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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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纱挽起,后面走出一个素衫白衣的女子,清丽的面容面容,曼妙的身姿,华发高挽,丽质生姿。一双秋水翦瞳,顾盼流转,叫人一望便醉,樱红菱唇,温柔含笑。

“姑娘就是名重京华的念白姑娘?”瞿墨起身问道,念白念白,又是个痴心错负的女子。不过现在亮出身份却也是为时过早,他们,或许还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公子请坐”,纤手一抬,行至桌前款款落座。手扶上桌上的宣琴,望着也已落座的瞿墨说道“公子盛世风华,倒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噙笑的眸子里尽是真诚,如今,她与她,已经无怨无恨。

“哦?在下有幸,不知是像姑娘的哪位故人呢?”她不说,瞿墨便也当做不知,两人继续打着哑谜。

念白脸上有些许悲伤,“这位故人是个心思纯良的女子,机智过人,只是可惜现在已经不在人世”,她一面真心难过的说着,一面仔细打量着瞿墨的表情变化。

心思一动,却并不显露,瞿墨拱手道,“实属无意,却让姑娘想起了伤心事”。

“无妨,逝者已矣,只是为难了活着的人天天念着”,念白倒一杯清茶,双手奉上,怎么说也是她曾经救过她!“公子请喝茶,今日冒昧请公子前来,不过是想为公子弹奏一曲,不知公子可愿意听?”手指滑过宣琴,叮咚声清脆绝耳,果真是好琴!

“在下能得念白姑娘邀月,自是荣幸万分,自当洗耳恭听。”礼尚往来,如今见她这般华贵罕物,杰皆都不凡,恐怕她身后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人,非常时期,还是谨慎写的好。

“念白献丑了”,微微一笑,臻首一低,指尖已是流水曲调,应情而生。

瞿墨微微一愣,过往多年,她还记得,手臂微扬,铮铮声赫然跃起,她弹的,是《秋水》。那一年,瞿墨和言少白第一次去**,在江城第一琴盛胭姑娘的威逼利诱之下,弹得正是这首曲子。想来当时,莫不是言少白压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一去经年,她还记得!

瞿墨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女子,往事从眼前滑过,那日她跟着言少白上了进京的船,或许是希望从此天涯永相随,不为妻妾,也愿为奴为婢,从此守着他,看着他。

可是哪里知道,造物弄人,恃才傲物的明夜国的公主竟然钦点言少白为驸马,这世间,谁挣得过公主?谁斗得过皇权?所以不论哪里,她还是摆脱不了宿命,没有了言少白的庇佑,她只能重操旧业,以她的才华,在京都也不会沦落到迎来送往。如今,能远远看着他,应该也是心满意足的吧?

“公子似乎并没有听念白弹琴的?”一曲毕,念白轻声问道,“莫不是念白的琴声让公子想起了什么旧事?”

还是试探,她用尽心思想要自己承认,到底是为了什么?瞿墨心里暗暗思索,“姑娘琴艺超绝,是让我想起了不少美好的往事,只是姑娘邀我前来,恐怕不只是听琴这么简单吧?”秀美一凌,瞿墨认真问道。

“呵呵……”,念白矜持一笑,“公子果然是聪明人,既然这样,那念白也就不绕弯子了,今日邀约公子的,并非念白”。

“哦?这么说还有他人不成?”瞿墨一惊,难道是……

“也是念白的一位故人,公子或许也认识呢”,念白说着,缓缓起身,“公子稍等”,低眉颔首,衣袂飘飘的退了出去。

心里忐忑,瞿墨低头反复玩弄着手中的折扇,一双锦缎白靴就这么踏进视线所及的地摊上,心里波涛汹涌千万声的呼喊着一个名字,抬起头来却是一双波澜不惊的清澈眸子,朱唇启,喊出的却是“右相大人”,拱手行礼。

言少白眼里闪过一抹惊痛,回礼道“明羽将军”,眼睛却是一刻不离的看着瞿墨,这张脸如此陌生,可是感觉却是一点都没有变。

“大人原是这醉侯楼的常客?”瞿墨故意问道。

“只因前尘旧事无法了却,心难静,来此寻找些许平静”,言少白看着瞿墨的眼睛说道。

“哦?这可奇了,烟花之地,本就风尘味重,繁华却又浮躁,虽说这醉侯楼不同于别处**,却终究还是风月之处,右相大人脱凡除尘,再说贵为驸马,还是少来的为妙”,瞿墨并不退缩。

“将军说的是,不过言某性情中人,前尘过往总难割舍,一颗心空缺的无处安放,听闻将军医术精湛,可否为言某寻些良药?”

“大人的心为何空缺?莫不是落在了哪里?”

“言某江城人世,半年前进京时,江城大难,将军可听说过?”

“略知一二”

“言某的心,便是在那时随着心爱的女子,一同葬入了流江。”

“哦?大人在江城时可是已经有心爱的女子?”

“不错,只是公主谕令,皇命难为。我禀明圣上以后,皇上给我仨月时间,若我带不回此女子,就就必须与公主完婚,从此心无二意。”

“那大人可找回了那女子?大难之后,寻人恐是不易?”瞿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虽然说已经不在意了,可是她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山盟海誓会就此被丢弃。

“有人告诉我,她已经死了,因为她惹怒了翼王,在翼王离城之日,被身绑巨石,沉入了流江之中。”言少白难掩心中苦痛,虽然知道,可是一想到那是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情景,还是忍不住心痛。

“杀不了你,我也要让你归乡做孤魂,生不为人,死不为鬼”红弋凄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那时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现在却已是豁然明了。那样一个为爱决绝的女子,竟然也在那么久以前就算计好了一切。

“所以,你以为她死了,才不得不奉旨完婚?”眼睛里已然有了氤氲水汽。

“是,所以才空缺了心,只希望她不怪我才好”,言少白恳切的说道,只要她不怨他,不怪他。就什么都好。

“墨鱼,怨我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瞿墨还是乱了阵脚,茫然的看着言少白,她何曾怨过他。

“少白哥哥,你幸福吗?”她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公主,她很好”,他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一道圣旨定的婚姻,哪里抵得过十多年携手共进,相知相守。

瞿墨苦笑摇头,“少白哥哥,坐下说话吧”,却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慢慢来叙。虽然这几月上朝,他们日日相见,却从里没有单独谈过话。

风动纱起,一室清幽的香气渐舞渐浓,瞿墨徐徐讲述着她前段时间的经历,从地震逃生,到行医救人,再到随着夜绝尘的大军南下,代替夜绝尘出兵征战,每一段都是那么惊心动魄而又传奇,听的言少白盛胭唏嘘不已,他们哪里知道,从小一起长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身上竟然藏了这么多秘密,她的智慧,她的勇气,她的蜕变,每一种经历都是他们从未想到的。

只是在这些讲述中,瞿墨独独掠去了夜绝尘受制于人的那一段,还有,那个灿如红莲的少年。有些事,他们知道的越少,或许才能够保护到他们。

“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言少白抿一口茶道,他已是震撼不已,更别说坐在旁边的盛胭了,此刻还沉浸再去摸的讲述中没有回过神来。

“只是少白哥哥,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难道紧紧是从我的名字?”瞿墨也喝一口茶道,说了这么久,嗓子都干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言少白平静的说。

“什么?”瞿墨惊叫,在言少白面前,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不经世事的精灵小女子。“怎么可能?”想起那天的情景,少白哥哥垂着眼帘,仿佛时间的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从始至终,他都未曾看过她一眼啊。

“那天,你穿过整个长队,向将侯台行来,英武非凡,我并未觉得你是谁,可是你眼睛里闪过的伤痛以及虚弱的甚至要翼王搀扶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言少白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一样,眼神幽怨,像是回到了那天。“你的眼神,是你的眼神让我认出了你,容貌再变,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变得。难过的时候,你眼睛里就会出现那种神色”。

“可是那天少白哥哥你并没有任何反应啊,原来少白哥哥也变得深不可测了呢?”瞿墨打趣说道。

“如果我认出是你,我们是要在将侯台上相拥大哭么?”嘴角一翘,言少白仙风之气飘然而出。

“也对,众目睽睽之下,认亲总是不好的”,瞿墨也自己忍不住笑了。

“可是这些日子,少白哥哥过的好吗?”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缠绕在言少白眉间的愁苦,让他的神采黯然了许多。

“公主虽是金枝玉叶,却也并不骄纵,谦让相处,生活倒也平静。”这么说,不过是想让瞿墨安心,他的心不在了,公主在通情达理也是对他的折磨。

“少白哥哥,一定要幸福啊”,瞿墨也不再多问,“公主我是见过的,很可爱,天真烂漫,少白哥哥要好好珍惜才是”。一直活在过去,当下也不好过,少白哥哥,既然过往无法改变,那就怜惜眼前人吧。

“难得再聚,今日可是要好好喝一番才是”,盛胭也就是现在的念白,打圆场道,世间最凄凉莫过流水不归,雁过无痕,现下,很多事情已经再也会不来了。

“是啊,当真要好好喝一番才是”,言少白接话道。

“雪化,拿几坛好酒来”,念白向厅外吩咐道。

“哎”一个女子娇吟吟的应道,声音却是有些熟悉。

不一会儿,之前领瞿墨进来的清媚女子已经一手捧着一坛酒快步走了进来,麻利的放好酒坛,又行至外间去了酒杯进来。

“这是现在服侍我的雪化”,看瞿墨看着出出进进的丫头,念白解释道。

“换了人?紫弗呢?”她还记得青柳小巷里里那个泪流满面的小丫头。

“难为将军还记得,她嫁人了”,念白抬手将一缕散发抚到而后,“想起前日种种,还是总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我来醉侯楼以前就给她找了户人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却也不用再愁吃穿,跟着我,也没有什么好前途”。语气间多少有些悲凉。

“紫弗也是有福了,遇上了你,若在江城,恐怕也好不到哪去。”瞿墨由衷的说着,虽然念白之前为了一己之欲,不惜牺牲紫弗,不过现在念白这么做,也算对的起她了。

“算是我能为她最后做的一点事吧”,念白凄然一笑,她又何尝不想找个人嫁了呢,只是心里念着一个人,有些路,就走不了了。而她,也并不会恨!

“来,喝酒”言少白举起雪花斟好的酒,向两人示意。

瞿墨念白双双举杯,三个翡翠酒杯,在空中撞出清脆的声响,前怨旧恨,也都在这一响中散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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