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季悠然连忙做个噤声的手势,"王爷你别胡说,我是在伤心!"
"是吗?"凤煜铭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季悠然便悄悄在腰侧掐上一把,逼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当然了!太子身体刚刚有所好转,大家刚都松了一口气呢,没想到今天突然又恶化了,谁知道了不伤心啊!"
"哦。"凤煜铭应了一声,可还是不大相信。季悠然便扯扯他的脸,"王爷,你也应该伤心,知不知道?来,哭一个给我看。"
"啊?"凤煜铭呆愣一下,使劲挤挤眼睛,立马便变出两汪泪眼,"这样可以吗?"
呃...
季悠然目瞪口呆。这家伙真能啊,叫他哭,他还真就哭出来了,根本不必像她一样还死命的在腰上掐掐掐!她嫉妒了。"你怎么办到的?"
"就是想想爱妃你前些天的样子,本王就忍不住伤心了啊!"
对呀!季悠然再次呆滞。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法子?
哎!真想拍自己一巴掌:这都是她第三次从他身上取经了。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其实比她要聪慧得多,可自己还口口声声叫着他傻子,真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傻!
忍不住就又恨恨的在他脸颊上掐上几把。
"二皇兄,二皇嫂,母后叫你们进去。"忽的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季悠然赶紧收手,发现消失已久的平固已然出现在这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正该是含苞待放最最美丽的年纪,却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丝毫见不到青春靓丽的痕迹。她对他们没有好脸色,季悠然自然也不会对她多热情,只是点点头,便和凤煜铭手拉着手,双双进了东厢。
房间里一如她所预料的那么拥挤。皇后娘娘坐在床沿,太子妃站在床头,一个一脸凝重,一个垂头低泣,其他太医在床前列成一排,一个个面色阴沉,一声不敢多吭。
两人走了过去,便双双在皇后娘娘跟前跪下,季悠然低声道:"母后,儿臣和王爷来向您认错来了。"
"罢了,都起来吧!"皇后摆手,有气无力的道。
"多谢母后!"这话应该是原谅他们的意思了吧?至少当着外人的面是表示原谅的意思。季悠然赶紧道谢,拉着凤煜铭站起来。
外面大雨倾盆,天色昏暗,房间的窗子早关了起来,里面高高点着上百支蜡烛。在这许多明亮烛光的照射下,季悠然看见皇后娘娘早不复当初光鲜亮丽的模样。今天的她虽然也穿着沉重的后服,头上的金钗玉钿一样不少,可一张脸蜡黄蜡黄的,眼下还留着两团乌青,一看就是劳心劳力许久的结果。一手紧握了太子的手,她不住给太子擦着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疲累的双眼中透出浓浓的关爱,叫旁人看着也禁不住要为她深浓的母爱所感动。
不过,如果换做宁王妃和宁王爷过来,他们心里又会是另一番感受了吧?季悠然暗想。
悄悄往床上看一眼,便见太子极不安分的躺在那里。虽然双眼紧闭,但明显睡得极不安稳。他的五官都紧皱在一起,面色惨白,牙齿咬得紧紧的,唇缝间还不时逸出几声痛苦的低哼。一身白色睡袍早被汗水浸透,身上的被子也盖不住,不住的翻来覆去,哼哼唧唧,情状十分之触目惊心。
忍不住握紧了凤煜铭的手,季悠然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没事了的吗?"
"本以为已经没事了。可谁知道,这一变天,他就变成这样了!"低低的呜咽声传来,太子妃紧攥着帕子哽咽道。
一旁的太医赶紧小声辩解:"是微臣疏忽了,忘了太子殿下身上有伤,还在溪水里泡了半夜,现在风寒入骨,以后只要变天就会引发疼痛。为今之计,只能好生调养,以后慢慢会没事的。"
闻听此言,太子妃眼睛一闭,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哈哈哈!季悠然却想仰天大笑。
报应啊,真是报应!前头她还说给这禽兽的教训不够呢,现在现世报就来了。她真希望从今往后天天变天,叫他一辈子都疼下去!
不过,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她不敢把欣喜之色表露太多,只能小心压制着,还小声劝解道:"母后请不必忧心。太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定会熬过这一关的。"
"本宫知道他能熬得过的。可是,你看看他现在这样!"指向床内,皇后娘娘强逼着她去看太子的模样,"本宫好好的孩子,原本什么事都没有的。不过是误闯山林,就遇上了那匹杀千刀的狼!他敢将本宫的儿子伤成这样,有朝一日让本宫抓住了,本宫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身体不由狠狠一颤,一阵刺骨的寒意袭上四肢百骸。季悠然明白皇后娘娘明显是在指桑骂槐,通过太子的惨状激起她的回忆,然后再辅以严词怒骂,想要让她露出蛛丝马迹。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要镇住。连忙深吸口气,季悠然跟着点头:"母后说得有理。太子是我们大良朝的储君,浑身上下哪里不金贵?那匹狼竟敢对他下手,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儿臣想,等太子康复之后,不如就组织一场围猎,把这里的野狼给一网打尽,也免得它们以后再出来害人!"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皇后娘娘的所料。便愣了一会,她才咬牙切齿的道:"这是必须的!不过,本宫还是要找到那条伤了太子的狼,把它千刀万剐!"
哎,反正她就是要一口咬死她不放?看着她阴冷的目光,季悠然也在心里冷笑。不过,即便对方早认定太子是被她弄成这样,可空口无凭,她又能把她怎么样?便故作无知的继续和她谈野狼:"但是,野狼不都长得一个样吗?就是要分辨,那也只有太子一个人分辨得出来吧?母后如何能断定是哪只伤害了太子?"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皇后娘娘心里怒火翻涌,真恨不能扑上去一把撕了她:好你个季悠然,打太极的本事竟然这么厉害,让她几乎都无话可说了。
"呜呜呜..."旁边的太子妃捂脸哭泣,哽咽的小声道,"还请母后一定要为太子主持公道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