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不语,只是淡淡而笑。
名垂青史?
只怕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
筹划已经的努尔斯丹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一仗便退回老巢。
她清楚地明白,在不久地将来,会在益州城这片土地经历一场更为残忍的战争。
这一切。
静在眼前。
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秦越在益州城这段时日与益州城各个等级的官员混得是想得熟,众人惊讶地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是高高在上,贵如侯爷之流的秦越居然可以像普通士兵和大家混在一起,一起大碗喝酒,做着根本不可能小侯爷做出来的事,众人不禁对秦越更加佩服。
很多年后,当高嵩成为镇守边大秦北部威武大将军的时候,他仍然无法忘记他这一生中最佩服最敬畏的人!
银色盔甲,青峰长剑。
剑指天下之时,山河为之震动!
这种绝无仅有的魄力与霸气藏匿在清秀的面容下,显露的时候却是如此得让人怔惊!
京城,清华寺内。
白衣少年静静地跪在大雄宝殿之中,虔诚地念着佛经转着手中的佛珠。
“公子。”清华寺方丈听闻白容公子到了之后立马赶了过来,正看见白容站在大雄宝殿之中,虔诚得像信徒。
可空寂大师却清楚地知道,这个少年倔强得如同永不倒下的青铜。
“空寂大师。”白衣少年闻言立马起身回头,淡笑着看向清华寺方丈空寂大师。
空寂与白容离开大雄宝殿,向清华寺后山的望山亭走去。
白容笑容尔雅声线清淡,“几年未见,空寂大师倒是越来越出尘离世了。”
空寂大师双手合什,“公子美赞了,老衲在这清华寺中不烦事事,清闲罢了。”
“空寂大师谦虚了。”白容淡如轻烟回礼,继而有些忧悒地说道:“白某此次前来是向大师辞行的。”
空寂大师一愣,“公子不是刚回京城吗?怎么又要走了?”
白容伸手摘下一朵梅花,任其在手中飘落,转身对大师说道:“如今天下动荡不安,陛下有意为难逍遥侯,白某想赶赴益州城助小侯爷一臂之力。”
梅花衬得白容肌肤如雪般白皙,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言语有几分难以言语的清淡落寞,“所以特来向空寂大师辞行。”
空寂大师呼吸一摒,“陛下可知道此事?”
白容脸色蓦地阴沉下来,声音透着刺骨的冷,“无须让他知道,这是白某的事情。”他的声音依旧温润淡雅,可眼中却满含讥诮与孤傲,宛如雪上绝壁之上幽然绽放的雪莲花。
白容虽是温润,可他体内却蕴藏着蛮狠、说一不二的高傲自负,如此绝世的男子又岂会受他人意志之下!
这场战。
以心为武器,以命为赌注,尽管杀伐四起,血雾弥漫。
可他要给她一个太平盛世;一个泱泱大国。
从此。
他要她的生命与他紧紧相溶。
不分彼此。
天微微亮,白容便请旨见启帝。
偌大的未央宫中,取暖的火炉烧得正旺,启帝一身明黄色亵衣静静地看着白衣如雪的白容。
目光像是淬了毒的针,冰冷而无情地盯着白容,笑容有些讥诮,“朕似乎没有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白容不悲不喜,声音淡柔,“你没有听错,白某要赶赴益州城,助小侯爷一臂之力。”
“白容!”
启帝大叱,“你不要忘记你答应朕的事!难道你想出尔反尔?”
白容墨眉一挑,讥诮轻蔑,“那陛下呢?陛下也答应白某不伤小侯爷半根汗毛,可如今竟派他前去战场。”
“朕说了,秦越是一只猛虎!不杀他,那么日后只有我们死在他的手下!”启帝愤怒地大吼。
谁知。
白衣如雪。
清贵而无暇。
他只是淡雅一笑,如梨花悄然绽放,“死在她手里,我也在所不惜。”
说完步出大殿,准备前往益州城,不给启帝说话的机会。
“疯了疯了……”启帝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阴狠的光芒从眼中闪过。
秦越。
绝不能留!
益州城建于大秦宏安三年,由大秦开国皇帝秦始帝秦渊发动百万劳工兴建,于西北地区设立一座抵御外敌的防御城池。
从大秦建国开元以来,益州城就一直牢牢被大秦皇室掌控,成为抵御外敌的一条重要防线。无论是英勇强悍的大蚩尤军还是装备精良的祁夏大军,面对益州城如同钢铁般的城墙建造都束手无策,以及历代大秦将士奋不顾身的抵御,每一次都不得不无功而返。坚固的城墙如同残阳中永远鼎立不会倒下的铜像。秦始帝、蒙意、李司、卫沅、霍远,这些英雄的名字与益州城在战火中淬炼,始终屹立不倒。
或许当史书再次书写,秦越和白容的姓名也将出现在这座伟大的城池之上。
益州城!
白容细细凝视着这座宏伟壮丽的城池,笼罩在残阳之下,似乎染着血一样的嫣红。
终于……到了。
他的心中充盈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
看着眼中宏伟的城池,他墨眉敛了心思继续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卫兵进去主帅通报的时候,秦越坐在席上仔细研究着益州城到峡谷关之间的军事地图,看上去非常认真,但是她时不时点的头实在看不出她有多认真。可当她听到白容来访的时候,十分重要的军事地图随手一扔霍然起身,一脸惊喜地跑了出去。
军营外,白衣少年悄无声息地傲立。
面色平淡,清贵无暇,一如绝壁之下凝华而成的洁白冰霜。
看见敢来的秦越,白衣少年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异色。与其说是异色,却不如说是冰冻江面乍然荡起春风般柔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