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色说完,就再也不理会站在那里的顾易年,她微微垂眸,遮掩了一闪而过的悲伤,拔腿就走。
既然都故弄玄虚了,就没有必要说了,其实说与不说,又能怎样,她想要的不是这样。
顾易年跟着往下走,就这样一言不发的两个人追了出去。
一前一后,素色在前面,走的挺快的。
来的时候,顾易年抓住她的手,每一步都有护着,其实下山比上山要危险许多,而这下山却是她自己走的。
顾易年想要追上去牵住她的手,但她冷漠的背影让他皱眉,一直思衬着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呢?什么叫女汉子自救?她刚才遇到了什么?
因为背着夏沫,几个人走的很慢,所以他们轻易就追上了。这一路走过来的路程,顾易年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见到他们回来,几个人没有说话。
林素色倒是没有丝毫的尴尬,很是关切地问夏沫:“夏沫姐,你没事吧?”
“没事!”夏沫在程默安的背上,气喘吁吁地说。
其实说没事只怕有点不太对,因为她好像额头都是汗水,看来摔的不轻。
素色拿了自己的背包里的纸巾帮她抹汗:“一定很疼对吧?要不也不会出这么多汗了!”
夏沫疼的抽气:“素色,你是个细心的姑娘!刚才,你没事吧?”
“我很好,没事的,很抱歉现在才过来!”素色说这个的时候情绪没有丝毫被顾易年影响,嘴角都是翘着的。
顾易年斜睨了她一眼,眉头微微蹙紧。
素色却是转过头来朝着他露齿一笑,只是那笑容很怪异。
顾易年收回视线,淡然地走过去,他对程默安说:“我来背一段!”
程默安倒也没有多想,停下脚步,把夏沫给她。
夏沫移到顾易年的背上。
素色一怔,没说话,撇撇嘴,两眼开始打量,这地方真不错,可惜有蛇,要是没有蛇的话,好好玩玩的话真的很好,空气好,含氧量高。
不过今天差点出事,夏沫摔得还不知道到底怎样。
顾易年一直背着夏沫走了后来全部的路,路程有点远,贺正要去接,顾易年都没有松手。
再后来,素色走在后面,看着顾易年背着夏沫,她抿唇,盯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顾易年把夏沫一直背到山下,背到停车场。
野炊是泡汤了。
傅明宪这时看到素色似乎有点失落,凑过来关切地问她:“二嫂,刚才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素色扯扯唇,对上他关心的目光,摇头。“没有事,遇到一条蛇而已!”
“啊?你遇到蛇了?”傅明宪尖声喊道。
他这一喊,前面几个人同时回头,以一种奇异的表情看着素色,好像在确定什么。
素色扯扯唇,璀璨一笑。“逗你们呢,你们太紧张了!”
她不喜欢被怀疑,她想要的只是自然而然的信任,看来,并不是自然而然的信任,那么,她也不必要去解释,因为她也不在乎。
顾易年因为把夏沫往车里放,根本没有听到素色的话,只听到傅明宪的惊呼,却没有听到实质性的内容。
傅明宪却不这样认为。“二嫂,你真的遇到蛇了?”
“我坐你的车子去医院吧,夏沫姐的伤要紧!”淡淡的一句话,素色不打算再多说。
几个人的视线各有所思,却都没有再追问。
顾易年把夏沫放到车里,一回头发现素色上了老六车子,那一枉幽泉似的眸,刹那间掀起一片涟漪,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傅明宪似乎感受到什么:“二嫂,你不坐二哥的车子吗?”
“我不太会照顾人,打小当米虫习惯了,所以我不去添乱了!有顾易年和你的几个兄弟足够了!走吧!”林素色轻声道。
傅明宪回头看看顾易年,举起双手,喊了声:“二哥,二嫂自己要上我车的,和没有关系!你别把帐记我身上。”
说完,傅明宪也上了车子。
车子发动走的时候,他看到素色微微垂下的眸。
“二嫂,你其实真的遇到了蛇了,那蛇没有咬到你吧?”傅明宪心想看来是真的了,这丫头大概真的遇到蛇了。
她笑了笑,“我说了没有遇到蛇,我刚才逗你的!”
“你又何必这么说呢,他们不信你,我信啊!我想你是遇到蛇了!”傅明宪边开车边说。
素色一怔,随即狂野一笑,“哈哈哈......”
她这一笑,把傅明宪吓了一跳。
但接着,人家素色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再度狂野一笑,赞道:“果然你是你们这群男人里面最爷们的一个,最烦那群唧唧哇哇的啰嗦男人了!傅小六,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多谢二嫂夸奖,我也觉得我是我们七个里面最爷们的一个!”傅明宪听到被夸,还是被女性夸,很是不羞涩的大方承认。“他们,那都是唧唧哇哇的,不干脆,个个都小心眼,生性多疑。我最纯善,我天生苗子就不错!”
“我看也是!”素色也跟着爽朗一笑,觉得自己跟傅明宪挺对脾气的。“我告诉你啊,刚才我的确遇到了一条蛇。我怀疑她是小青姐下凡,所以我跟她讲了好几分钟的道理,它居然没有咬我,看来蛇比人讲道理多了!”
傅明宪一滞,原来真的遇到蛇了,就说嘛,这丫头怎么可能那么没有人味。他也从林素色话里听出来讽刺了。“二嫂,二哥凶你了啊?其实二哥这个人就是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但是不失为一个好人。”
何止是有一点大男子主义啊!
前脚跟她说永远,生命的尽头,转眼就对她不信任,何止是一点大男子主义啊!
而且他们几个对夏沫的担心,真的很重,她可以感受到,夏沫受伤,几个人的紧绷情绪,甚至似乎其他几个人都在怪她不懂事似的。
“说说夏沫姐吧,你们很关心她!”素色笑笑,岔开话题。知道傅明宪在替顾易年当说客,但是她此刻不想说话,不想管。
“二嫂,我们几个对大嫂的关心的确高于别的女人。因为我们大哥季晨是为公捐躯,而且大嫂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她跟二哥童年,比大哥小一岁。以前我们并不太喜欢叫她大嫂,都叫夏沫姐。她跟大哥结婚的时候我们也叫夏沫姐,叫她大嫂,是在大哥去世后!大哥去世四年了,我们都觉得大哥死了,但是大嫂却不相信,她守寡守了四年,里里外外把季家和公司都打理的很好,季伯父伯母都觉得儿子死了,她依然不信!她说大哥会回来,其实我们知道,真的回不来了!她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我们也不忍心再提大哥的事,有时间回来K市就找她出来玩,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
素色听得一愣,原来夏沫是这样不容易的女人!丈夫去世了四年,她守着,坚信他还活着!原来他们几个发小感情那么好啊。
“她为什么一定坚持你们大哥还活着呢?”这是素色疑惑的地方。
“因为我们都没有见到大哥的尸体。警方说在爆炸里去世了,尸体被贩毒者炸得粉碎粉碎,确定了DNA,但没有见到尸体,只有报告和照片,以及骨灰。你不知道看到那个尸体块,我们几个多难受!总之很凄惨!”
“也许真的没有死呢!”素色出于女人的直觉。“没有见到尸体,只是凭着炸得血肉模糊的几个尸体块就认定死了?原来你们男人的信任也不过如此!我挺夏沫姐!”
“为什么你也觉得大哥活着呢?”
“因为我比你们有脑子!”素色哼了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大哥去做了卧底?”
“嗯!”素色点头。“我觉得十之八九!”
“切!你知道不知道啊,他老子就是警察,能不知道吗?大哥要是去做了卧底,季伯父和季伯母能劝夏沫姐改嫁?能一夜间白头?”
素色耸耸肩。“我相信直觉!”
傅明宪没有在说什么。如果真的还活着,那该多好!
傅明宪突然又想到刚才的蛇:“二嫂,你真没有害怕蛇吗?”
素色一提到那条蛇现在打了个激灵:“能不怕吗?我腿都吓软了!我跟你说啊,傅小六,换个男人也能被吓软了蛋!”
“你到底怎么吓退的它?”
“唠叨的啊!全世界无论男人女人都怕唠叨,动物大概也是如此吧!我说了很多,跟它讲道理,蛇大概觉得我是疯子,没好意思咬我!”素色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二嫂,我发现你真不是一般的女子,一般女孩子这要见到蛇不得尖叫了!”
“你傻啊?那么近的距离我尖叫一声没吓到蛇,惊到它,咬了我,我岂不是亏了!事实证明还不错!我的唠叨很有效果!”
“二哥不知道?”傅明宪又引回正题。
素色挥手一笑:“别跟我提贱人行不,顾易年就一名正言顺的贱骨头,这会儿我不想提他!你要是朋友的话,就别提,不是朋友你随便提,反正很快我就到市里了,到了我看着办!”
“好吧,我不提!可是你还跟着去医院吗?”
“去啊!我凭啥不去啊?那几个不仁我不能不义啊!再说夏沫娇滴滴的,我很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你们也甭想坏我不成全我!”
很快车子到了医院。
把夏沫送进去拍片。
顾易年走了过来,素色也等着,转过脸去,不理会他。
顾易年沉声开口:“你遇到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