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二太太的脸,笑得暖昧:"我去去就来,夫人放宽心好了。"
二太太娇媚的脸上就适时染上红晕,为大老爷平了平衣服上的皱折道:"不如妾身也跟着去看看,小九若真能做得诗出来,老爷还真该好好夸她呢。"
大老爷心知她是想去戳穿大太太的借口,微怔了怔,正要反对,看二太太一双如雾似烟的眸子里柔情似水,还带着一丝的娇憨,无奈道:"那好,一起去。"
到了正屋,大太太就让阿九背诗文给大老爷听,阿九很无奈地背了一首李白的《静夜思》。
大少爷也在一旁坐着,看阿九念低头思故乡时,神情有些落寞,目光凝了凝。
大老爷没想到阿九真的会念诗,不由来了兴致,正想说话时,二太太掩嘴笑道:"捷儿文采风流,连小九跟着也识文断字了,捷儿若身子好,去年的案首就非捷儿莫属了。"
言下之意,这首诗怕是大少爷临时抱佛脚,教阿九背的。
大太太脸色就有些发沉,以前大房里有急事请大老爷过来时,二太太也不是没跟着来过,无非就是怕自己争宠罢了,从大老爷抬了赵氏进来,她就对大老爷寒了心,如今一把年纪了,就更没有了那小女儿心态,不过,到底还是伤心,大老爷明明知道赵氏的小心思,却还要纵容她,带着她来刺自己的眼,双双的来,又双双的走,自己才是他正经的正室嫡妻,他眼里,还没有没有嫡庶之分,还有没有规矩可言?
"阿九,再背几首吧。"大太太的声音有些苍桑,把阿九娶回家冲喜原是不得已之举,就此,赵氏也没少嘲讽,老二林思聪一表人材不说,样样儿都拨尖,将来怎么也会找个贵妻进门来,相比之下,阿九的身世简直就拿不出手,可是...能在文采上有些出彩,也总能挽回些面子吧...
阿九哪有不明白大太太意思的,她实在是不想太出风头,木秀于林啊,她怕被风摧来着,可是,人要脸,树要皮不是?
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个时代很多历史与前世都相同,唐诗宋词大家都耳熟能详,要背一首这个时代没听过的...
她就只能想到毛主席那首沁园春了,阿九瞑思时,大少爷静静地站在一旁,温润的眼神带着鼓励和安慰,阿九的心暖暖的,对大少爷灿然一笑,红润的双唇轻启,声音清脆糯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一首词,大气磅礴,豪迈万千,气势宏伟,听得大老爷心弛神往,大少爷眸光湛亮,大太太虽然不懂诗文,但那句子朗朗上口,再看大老爷和大少爷二人那一脸的惊愕欢喜,也知道阿九是念了一首很不错的诗句了。
二太太平日虽然也偶作诗文,不过是些闺怨艳词罢了,哪里能与这首词相比,骤听之下,不觉自惭形晦,又想起自己的两个女儿,哪有一个如小九这般稳重有才的,一时看大太太的眼里就含了丝嫉妒和恼恨,真是走狗屎运了,连随便检个乡下妹子回来,也是个宝。
"小九,此词为你所作?"大老爷心情澎湃,激动不已,拉起阿九的手就问。
阿九可不敢抄袭毛爷爷的东西,再说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哪有词人那份气魄和胸襟,就算想抄袭,人家也不会信不是?
于是甜甜应道:"不是,是奇人做的,他教了阿九好多东西。"
奇人?哪里的奇人?大老爷自诩文采风流,素来眼界便高,眼里难得夹得人进去,如今突然有位奇人文采如此了得,便起了相交的心思。
"小九啊,你在哪遇到的奇人?他如今何在?"
阿九在心是嘀咕,人家可没遇到过,阿九出生时,毛爷爷就万岁了,诗词自然是从课本上读才,至于毛爷爷今何在?没有穿越的话,应该也投胎了吧。
"那个...是一位老爷子,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阿九有些窘迫地揪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该如何回答好。
大少爷眼里就有了笑,"爹爹,此词气势太过宏位磅礴,不是小九能做出来的,词人胸怀大志,定然是不想让人知晓其名的。"
大老爷一想也对,连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看不上,词人确实不一般,想着这诗里还有些意境实在玄妙,不由捻须沉吟,他向来以书香世家自居,看重的就是这个,大太太温婉贤良又多金,他却不待见,无非是嫌她不是文化人,跟自己没有共同语言,辱没了家声。
如今娶了个儿媳,看着像是个有大造化的,不由重视了起来,难得的,大老爷送了一对玉镯子给阿九。
二太太如烟般的眸子在阿九手里的镯子上打了两个来回,脸上的笑就有些虚了,不自觉地,就攥紧了拳头,正好大老爷的手伸了过来,被她一握,不由侧目看她,将她眼里的嫉恨看了个十足:"来人,送二太太回怡蓉院,今儿老爷要在正院里多较考较考捷儿的诗文。"大老爷扬了声道。
二太太一阵愕然,幽怨地看着大老爷,大老爷回眸看向大太太,只见她端庄清秀的脸上无喜无忧,淡定自如,突然觉得,其氏顾氏也不错,至少,她挑人的眼光是极好的。
那天晚上,大老爷就亲自动手,把那首沁园春抄写了下来,让人表了,放置在自己的书房里,却并未署名。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老爷留在正院的时间多了起来,偶尔也会叫了阿九去背诗文,阿九从背过那首让人振憾的词后,偶也有奇作,但大多时是背的大家都熟悉的,因大老爷对阿九越发的看重,所以,连带着府里的人也对阿九更加尊重了起来。
落霞居的工程仍在继续,大姑娘派了云雀盯着,每日里按照阿九教的那个法子记了帐。
四姨娘也确实很上心,每日里都跟上跟下的看着,到了第二十日上,管石料的庆忠嫂来找四姨娘:"东厢的地板铺了两间房,还差耳房和净房两间没了石料,西厢院还没开始呢,只怕还要采买些石料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