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就是啊！"

"..."

师巧巧吸了吸鼻子，努力点点头！她想，其实她并不是一个人支撑着，起码身边还有人陪着！

"巧巧，家里差什么，就跟婶婶们说！那些活儿就慢慢来，不要着急，没了我们可以再做，大不了少赚点钱就是了！"戴氏知道师巧巧家里好多东西都不见了，也不禁有些恼怒！

容氏也说道："是啊，等明天去镇上，好好的买几尺细棉布回来忙，这天渐渐就冷了，那些薄薄的衣裳撕了也好，这样就可以买新的了！"

"对啊，还差什么，明天婶婶去镇上帮你买回来！"

"..."

其实，他们说的很轻巧，因为他们都不知道那些小布偶对师巧巧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好了，劝都没了，没了！她的愿望，她的期待，这一切，都随着河水，飘走了！

但他们也没说错，原本自己就是白手起家，还怕这些吗？都是湛家...师巧巧咬着嘴唇，哼，他以为做了这些，就能抵消湛家的罪孽吗？不可能！她现在生病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好好收拾他们一次的！

这样一想，师巧巧顿时满身的斗志都被激发出来了，就连下午柳静妹给她熬得药，也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次，没有要冰糖！

师巧巧还记得在柳家的那个晚上，王氏给她熬了一碗姜汤，里面就放了黄糖！黄糖比冰糖还要贵一点，但是，对乡下人家来说，这冰糖也是很贵的，一般人家可吃不起这玩意儿！

想到王氏，想到柳小妹他们，想打戴氏，师巧巧想着，自己一定要努力站起来！

终于，戴氏他们见师巧巧脸色好了，也就回去了！不过戴氏不放心，让师巧巧不要做饭，等下给她送过来！

晚间，戴氏真的给师巧巧送了一大碗饭和一碗菜过来，这些菜都是荤菜！

戴氏他们是在师巧巧手上赚了一些钱，可也不是很多！何况，他们还要养家糊口，可他们对她这么大方，又是一副又是吃食，恩情不浅啊！

当天晚上，师巧巧吃的饱饱的，睡得香香的，不管外面如何，她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感冒就好得差不多了！

师巧巧不知道的是湛家，湛云志冷眼看着湛守光操起挑大粪的扁担，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抽在唐氏他们身上！

"老子打死你们几个！祸害，祸害！你们现在好了，整个安平庄没人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小偷，不，还是恶偷！不要脸，我湛家是没给你们吃还是没给你们喝，不要脸的！打死你们，老子省得出去丢这个人！"

湛守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亲眼看到了唐氏湛娟祝氏他们，把师巧巧的东西往河里丢，那会儿，湛娟手上还拿着好几个布偶，不用看，那是师巧巧的！

整个安平庄，除了她，没人会弄这些玩意儿！当时他差点气得仰头，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他们湛家虽不说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吃的少不了他们的！可他们，居然还去偷东西！简直丢尽了他们湛家祖宗十八代的脸！

"孩子他爹，你，你先听我说啊！"唐氏抱着头，到处窜，祝氏则死死的躲在湛云飞身后，湛娟人小身子小，躲在桌子底下，一时，免去了皮肉之苦！

"烂婆娘，我听你说？说什么？早知道老子上次就该让你摔死算了，救你干什么？败坏老子的名声吗？"湛守光气得浑身哆嗦，他只要一想起昨天村里人看他的目光，就忍不住想要咬死眼前这个蠢得死的婆娘！

"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湛云飞赶紧一个飞身上前，抓住湛守光手里的扁担，"爹，这还不是师巧巧那个贱人，上次就是她在外面乱说，说我娘在外面给你戴绿帽子，你还记得吗？我们这才生气了，想要教训教训她！"

"什么？"湛守光闻言，果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刚刚说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家和她可没什么交情，你们可不要骗我！"

师巧巧一个寡妇，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她说的？湛守光一点也不相信！自家婆娘是个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成天吃饱了没事干闲话东家，扯扯西家的，他会不知道？这段时间，因为她，出门已经被人看不起了，如今更好，全家都成了小偷，还是恶偷！

"咳咳..."湛云飞其实也不相信，因为那些话是他妹妹湛娟说的！湛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自家人还不清楚吗？当然，除了他这个蠢得死的老娘，其他都没人相信！"据说师巧巧教里正家两个姑娘手艺，湛娟也想去，这不，就让娘给她拿了半吊钱去，谁知道去了之后，她不但不教她，还把她赶出来，说是因为娘和小妹...不干不净，教了会侮辱她的手，所以..."

湛云志皱了皱眉头，虽然和师巧巧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她能无私的把自己的手艺教给柳家姐妹，那就证明，她并没有把这门手艺看得很重！既然如此，湛娟去她不想教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不喜欢湛娟！

她是个随心洒脱的性子，这样的性子，最讨厌被人逼着做她不想做的事！想到当初，最先接触到的事那张漂亮的脸蛋，可更漂亮的他也见过！让他侧目的是她的随遇而安和坚强，渐渐地，他喜欢上了她的洒脱，喜欢她的坚持，她的...

所以，湛云飞说的，他一点也不相信！但是他并不准备开口！

"你们好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湛守光擦觉到事情不对劲，对唐氏和湛娟说道！

于是，唐氏和湛家一人一句，很快就将事情说出来了！当然，在他们嘴里，师巧巧成了不识好歹最后还口出污秽言语的女人！

湛守光猛地一把桌子，"欺人太甚！她以为我们湛家没人吗？敢这么说我女儿！"

湛守光气极了，一想到自己出去人们总是有意无意的看他的脑袋，他就忍不住杀人！原来根源在这里！

"你这蠢婆娘也是，没事去学什么？女儿家，只要会操持家务下下地就行了！真是，一个个的，蠢得死！"湛守光指着唐氏的鼻子一通骂！

在湛守光看来，女儿就是赔钱货，既不能为他们湛家延续香火也就算了，养大了还要送给别人，最主要的还是陪嫁妆，想到他就忍不住吐血！但无奈这个蠢婆娘喜欢，偏偏要把女儿当做是宝贝！

唐氏扬起下巴，"你懂什么？那手艺可以赚钱的！你还不知道吧？九月以来，那个师巧巧居然召集了一群人绣荷包，据说一个荷包就是十五文，你想想，我一天只要绣两个，就是三十文钱！要是我们的女儿学会了，一天得要给我们挣多少钱啊？那个师巧巧想要讨好里正家，这不，白白的教他们两个女儿，我才想拿钱让她教我们家娟儿！"

湛守光想了想，现在已经是农闲了，上了税之后，家里的粮食最多还能吃上三四个月，接下来就是杂粮混合着，要不年前他就要带着儿子去镇上找点活干，赚点钱置办年货！要是女儿也能挣钱...

"那为什么她不收你？"湛守光怒目等着湛娟，"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湛娟心头一跳，不敢表现出什么来，急忙摆摆手，"没，没有！我真的没有！"

湛守光眼睛一转，湛云志在门框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他娘和妹妹只想着占便宜，原以为他爹会是个明白的，如今看来...

"你说我们再去求求她怎么样？"湛守光有些激动，女儿家的玩意儿他不太懂，但是一个荷包就是十五文，这个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他们在镇上辛苦干一天，也才三十文钱！但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两个荷包而已！"到时候你们几个女人都去，多赚点钱，今年我们过个好年！"

唐氏面露难色，祝氏从湛云飞身后探出头来，小声说道："爹，我身体不好！娘和小姑子去就好了！"

湛云飞也说道："就是啊爹，我媳妇儿这几年身体还没养好呢！她就不去了吧！家里也要留一个人，免得到时候遭贼！"

湛云飞刚说完，就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什么不好提，偏偏提贼！这不是自己往他爹枪口上撞吗？

果真，湛守光马上就瞪着他们几个，"他娘的，真是一棒子蠢货！既然要去求人家，偏偏一个两个的跟蠢猪一样，这下好了，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膻！"说完，大手一扫，就把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摔在地上！

唐氏被吓坏了，就连湛云飞也被吓到了！湛娟嘤嘤的哭泣起来，祝氏瘪瘪嘴，不屑的看了一眼湛守光一眼！

师巧巧这边，中午晚上都是戴氏做了饭给师巧巧送过来！这样养了两天，她就彻底好了！

戴氏再过来，师巧巧已经一脸笑容，看不出来前两天才遭受了灾难！

"婶婶，你来了？"师巧巧放下手中的扫帚，"快坐！婶婶，你吃饭了没有？正好我刚刚熬了一锅粥，你尝尝！"

"巧巧，不要忙活了！"戴氏赶紧叫住师巧巧，"你身体才好，怎么就开始干活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师巧巧轻笑着，迎着初冬升起来的朝阳，温暖却又不会炽烈，暖暖的一层将人包裹起来，一点一点的浸到内心深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