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得不说很有几分道理。再联想一下上辈子以及现在的情形:同在一个皇城根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也不可能不和宁王妃有些交集,想完全避开她更是天方夜谭。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如他所说,表面上该怎么样怎么样,至于私底下的...眼睛看不见的地方,谁管它呢?她也就当不知道好了。反正有上辈子的经验作为基础,她凡事多一分小心,如果有任何蛛丝马迹她总能找出来的。
这样一想,萦绕在心头的烦丝散去,她纠结许久的内心也顺畅了许多。连忙释出笑意:"王爷,你真聪明!"
"皇祖母教的!"凤煜铭想也不想就笑眯眯的回答。
说到太后娘娘,凤煜铭脸上的笑意猛地一收,握着筷子的手也无力垂下。
"爱妃。"声音也悒悒的。
"王爷,怎么了?"
"本王今天是不是做错事了?走的时候,皇祖母好伤心的样子。"
才想起来吗?"是啊!"季悠然毫不犹豫的点头,"当时我似乎还看见皇祖母眼睛里有眼泪在晃呢!"
凤煜铭的脸马上垮了,眼中闪现一抹焦急,人也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那该怎么办?我本没打算对她那样的!"
"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就是说了,做了就是做了,还能怎么办?"季悠然淡淡道。
凤煜铭像是被打击到了,人都僵硬成了一块木头。一阵穿堂风过,他便跟着摇晃几下。然后,晶莹的泪花瞬息占满了他的眼眶,嘴巴瘪瘪,鼻子抽抽,虽然没哭,但季悠然宁愿看他哭也比现在好受。
哎!
叹口气,便也起身:"既然已经做下了,那就不要再想了。大不了明天我们再去皇宫,亲自向皇祖母认错便是。"
"可以吗?皇祖母她会原谅本王吗?"泪花转啊转啊,眼看着就要掉下来,凤煜铭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哽咽。
"这个我得看皇祖母的心情吧!"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凤煜铭就嘴巴一咧,眼看着眼泪就要下来了。季悠然不敢再和他玩笑,连忙就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尽我全力,绝对不会让皇祖母生你气的!"
"真的吗?"眼泪马上收回去了,凤煜铭好希冀的看着她。
季悠然用力点头。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这点区区小事我怎会不倾尽全力?而且,说起来你也是因为我才和太后娘娘闹成这样的啊!这本就是她欠他的。
凤煜铭自然没有想这么多,立马破涕为笑:"爱妃,你真好!"
哎,在他眼中,只要真心帮他做点事就是好了。他却没想过,其实,他对她更好。
想到这里,心里莫名有些酸楚,季悠然捡起筷子递给他:"好了,别伤心了,接着吃吧!"
"本王不吃了!"凤煜铭却摇头,"本王要把这些留下,明天给皇祖母吃去!"
这些貌似还是她吃剩下的吧?季悠然无言。"王爷,想用点心讨皇祖母欢心的话,那我明天一早再另做吧!皇祖母年纪不算小了,这些太过甜腻不适合她吃,我再另做些酥软易烂的给她。"
"嗯,好!"说到这里,凤煜铭完全放心了,便又捡起筷子大吃大喝起来。
这家伙...季悠然摇头,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真的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一早,凤煜铭破天荒的没有睡懒觉,早早就拉着季悠然起来进厨房做事。等热腾腾的的糕点刚出锅,他便又急匆匆拉着她往皇宫赶。待到了太后娘娘的凤仪宫门口,他却又脚步一顿,开始踟蹰起来。季悠然好说歹说,又哄又劝,好容易将他给拽了进去,便见太后娘娘坐在上位,正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凤煜铭不觉又身体一僵,有意无意的低头往她身后躲一躲。季悠然无语低笑,拉着他行礼过后,献上赔礼说明来意。
然而,太后娘娘竟没有如他们所料般的冷脸相对,而是平静的原谅了他们,便叫人带凤煜铭出去玩儿,季悠然被则留下来和她老人家说话。
"你这孩子!"凤煜铭前脚才走,后脚太后娘娘便将脸一板,在她额头上戳了一把,"哀家说你脾气倔性子冲还真没错。现在倒好,一个你不够,昨天再加上他一闹,你们知道闹出了什么后果吗?若不是哀家装病躺了一宿,让皇上服软赦免了你们,你们以为你们今天能进得来这里?"
她也的确觉得今天进宫的路途顺利得不太像话。季悠然低头认错:"儿臣知错了。昨天是儿臣不对,儿臣在这里向您赔礼了。"
"算了吧!刚才逸王不是已经抢着把责任往他身上揽了吗?现在你还认什么错?"太后娘娘懒懒一句,说得她羞愧更深,"这件事,起因的确在儿臣,王爷和您都是被儿臣卷进来的。"
"原来你心里还真明白?既然如此,那为何昨天——"
"昨天,儿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向他们认错的。"一说到昨天,季悠然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而且,别说昨天了,就是明天后天乃至以后的每一天,只要和他们起了冲突,不管谁对谁错,儿臣都不会认错。"
太后娘娘一愣。"你这是何苦呢?"
"母后您难道真不知道吗?"季悠然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您这么疼爱王爷,对王爷的一切自然知晓得比儿臣更清楚。关于儿臣嫁给王爷之前的一切,您肯定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现在有您在还好,我们夫妻俩可以简单快乐的过一段日子。可有朝一日您不在了呢?那些看我们不顺眼的人不死命的往我们头上踩?"
"既然你知道他们看你们不顺眼,你现在行事还不低调些?"
"低调高调,最终结果还不都一样?而且,就算我们现在本本分分做人,规规矩矩做事,他们肯定也能无中生有给我们生出点事情来的,第一次拜见您那天太子妃不是已经在您跟前表演过一次了吗?与其如此,我宁愿高调一些,至少在有您护着的时候,我们的日子过得还不憋屈。等您走了,他们也有个顺手的借口办了我们,我们也不至于顶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死得不明不白。于他们于我,这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难道不是吗?"(未完待续)