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想看看戒指里藏了什么。
不理他,她打开手掌,刚想一看究竟,他的手,再次伸了过来,“童小北,闹够了没有?戒指拿来!”
他疾言厉色的样子,让她吓了一大跳,在和他的争抢过程中,她的手不小心一扬,戒指突然从半空中滑落了下去。
他们住在十二层,阳台底下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泳池,戒指从空中坠落后,甚至连涟漪都没有,直接落进了泳池里。
凌擎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幽冷的黑眸里,卷进了狂风暴雨。
童小北被他阴鸷的神色吓懵了。
她瞬间红了眼眶,忍着胸口漾起的酸涩与闷窒,她没好口气的吼道,“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护着?我看一眼都不行吗?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男人都这样吗?占尽了女人的便宜之后,就可以翻脸不认人,上一秒的温柔与宠溺,下一秒,就可以消失得干干净净。
童小北觉得自己真傻,以为他真对自己上了心,现在看来,她不过就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
凌擎宇眸光幽深冷冽的看了童小北一眼,薄唇紧抿着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没几秒,童小北就听到了房门被重重甩上了声音。
童小北站在阳台上,看着连睡衣都来不及脱,直接跳进了泳池里的黑色身影,胸口,像被只黑手捏住了一样,痛楚,蔓延至了四肢百骸。
眼眶里酸胀得厉害,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哗哗地落了下来。
对他而言,她,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为了一个戒指,他凶她,恼她!甚至,不顾一切的跳进了泳池里,要知道,泳池那么大,要找到一个小小的戒指,犹如大海捞针。
那枚戒指,究竟是谁留给他的?为什么他会那般在意、重视?
童小北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水抹掉,她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告诫自己,再也不要受这个男人的哄骗了!
不顾脚上的伤口,她冲回卧室,换了那套自己洗过的衣服,从他钱包里掏出一撂钞票,然后跟在字条上写了几个字:借的钱,回曼市后还。
冲进夜色里,看着闪烁着的霓虹,来来往往的车流,她一阵迷茫与无措。
天地如此之大,突然间,她竟不知何去何从。
咸涩的液体,涌进了唇瓣间。
胸口里,难受的情绪不停地翻涌。
抹了抹泪水纵横的小脸,她蹲下身子,抱住膝盖,失声痛哭。
就算曾经和泽轩吵架闹别扭,她也没有如此伤心过,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胸腔里,只剩下空洞与涩然。
哭够了之后,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到曼市。”她拿的钱,应该足够付长途费了。
从泳池里找到戒指后,凌擎宇浑身湿透的回到了酒店套房。
看到她留下来的字条,浓黑的剑眉,紧紧蹙了起来。
来不及换上干净的衣服,他又冲了出去,直接到了酒店监控室。
看到她蹲在路边哭了许久,他的面色越来越暗沉。
先前,他究竟对她做什么了?!
狠狠地砸了下墙,他掏出手机,跟闵正翰打了个电话。
“三哥,这么晚了,有事?”
“你不是和Q市出租车公司的高层认识?让他们帮我查下车牌号为XX的车。”
“出什么事了?”
“童小北现在在那辆车上,让司机安全将她送到目的地。”
“三哥,他这么晚了还要离开?你和她吵架了?”闵正翰知道,三哥为了寻找童小北,可是费尽了心神。而且,他从夏夏口中探听到,童小北对三哥动了情,这会儿,俩人不是你侬我侬的甜蜜时刻吗?
凌擎宇沉默了会儿,声音沙哑的开口,“她还是第一次。”
闵正翰闻言,邪邪的笑了起来,“第一次不是很好吗?证明她干净啊!”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是个好女孩,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招惹她!行了,赶紧打电话!”
回到曼市,童小北在报刊给慕雁蓉报了个平安,她不想回慕宅,直接到了学校。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压根没有心思上课,让夏儿帮她请了假,她窝进被子里,埋头大睡。
可是,一躺下,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他的冷漠,他的绝情,他的温柔,他的宠溺——被他扰乱了身,又被扰乱了心,结果,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捶了捶沉重的脑袋,她不断提醒自己,真的不要再想他了!趁自己还只是喜欢上他,就此止住吧!
他那样的男人,不是她能驾驭的!
帝集团。
好几个被训了的高层灰白着脸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看到韩烨,都小心翼翼的打听,“凌总这两天心情看起来不太好,韩助理,能透露下凌总近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韩烨神色严肃的摇头,“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Boss的事,我劝你们还是少打听。”
几个高层离开后,韩烨敲门总裁室的门。
“进来!”
听到里面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韩烨叹气摇了摇头。他真是不明白三爷怎么想的了,明明在乎那个小丫头,怎么就不肯主动找她呢?
“三爷,我从绑架童小姐那三人的屋子里搜出十来张光盘,都是先绑架后轮姧的视频,而且,在我的严刑铐打下,他们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凌擎宇面色沉冷的点了点头,“问出是什么人指使的了吗?”
“他们说指使他们的是个男人,只在电话里接触过!我拿到那人的号码后,已经提示打不通,而且没有实名登记,现在一时间很难找到真凶。”
凌擎宇修长的指敲了几下桌面,停下来后,他冷声道,“先将绑架她的三人送进警局,另外,继续调查,我倒想看看,谁想毁了她!”
休息了两天,童小北强打起精神,上午去补办了身份证,下午又去了趟银行,路过一家二手手机店时,她花两百块钱买了个手机。
重新补回手机卡后,一开机,泽轩就打来了电话。
“北北,还有十天我就要回来了,期待不?”
听到泽轩温润的声音,童小北心里忍不住泛起酸楚与自责。她和泽轩才分开几个月,可是她的心,就开始变了——泽轩这么好,她怎么可以朝三暮四?和别的男人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呢!
吸了吸鼻子,她笑着回道,“当然期待啊!你到时将航班号发给我,我去机场接你哦!”
“好啊,对了,最近你是不是又在忙着打工?我早就跟你说了,等我回来,咱俩就订婚,到时我会想办法拿出一千万给你外婆!北北,你别太累着自己了,不然,我会心疼——”
听到泽轩的话,童小北心中越发愧疚不安了,她咬咬唇,心虚的嗯了几声。
之后,童小北再也没见过凌擎宇,也没有等来过他的电话。
一颗,渐渐冷却,直到,再也不抱任何期望。
这段时间,她也彻底明白过来,对他而言,她真的就只是一个玩物,想起她时,就饶有兴致的逗弄一下,想不起她时,就会完全将她置入冷宫中。
这段感情,真是讽刺到了极点。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她以后就能和他划清界线,好好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北北,你最近怎么了?我总觉得你郁郁寡欢的——”梁夏儿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童小北,摇了摇她的胳膊。
童小北还来不及回答,正在对着镜子梳头的凌薇冷不丁的发出一声嗤笑,“我看啊,八成是被三爷甩了!”
童小北猛地抬头,双眼发红的瞪向凌薇,“以后别再提这个人,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见童小北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凌薇悻悻然的耸耸肩,“不提就不提,对了,我的牙膏没了,借你的用一下!”
看着起身洗漱的凌薇,梁夏儿眉头紧皱了起来,“北北,凌薇会不会太过份了?她最近不是拿你的洗面奶就是拿你的护肤霜,现在连牙膏都要用你的,她简直就想将你的东西占为已有啊!”
童小北抿了抿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她好了,反正那些东西也不值很多钱。”
“不是钱的问题,就是她那种行为,很让人讨厌。”
童小北被梁夏儿义愤填膺的神情逗笑了,她将小脑袋靠到梁夏儿的肩膀上,翘着嘴角道,“夏儿,以后我们俩的友情一定要长长久久,到老了都不会变。”
梁夏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容灿烂的点头,“我们一定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凌薇洗漱进来,看到亲密的童小北和梁夏儿,胸口里蓦地腾起一股妒火,想当初,她和童小北也是如此要好,两人一起吃饭一起上洗手间,什么私密话都同对方说,可现在呢,童小北看中了梁夏儿的家世,宁愿和丑女做朋友,也要和她断了多年来的友情!
冷冷地瞪了她们俩一眼,凌薇面色愤然的摔门而去。
周五。
童小北接到母亲唯一好友唐姨打来的电话。
“北北,你明天有时间没有?唐姨这里有个弹古筝的小姑娘请了假,你能过来趟么?”
“好的!”以前亲外婆还在世时,着重培养过母亲,古筝就是母亲最拿手的乐器之一。
小时候,母亲曾手把手交过她。这些年,只要唐姨那里缺人,她都会过去临时顶替一下。
既可以摸摸熟悉的古筝,又可以赚点外快。
唐姨开的是一个极具中国特色的茶艺馆,座落在郊外静僻的山脚下,是许多名门贵族喜欢会客的地方。
童小北换上旗袍后,将头发盘成了一个髻,在唐姨的带领下,朝二楼包厢走去。
“北北,包厢里的女人是我这儿的老客户了,她也是我们曼市最负盛名的名媛,她今天陪的那个客户性子可能有点冷,等会儿啊,你弹舒缓点的乐曲就行了。”进到包厢前,唐姨嘱咐道。
童小北笑着点点头,“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