,大丈夫雪耻为时未晚。思及此,曲流风别开了阴沉着脸。
见此,逍无忌不由嘴角微微勾起,更是好心情的轻抿了手中的茶水。与阿阮在南疆那会,他尚有顾及,自然不会与曲流风硬碰硬,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是就是逍无忌,就是“传言”中为所欲为的明祈太子。
阿玉心中也不免得意,她知道毕竟自家哥哥是个说不过就打的人,所以除了独孤连城,他就没败给别人过。
清儿眸光微微一转,她虽也不知逍无忌那话是何意,可自话中语气,她也闻得那其中的嘲讽之意,她有意无意的抬眸瞧了眼神色似阴雨连绵不绝的曲流风,心中有了些不痛快,甚至是怒火。于是便自作聪明的启唇为曲流风打抱不平。
“清儿虽未知逍太子所言何意,却也知不是什么好话,我家王爷与逍太子是初次会面,逍太子又何必惹得不快?”清儿义愤填膺的道,仿佛逍无忌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一般。而且一开始便是他们先挑起的事端。
闻言,逍无忌忽然噗嗤一笑,贯是七分嘲讽三分不屑之色。
“你是什么东西?”一贯的嚣张语气,那凌厉泠然的眸光更甚是视清儿不知为何物。
阿玉听着自家哥哥那嚣张狂傲吊炸天的语气,不由轻笑了一声,嗯,她就是看不惯这种小婊砸自作聪明的样,曲流风都闭嘴了,她竟还敢搭话,简直是自讨苦吃。
“你……你……”清儿恶狠狠的看着逍无忌那狂傲嚣张的模样,只觉气血上涌,喉咙更是一阵腥甜味,嘴上你个半天却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而曲流风的不为所动,才是让她更为抓狂,轻掩下眼中的怒火滔天,她委屈巴巴的抬眸看向曲流风。
曲流风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心中不由骂了句蠢货,简直就是自作聪明,与记忆中那个她,还真是云泥之别。
“逍太子又何必与一介女子之言计较?”曲流风淡淡的笑道,只是面上的笑意却无一丝暖意而言,反而透着一股子渗人的冷意。
“呵呵。”为此,逍无忌只是轻笑了两声,只是那笑却比之曲流风“笑意”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渗人脾骨的冷,随即便调转了视线。
“王爷~”清儿委屈巴巴的唤了一声,贯是有之分不依的娇嗔,曲流风怎么可能不为自己“讨回公道”?况且她方才的话,还是帮他的啊!
“闭嘴。”曲流风难得的对她沉下了脸色,脸上的冷意似要将她吞噬一般,她不由为之一怔,随即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似生气般的离了他的怀中,一边抹泪一边提着裙角便跑下了高台。
“王爷。”一旁的侍从低声的道,似在请示一般。
“跟着她。”曲流风淡淡的道,无痕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侍从得令,点了点头,便疾步而去,而曲流风的眸光淡淡的望着没入人群中不见身影的清儿,脸上却无一丝波动,更甚是无一丝担忧,可惜是皮像骨不像,思及此,曲流风抬盏抿了一口茶水。
而逍无忌这边的境况,阮无双、独孤连城皆之收入眼底,看唇语也大抵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为此,阮无双不由啧啧了两声,戏挑的道:“逍无忌的嘴上功夫倒是厉害了不少。”
闻言,独孤连城微微不动声色的侧眸瞧了眼阮无双,淡声道:“他的事,你高兴个什么劲?”
吃醋的语气,危险的边缘,阮无双嘴角的笑微微凝结,轻咳了一声,笑着唤了一声:“夫君。”
“嗯?”独孤连城淡声应道。
掩在黑纱之下的阮无双的眸中掠过一抹狐狸般的狡黠,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撩开黑纱,樱唇一击即中的落在了他微凉的薄唇之上。她嘴角带笑,不由感叹还好着黑纱够长,斗笠够大,足以她调戏他的空间。
“我最中意你啊!”她离了他薄唇,娇声软语的道,灵动狡黠的美眸溢满了笑意,好似要将他淹没入低一般。
独孤连城只觉心突然悸动了一下,好似有什么要溢出来一般,涨涨的,一直涌到了心尖上,痒痒的,灼人万分,他眉宇间皆染上了柔光浅意,微凉的薄唇极快的在她的红唇之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却又让她不觉心动异常。
一时之间,黑纱之下,四目相对,柔光乍现,温情缱绻。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如雷贯耳般的击鼓声传来,这是一道信号,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
“回去收拾你。”独孤连城宠溺的笑道,说着,便直起了身子。
“嗯哼。”她漫淡一笑,眼底皆是满足幸福的微光,不知为何她突然间有些期待他回去要怎么收拾她,嗯?
此刻,高台之上与高台之下皆以坐满了人,皆“翘首以盼”大会开场,只是逍无忌与曲流风之间的那把椅子却是空着的,而那位置便是独孤连玉的。
而一袭清袍,神色严肃,而立之年林少渊终于千出万唤的走上了擂台之上,负手而立之间,尽显武林盟主的庄重威严之感。
“欢迎各位江湖豪杰,以及大燕二皇子独孤连玉……”林少渊声音一顿,眸光带笑的看向身后高阶,这一举动无疑让人为之好奇,不由纷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袭黑色玄袍,青丝玄冠高束,神色无波,却自带阴翳之气的独孤连玉漫步走来,他的眸光不动声色的四下微扫,似在寻找着什么,而他身边一豆蔻女子,鲜红素衣,青丝只用简单的发带束起,眉目清逸,研丽丛生,手中提着一柄剑,整个人却在无形中透着股子冷艳。
见此,人人心中皆之一愣,暗自低语,原来这大燕二皇子是林少渊的座上之宾。独孤连城眸光微冷,恐怕这次已然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逍无忌恐怕不是林少渊的首选之人了。
阮无双的眸子亦是一冷,虽然知道独孤连玉也来了,却不知他是以这种在万众瞩目之下出来的,而且还是与林少渊之女,看来这次武林大会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而逍无忌与曲流风亦是心思各异的不动声色。
“明祈太子逍无忌,南疆摄政王曲流风赏面来此次武林大会。”林少渊一扫底下人的脸色,声音高昂的道,却五无人看透他心中的所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