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领旨。”她低垂下头颅,双手举过头顶。
等着那张沉重的圣旨落到她的手上……亦或心上。
启帝抚忖着下巴上的胡须,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中轻轻荡开?
“逍遥侯率领百万大军,八日后前往益州,抗击敌寇,扬我大秦国威。”
“秦越接旨。”
启帝露出满意的微笑,眼角是抑制不住的深纹。
秦越慢慢站了起来,修长纤瘦的身躯却以钢铁般的意志直立在大殿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个铁骨铮铮的少年。
阳光下的秦越。
眉目如画。
冷光如冰。
走出皇宫大门,看见长街那头背影向她的秦铭。
那抹背影在听到脚步声之后,转身看向秦越,秦越淡笑,身形如钢铁般坚强
她身后层层宫檐连着宫檐,太阳能够照射到的地方有限。
如同被黑暗笼罩的角落。
巍峨壮丽的宫殿尽收初阳之中,突显着皇室无比的尊贵与独断。
“萧王你在等我吗?”秦越颂着轻快语气迎面向秦铭快步走了过去。
一时间,秦铭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无法言语,眼神也是一片陌生的冰冷。
“怎么了?你怎么变得怪怪的?”
秦铭不再看她,奇诡表情也逐渐回归平静。
他转过身,仿佛不认识秦铭一般淡漠地转身,然后向前走去。
秦越怔在原地。
为何今日的秦铭会对她如此,视她如陌路,宛如从未认识一般。
秦铭极快地走在前方,秦越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恼怒地看向他,“秦铭,你什么意思?”
谁知道秦铭抽出手然后又向前走去,显然不想和秦越说一句话。
没有任何预兆,秦越一个前空翻站在了秦铭的面前。
然后,甩起一拳打在秦铭英俊脸庞上,面色阴沉,“你一大早在发什么疯?你没看见我在喊你吗?”
秦铭被打得微微侧身,鲜血涌出嘴角,可她却毫不怜惜抓住秦铭的衣领,“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秦越!”秦铭忽然一拳猛地砸在秦越脸上,将她打得飞倒出去,“你当你是什么天下无敌的英雄人物吗?二话不说甘愿跳进他的圈套里!我知你少年英才!可那是战场!”
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秦越腹上!
“你平时不是足智多谋吗?为何启帝如此小小的全套你都看不出来?为何还不要命地往里跳!”
秦越有些艰难地看着他,又被他结实一拳打到在地,鲜血溢出嘴角。
“你的脑子呢?你的才智呢?是你到底发什么疯?侯府只留着逍遥侯夫人,难道你忍心看她难过?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怒火像是被大火点燃的燎原,来势汹汹,将秦越灼烧得体无完肤。
而秦铭也是由小到大,第一次如此发怒!
在朦胧的视线中,似乎看到秦越冷漠背影愈离愈远。她轻笑着,浑身上下痛得入骨,可想而知秦铭使了多大的劲儿,生了多大的气。
“他知你如此做法完全都是为了他,却恨他的无能为力。”宁静悠远的声音出现在秦越上空,她平躺在地上看着忽然出现的白衣少年,笑容璀璨如明珠,“原来一切都在白兄的眼中。”
秦越咬着牙忍痛站起来,擦干净嘴角溢出的鲜血,转而望向身后笼罩于阳光下的层层宫檐,“这就是皇宫,这就是帝王,这就是大秦。”
“小侯爷似乎对此深感不满?”
“白兄,你心中真正的泱泱大国是何样?”秦越不答反问。
白衣少年似是一怔,然后沉吟片刻,有些反问地回答?
“富庶繁盛,太平安乐?”
玄衣少年静静一笑,她面前的是大秦千百年来无法磨灭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是无法磨灭甚至会永恒存在的制度,是压迫百姓压迫底层农民的制度。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天下之本,民心所向方为天下大势所趋。我秦越心中的泱泱大国,是希望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这一切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英明的帝王,更是要改变那些早已在权贵脑中根深蒂固、等级分化的思想。我秦越盼望有一天大秦可以有一部真正代表大多数百姓利益的律法出现,可以真正地维护百姓利益,保护百姓利益!那是一个帝王真正的职责,那更是天下人所向往的‘世外桃源’!”
那个时候,秦越静静地看着大秦的皇宫,尽管浑身是伤。
但却璀璨夺目。
白容怔愕。
秦越说。我想要真正创造出一个泱泱大国。
白容说。小侯爷想做之事没有做不成。
那天太阳各位明亮。
逍遥侯带兵出征的消息如同清风,吹到了各地。
年仅十六岁便带兵出征,可谓是前所未有。
这一战。
是名满天下?还是青冢无话?
等秦铭拖着满身的伤回到侯府的时候,红锦仿佛一下老了三十岁。她本生女,却化为男子,如今启帝命她女儿前去抗敌,这一去,生死难料。
她究竟欠了她的女儿多少……
“娘。”秦越静静地喊了一声。红锦对烛垂泪,似乎愧疚不已,“……”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红锦淡笑,犹自问道:“越儿,你说当时娘为什么要说你是男子,如果以真实性别相告天下,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一切?”她宛如自言自语,心中自是悔恨万分。
“我以为这么多年,陛下早已放下了,却不曾想他依旧如此忌讳。”红锦自怨自艾,心中对启帝之恨居然比过往还要加深,“他真是个无情的人!我要进宫见他!我要进宫说清楚你女儿身事实,一定要让启帝收回成命。”说完起身,急匆匆向外走去。
秦越立马拦住红锦,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娘,别去!启帝如今杀心已现,你去将事实告诉他就等于去送死知道吗?等于欺君之罪,要灭满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