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秦越立马想要倒水,却发现茶壶里早已没有了水,只好立马上前替老妇人拍了拍背,把她扶起来,靠在床上,“大娘,你没事吧?”
“谢谢公子,老身没事咳咳……”妇人又发出压抑的咳嗽声,病态溢满苍白脸颊,“公子你是……”妇人投以疑问的眼神。
秦越微笑着,帮妇人掖好被褥,“在下是李钦的朋友,秦越。”
“原来是钦儿的朋友,老身宿疾无法招到,真是失礼了。”妇人脸颊染上一抹苦涩,想要起身,但被病痛折磨的身子根本起不来。
“无妨。”秦越立马按住妇人跃跃欲起的身子,谦逊有礼地言道:“我与李钦关系极好,年纪又相仿,怎敢劳烦大娘?反而我空手而来,实在惭愧。”
少年人谦逊有礼,黑发如墨越发衬得少年人肌肤如雪眉目似画。
他轻轻浅笑笑,犹如春水映梨花,似乎隐约瞧见露浓花瘦、斜躺红绡的女子之态。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瑰姿艳逸,高贵优雅。
李夫人不禁怔住:这天下居然会有如此美丽的男子?
她的目光不禁移向秦越的脖颈间,喉结明显突兀着,似乎提醒她这就是一个美丽男子。
心里的疑问被压了下去,她对着秦越笑得温和,“你既是钦儿的朋友,就不必注重这些繁文缛节,随意便好。”
“娘,我回来了。”秦越正想说什么,李钦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丝丝阳光透过打开的门穿透进来,温暖而柔和的弋阳照耀在李夫人常年病态的脸上。秦越方才发现,原来眼前这位病怏怏的妇人亦是一位美丽女子,只是疾病早已折磨的她无法再注意自己的容貌。
“钦儿回来了?”见自己的儿子回来,李夫人脸上不禁掠出一抹笑容。
秦越回头,看着站在阳光中的李钦。
原本隔着人群,她并没有仔细看清李钦的面容,而如今李钦就站在她的面前。
清眉灼灼,风华正茂。
那大概是秦越第一次真正理会风华正茂这个词真正的含义,放佛那个词就是为李钦量身定做。她见过秦铭的冷峻,见过白容的温润,却唯独没有真正见过所谓的风华正茂。恰同学年少,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所谓风华正茂,正是青春焕发、风采动人和才华横溢的时候。
而如今李钦不过着一身朴素长衫,却放佛发出灼灼光芒。
她似乎可以看见李钦与生自来的风华气质,铅华未染,却耀眼灼目。
“你……”
“诶,李兄你回来了啊!”秦越见李钦似乎要讲什么,立马上去揽住李钦的肩膀,“我还想说去找你呢,没想到你都回来了。”
秦越一边说着,一边把李钦往外面拖。
直到李钦被拖到门外,他才似乎反应过来,立马推开秦越盯着他,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家?”
“在下秦越。”秦越又拿住那把永不离手的扇子。
李钦冷笑,轻蔑地看着秦越,“我当时谁,原来是陛下才立的秦小侯爷,真是失敬失敬!”
是个人都可以听出李钦那口气中慢慢讽刺的意味。秦越不解,她似乎没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吧?怎么这个李钦似乎对她很轻蔑?
又或者,他针对的是整个王庭?……
“李兄好像对在下很不满?”秦越挑眉,邪肆地轻笑,对着李钦说道。
“小侯爷多虑了,李某不过一平民百姓怎敢对陛下宠信的小侯爷不满呢?小侯爷说是吗?”李钦依旧笑着,冷傲讥诮。
这孩子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呛……
秦越见无法交谈,也许就不故作姿态,直接了当地说道:“在下仰慕李兄的才学,有心相交,望李兄入我大秦报效朝廷如何?”
本以为李钦会感动涕零泪流,谁知道李钦反而笑得更轻蔑了。
他抬头,在阳光中看着秦越的脸,一字一言说道很清楚,仿佛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小侯爷不用白费心机了,我李某就算有一日死在大街上,就算穷得要靠乞讨生活,也不可能进入朝廷为官!以前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让秦越一皱眉,心中疑虑也在一点点泛开。
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报效朝廷,入朝为官吗?为何这个李钦的反应如此之激烈?
“小侯爷身份尊贵,寒舍招待不起,恕李某不远送了。”说完走进屋内,将门狠狠一关,让有生以来的秦越吃了第一个闭门羹……
简直气得秦越都笑了。
真是一个倔强固执又奇怪的少年!
秦越方方回到府内,管家立马走了过来,“萧王正在侯爷书房。”
听闻,秦越立马快步走进书房,只见秦铭正背着门看着墙上的山水画。
似听见有开门声,回头看着赶过来的秦越,眉头习惯一皱,“去哪儿了?”
进屋后秦越立马关上门,走到书案前坐了下来,看着面无表情的秦铭,“去了趟会雅阁见一个朋友,顺便还发现一枚黄金。”
秦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书案上,手掌低着书案身子慢慢低下,给秦越无形的压迫感,“这是有关临州灾银一案所涉及的京城官员,还未曾算上外省官员。”
秦越打开纸张,眉头却是深深地蹙起,“光是京城大大小小官员已有十位?秦铭,临州灾银一案可以涉及这么多官员吗?”
“你不懂他真正的意思吗?”
秦越一时无语,想了片刻又说道:“可这上有三名是我们的人,这么做,以后我们必是那些大臣的公敌,本就形式不好,如此一来岂不孤立无援?”
秦铭站直,拿过秦越手里的那纸张,用灯火将那张纸点燃然后消失殆尽,“这不就是他的精妙之处,借你之手毁我之翼。”
“离间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