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难当。
白容永远记得那天的阴云密布,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
银色铠甲笼罩在阴云之中,放佛是看不清前方迷茫的道路。
百万大军静静地跟在少年元帅的身后,无人说话,只有马蹄路过践踏之声,犹如天地间静寂的喧哗。
近了……近了。
蚩尤百万大军近在面前,努尔斯丹一身黑红色铠甲手握刀戟,冷峻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青峰剑指苍天,秦越策马奔腾,胸腔震动,“秦军无敌!”
百万勇士齐吼出声:“杀?”
秦越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她一马当先手提青锋剑冲入敌军刀光剑影之中,与努尔斯丹在马上决战,青锋剑与刀戟触碰,似有火花闪过。
“小侯爷,明日战场之事,你务必要在战场上将努尔斯丹牵扯住,白某会上城楼亲自领导秦军作战。”
白容昨日所说之言涌进秦越的脑海之中,青锋剑锋利一转,她继续与努尔斯丹纠缠争斗。
城头上,一面黄色小旗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原本散乱的秦军迅速集合在一起,像是一条长龙,聚集所有兵力都向蚩尤大军右翼急攻而去,那杀气腾腾而来让蚩尤右翼大军心中大惊,竟下意识地回头想要逃跑,但就在转头的一刹那,长矛所过之处头颅飞到半空之中又掉落下来。
忽变的队形几乎让蚩尤大军无法应对,队伍还未曾反过来的时候,右翼大军早已被秦军刀光剑影解决了一大半,鲜血再次染在这块土地上。
战争中的小捷让秦军顿时更加杀气腾腾,心不由主地吼:“侯爷万岁!秦军无敌!杀!”
城楼上的白容温婉一笑,虽是温婉,眉宇间却杀气四溢,白皙的手握着各色小旗,似风云尽在其手!
借着小黄旗收了回去,原本聚集的秦军有散开,扎入敌人的刀光剑影之中。
各色的旗子闪在城楼之上,蚩尤大军怎敌天下无双的白容公子几近完美的作战手段,残阳笼罩这几百万人的厮杀决战、见证着敌军逃跑,杀声与惨叫声几乎成了天地唯一的声音。
秦军越杀越勇,越杀越猛,几乎将蚩尤大军杀得无应招能力,战争的胜负已经开始一边倒!
乱战之中,两人身影相交之际竟然凌空而起。
长剑嘶鸣,武器相交之时点点小火花攒攒冒出,阴云密闭,却抵不住二人激战的光芒。
白容眼底一丝亮光:机会来了。
他手中白色小旗出现在城墙之上,一个最后的指令。
标志着这场战争的结束。
秦军无畏无惧,握着手中的战刀见敌人就杀,这种无惧生死的意志让蚩尤军由心底惧怕,放佛秦军是食人的恶魔一般。
“唔?”一声闷哼,努尔斯丹倒地,秦越的青锋剑直指他的大动脉处。
“你居然使诈!”努尔斯丹瞪着秦越,捂着胸口,有三支银针插在他的胸口之处。秦越笑得极其俊美,“兵不厌诈!”
那三根银针,正是从白容赠予秦越的凤血玉扇所射。
努尔斯丹像是想到了什么,冰冷地盯着秦越,“那日大火也是你放的?”
“客气客气。”
“卑鄙!”
努尔斯丹的被捕使原本就无心再战的蚩尤军队更加兵败如山倒,秦越挥军而下,一举端了蚩尤扎营处。
此战大捷,蚩尤军惨败。
这次大战史称‘双绝之战’。
一绝是逍遥侯;而另一绝则是名动天下的白容公子。
空前的胜利的喜悦笼罩着益州城,苦战已久的益州城似乎在这一刹那变得欢腾起来。
白容并没有加入狂欢的行列之中。
他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军帐里,秦越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用布擦拭着手中的冷碧萧,整个人白衣飘飘,恰似沉浸千年的寒冰,尽管温雅柔和,却淡漠内敛。
“白容不和大家一起庆祝吗?今日能够大获全胜,白容你居功至伟。”秦越走近白容身边。
白容微凝,很认真地看着秦越,声线低迷,“陪白某到益州城内转转吧。”
秦越屏息点头。
‘双绝之战’大获全胜,最高兴的莫过于就是益州城百姓。
街道处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白容和秦越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时光有种缱绻难测的温柔。
凤血玉扇轻轻一指,秦越指着前方一处小酒楼,“进去坐坐吧。”白容点头。
益州城的酒楼自然比不上京城酒楼繁华,这酒也比不上京城酒香醇浓厚,可秦越与白容二人兴致都未曾在酒上,对此也不甚在乎。
“小侯爷活捉了蚩尤主帅,可想过如何处置?”白容仔细地看着秦越,眉目如画般精致。秦越挑眉看向白容,折扇一合,“白容心中怕是早已有了想法,为何来问本侯?”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沾了点水酒,在桌子上点了四个点,对着秦越说道:“估摸着再过几日蚩尤使者便会前来议和,白某想用努尔斯丹将军来换戎州、广州、仓州,另外收编秦家军,韬光养晦,白某想让小侯爷在西部地区拥有自己的兵力,成为西部地区的无冕之王。”
秦越,你明白白容为你所做的一切。
在这个乱世,你手中没有属于自己的兵力,你就根本什么都不是。
“白容……”
秦越淡淡轻吟一声,难以言诉的感觉充斥在胸口,她静静地看着白容,心下有千思万绪,却理不出个头。
只能。
无语凝噎。
秦越这一生何其有幸,能够遇上你。
这场不知明日的战争,我何其有幸能够有你陪着我出生入死,有你陪着我共度难关。
感动不是没有的,但对于秦越这种早已不喜形于色的人来说,心里再多的感动与感激也只能放在心里,但与此同时她似乎又察觉了一种不安,白容如此帮她,是不是他要离开益州城了?她看着白容清雅温和的面容,犹如孩子般不确定地问道:“是否这些事做完之后,白容你便要离开益州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