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让他如此地束手无策。
你叶无双,是第一个。
“换好了吗?”嘴唇动了几次,叶无双终于说了一句话,但这句话,比不说还让贺景深想要吐血。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那些情绪总算是压下去了,只是声音还是有些僵硬:“你眼睛不都看到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叶无双被他的话噎得顿时语塞,弱弱地看了他两眼,就低下头了。
贺景深咬了咬牙,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冷哼一声,转过头闭眼假寐,没有再看她,也没有再说话。
十来个小时的飞行漫长而枯燥,叶无双睡睡醒醒,又因为晕机,其实整个人都很难受。
奈何身边的男人高贵而冷艳,从换好衣裤之后就没再看过她一眼,更不要说关心她照顾她了。
用餐时间空姐推着车一个个发食物和饮料,叶无双苍白着脸笑了笑,摆手:“不用了,我不要。”
贺景深接东西的动作一停,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等空姐走过去之后,自顾自打开了盖子,拿起筷子准备吃。
身边的人和空姐说完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此刻饭菜香味四溢,她却是无动于衷。
贺景深终于忍不住了,猛然转头,凶狠地看她,却震惊地发现,此刻她眉头紧锁,似乎很难受。
叶无双闭着眼睛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变化,但难受是真的,也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刚刚应该跟空姐要一杯热水的,怎么就一紧张忘了呢。
男人拿着筷子在饭里戳了几戳,最后扔下了筷子,伸过手去摸了摸叶无双的额头和脸,还好,没有发烧。
叶无双惊得睁开眼睛,眼里都是慌张和害怕。
贺景深虽然还是恼怒,可这会儿她生病了,他就告诉自己:你是个男人,不要和一个病怏怏的女人计较!
“难受?”关心的语气有些生硬。
叶无双是又难受又被吓坏了,呆呆地点了点头。
“哪里不舒服?头痛?”
她又点头,呆了几秒,才怯怯地说:“肚子也不舒服。”
贺景深眼底倏然光芒大盛,“有想吐?”
叶无双摸了摸肚子,又咬了咬唇,看着他又生气又怕她再次吐他一身的那表情,很想笑,但是她不敢,只好低头,闷声闷气地说:“不是想吐,就是很难受。”
贺家大少爷秉持着一贯不会照顾人的精神,抬手叫来了空姐,硬邦邦地说:“她肚子不舒服,有没有什么药?”
空姐看了叶无双一眼,礼貌地询问:“太太,请问您肚子是怎样不舒服?需要什么药我看看有没有。”
这是在飞机上,又不是在医院,叶无双顿时觉得为难人家空姐了。
抱歉一笑,她低声说:“不用药了,你帮我倒一杯热水就可以了。”
“好,请稍等。”
空姐转身走开,没一会儿就端着水杯过来了,叶无双刚要伸手,身旁的男人已经将水杯握于手心之中,眸色深深地看她。那种眼神具体代表什么叶无双不知道,她只知道,对上这样的眼神,只不过短短几秒,自己竟然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发烫!
终于,她忍不住,移开视线,看着别处。
肚子还是难受,她想要他手上的那杯热水,可是,此刻她无法开口,也不敢。
她怕自己一开口,他就会听出来自己的声音里有颤抖,又或者,她是怕自己一开口,那颗狂烈跳动的心,会从嘴里蹦出来。
贺景深早就对她无可奈何了,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道:“把水喝了。”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握着透明的水杯,那样好看。
叶无双盯着那杯水,不知不觉竟然走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靠过来,用两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将被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热水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烫,她低下头,浅浅地抿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这杯水真的有效,只是一小口下去,竟然觉得自己晕机的状态好了很多,不再那么难受。
贺景深一直盯着她,她知道。
“再喝一点。”他再开口,声音依旧平和,不辨喜怒。
这样的贺景深,叶无双是有些害怕的。
她宁愿他对自己横眉竖眼,又或者冷漠无情,也不想面对这样一个难以捉摸的贺景深。
当你面对一个无法把握的对手时,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慌吗?
是的,对手。
此时此刻,对于叶无双来说,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不是朋友,不是陌生人,而是一个危险的对手。
他的不动声色其实比任何时候都危险,而有可能遭殃的,绝对不只是她一个。
贺景深见她只是发着呆并没有喝水,皱着眉将水杯从她的手里拿走,而后仰头,一口气将里面剩下的水全部喝光。
叶无双惊了一下,“那是我……”
那是我喝过的剩下的啊!
可是,她只说了几个字,贺景深就靠了过来,不,不仅仅是靠过来,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那样地吻上了她的唇。
那些被他喝进去的水他并没有咽下去,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全部过渡到了她的嘴里。
那杯水她分明喝过啊,分明是淡而无味的啊,为什么这一秒,这些水却变得微甜了呢?
贺景深给她喂了水,然后又拿了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虽然脸上仍旧没有表情,但是他的眼底并无厌恶,好似他正面对的,是他深爱的人。
叶无双一时恍惚,也就忘了去挡他的动作,任由他擦完了之后手指仍然停留在自己的脸上,那样轻柔地抚触,如同对待珍宝。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其妙,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热,如果爱情有温度,那么是不是如此刻这样的热?
他已经松开了她,可是她早已乱了呼吸,失了神智,低着头急喘着气,脸是红的烫的,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刚刚因为被他吻过而娇艳欲滴的唇,那模样,她不知道有多诱人!如果此时是在闺房了,贺景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扒光压在身下狠狠地要!
可是现在是在飞机上,而且她因为晕机不舒服,自己如果还对她乱来的话……
嗯,贺家大少爷觉得自己是相当理智而睿智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禽兽的事。
所以,他只是将叶无双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两人的体温都在升高,而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叶无双,此时此刻也不觉得自己的肚子多么难受了,只是靠在他的胸口很紧张。
可是他抱得那样紧,她觉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动了动胳膊,低声地说:“你放开我啊……”
她越是这样软软腻腻地和男人说话,男人就越是受不了!
贺景深双臂一收,将她抱得更紧,咬着牙控制住自己体内叫嚣个不停的欲望,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别吵!”
叶无双困惑也深感委屈,自己没吵啊,都特意压低声音了,哪里吵了?
好在这个时候,在某些方面有些愚钝的小女人,终于察觉到了贺景深的不对劲――他的下面,赫然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飞机上已经关了灯,贺景深又穿着黑色的裤子,即便她离得这么近,其实也是看不清的。
那么,她又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贺家大少爷又在耍流氓了!
叶无双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前后座都有人,两人要是动作幅度过大的话肯定会惊动别人,她只能适当控制。
而贺景深就是抓着她这一点,死死压着她的手停留在那处,让她隔着衣物感受自己的炙热和硬挺。
后来实在是拗不过他,叶无双别过脸,任由他压着自己的手,就当不知道。
黑暗里,男人勾着唇角,笑得春风得意。
而此时此刻,地上的姑苏家,姑苏成振因为受了刺激,被送进了医院。
姑苏静书一脸惨白地站在走廊上,旁边母亲软在椅子上,低声地在抽泣。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贺家怎么会对他们姑苏家下手呢?不一直都是世交吗?她还差点嫁给了贺景深成为贺家的大少奶奶,怎么贺家突然就要瓦解谷苏家呢?
姑苏静书不仅仅是不敢相信,更多的是害怕!
如果这是贺景深的意思,那么自己岂不是无路可退、无人可以求救?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翻出手机,电话打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提到了喉咙口。
然而,听筒里却只传来机械的女音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姑苏静书身子一软,用手扶住墙才堪堪站稳脚跟。
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母亲,沉浸在悲伤里的人并未发觉她的异样,姑苏静书连忙转过身,死死咬着唇。
自己该怎么办?这一切真的和贺景深有关吗?为什么现在联系不到他?
因为过度紧张慌乱,她的视线到处乱飘,找不到一个定点,冷不丁的,竟然看到了贺景深的手下――唐仑!他怎么会在这里?是为贺景深来办事的吗?难道和自己的父亲有关?
姑苏静书往后一退撞在了墙壁上,脸色惨白惨白,额头上不断地往外冒着虚汗,双手捏得死死的。
而唐仑之所以会出现在医院,其实是来查有关于裴弈城的事情的,因为裴弈城就在这家医院任职,而姑苏静书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
待唐仑快要走出自己的视线时,姑苏静书忽然大叫了一声:“唐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