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什么?"若樱问。
远山刻意压低声音,继续道:"他说和孔小姐好歹翁媳一场,孔小姐也相当于他半个儿女,他怎么会忍心伤害自己曾经的儿媳妇呢,所以他请王妃和孔小姐原谅他手下的鲁莽行为,并不是刻意为之的。"
"强词夺理。"若樱心中腹诽不已,但她顾忌着孔安婕的情绪,并没有多说。
所谓说人人到,说鬼鬼到,明月突然匆匆来报:"王爷,王妃,兵部尚书阮大人来向王爷和王妃请罪。"
"兵部尚书?"若樱黛眉紧拧,语气不善:"这次的兵部尚书由阮登峰接任?他居然升的这么快?倒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萧冠泓伸臂揽上她的肩,解释道:"他本就身兼数职,在丰潢州任抚台多年,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领兵部侍郎衔,政绩突出,屡次建功,只论才能的话,这兵部尚书一职非他莫属。"
若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侧身去安慰孔安婕,顺势脱离了萧冠泓的怀抱。"安婕,莫怕,就算他升做玉皇大帝也没什么。"
萧冠泓只感觉臂中一空,微微一怔,黑润润的凤眸中有微微的失落滑过,他敏锐的感若樱今儿对他似乎有些冷淡,不过转念一想,却觉得许是自己多心了。
他的面色很快又恢复如常,以不容拒绝的姿势拉住若樱的手,对着一脸黯然神伤的孔安婕道:"他既然是来请罪,我和若樱便去会会他,你莫要多想,他若果真是居心不良,我势必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孔安婕螓首微垂,一言不发,整个人似一朵孱弱的花儿。
若樱衣旧面无表情,整个人淡淡的,但在萧冠泓看不见的时候却冲风卫使了个眼色。风卫了然于心,不动声色的向她眨了眨眼,以示收到。
摄政王府的大厅福寿堂。
阮登峰果然如远山所说的那样,十二万分的觉得抱歉,态度诚恳的好似你不原谅他,他就去死一样,并带来了丰厚的礼物给孔安婕。求摄政王和王妃降罪。
萧冠泓大马金刀的高踞上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缓慢打开,复又合上,然后再慢慢打开,再合上,如此循环。
他面沉如水的听着阮登峰推心置腹的一番恳切话语,一直不开腔,完美的五官如同精心雕刻过一般,每个弧度都精致优美,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
阮登峰以前见过若樱,若樱自是记不得他了,他却对若樱记忆犹新,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从古至今,美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印像深刻。"王妃,下官管教属下不力,还望王妃恕罪。"
若樱冷冷地笑,嘲意甚浓:"阮大人公事公办,何罪之有?抓刺客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杀错一千不放跑一个,相信什么在阮大人面前都是形同虚设,只有办案才为第一要旨。"
阮登峰神情一僵,赧然地抱拳道:"王妃说的是,这次实在是下官疏忽所致。"
若樱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斜睨着阮登峰道:"阮大人,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抓刺客,那刺客的人呢?你可不要说你没抓到,或者说是子乌虚有没什么刺客?"
阮登峰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惭愧:"下官惭愧,总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行事急功近利,弊病良多,刺客没抓到,反而险些误伤了王妃和安婕,错已至此,下官无话可说,任王爷和王妃处置。"
"若若,阮尚书亦是无心之过。"萧冠泓突然开口,他起身走到若樱身边,对着阮登峰低沉地道:"希望阮尚书吸取这个教训,往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阮登峰四十几的人了,点头如捣蒜:"下官谨记在心。"
等阮登峰一走,若樱悖然大怒,她将凳子一踢,毫不犹豫的拂袖而去。萧冠泓一怔,立即跟了上来,死死拉着她的手道:"若若,你听我解释。"
"放手!"若樱冷冷地道。
萧冠泓不但不放,反而紧紧搂住她:"你别冲动,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杀了阮登峰也与事无补,而且他话里行间严丝合缝,态度又是诚心诚意,你..."
"放手。"若樱闻言却不耐烦了,挣扎道:"你不是说他是一个好官么?我杀他做甚?你先放手,我还有事要去办。"
"什么事?跟我说说。"萧冠泓见她语气平静下来,立刻凑上去想亲亲她。
若樱伸掌挡开他的脸,一脸的不乐意:"为什么要告诉你?"
如果到这时萧冠泓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那他也就白活了。他一双好看的凤眸静静望向若樱,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受伤:"若若,你今天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瞥了他一眼,若樱淡淡的道:"你没做错,我要去看看安婕,所以请你放开。"
萧冠泓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他们是夫妻,若樱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她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他希望若樱事事依赖他,事事都告诉他。他紧紧抿着唇,固执的不放手。
"我叫你放手!"
"不放。"
若樱大光其火,脸上却波澜不惊,突然装着惊喜万分的模样望着萧冠泓的身后道:"昊儿!"趁着萧冠泓回头张望之际,她狠狠一脚踢到萧冠泓的小腿上,然后又趁他跳脚的功夫,挣开他的怀抱飞奔而去。
萧冠泓犹不死心的在她身后不住的呼唤,奈何若樱却恍若未闻。实际上,她从见到罗素雪时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被萧冠泓一激,火气挡也挡不住的往上冲。
她冷着一张脸冲到蝴蝶园,命侍卫守在门口,如果萧冠泓想跟进来,一律挡着,挡不住或不想挡王爷的侍卫她也用不起。
于是当萧冠泓大步流星的赶到蝴蝶园时,远山和风卫、雨卫等人俱都哭丧着脸,却又不得不一脸如临大敌的摆开架式拦在院子门口。
"一个一都反了?"萧冠泓气极反笑。
远山苦着一张脸喊冤,还有比他更苦逼的么?他只不过正好是今天当班而已,为什么今天不是冷冽呢?他这么忠心耿耿的侍卫,却要被逼着对付自己的主子:"不是啊王爷,其实属下挡着您也是死,不挡着会死的更难看,因为王妃发话了,谁放您进去,谁以后就不用跟着她混了,所以您抉择吧!属下只能恪尽职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